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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一千四百零三章 燕镇的傻子

    好一会后,司马玉心离开,守蓝一直守候在外,向她施一礼,走了进去。

    司马玉心回头看一眼这船舱,默默行去,她自然知晓船舱里会发生什么,但是在白千道身边二十年,把这当做习以为常。

    白千道只对守蓝如此,身边另外三个美如天仙的诡奴,他从不染指,而且还允许焕杰和科菱自由性事。

    他不是好色之徒,对守蓝如此,就是为了报复,如此多年也习惯了她在床上的服侍。

    司马玉心走至站在船边的庄玉络和韩青画身边,这两女俱是往后看着舱门,目光有些幽怨。

    司马玉心说道:“庄姨,韩姨,你们为何不对义父说心里话?”

    韩青画面色羞红,说道:“说了又有什么用,主人不好美色,心思不在我们身上,不会允许我们……服侍他的。”

    庄玉络面色幽幽,说道:“二十几年来,我们已看得明白了,若不是为了曾经的噬念,他对守蓝也没这心思!”

    司马玉心不由自主看一眼站在船头,米冠的背影,诡奴们不会对她明说,但她冰雪聪明,已是猜出来了。

    她的心中叹一声,她尊重义父,视他如亲父,唯一不喜的就是义父炼诡奴,做出如此之事,而那位米叔又起不了反抗之心,这在她认为颇为悲惨。

    她还有一个心思,去了诞帝国后,想独自一人闯荡江湖,经历更多奇事,趣事。

    孩子大了,不甘在羽翼的庇护中,总想一个人自由自在地飞翔。

    另一处,焕杰和科菱走来,这科菱应该是才为滋润过,光彩迷人。

    科菱看一眼紧闭的舱门,毫不避着焕杰在旁,目中涌起嫉妒之色,说道:“只有她能独得主人宠幸,真让人对她很不舒服。”

    庄玉络和韩青画看向别处,不接这话,司马玉心看了看呆呆目光的焕杰,蹙眉道:“科姨,你能不能收敛些啊?”

    科菱道是,司马玉心是她的小主人,她没半分怨意。

    司马玉心的心中厌烦这些,转而眺望海面,心思悠远,想着去闯荡江湖,经历别样的风采。

    一月后,后方跟上来一艘独舟,站着一个花白老人,前方出现一艘大船,站着一个邪目老人,一前一后向着这艘船驶来。

    白千道倏然现身,站在船头,前后望了望。

    他的面色前所未有地慎重起来,焕杰望着后面,惊声道:“鸡犬不留钟一会。”

    他的不远处,米冠望向前方,说道:“主人,若是我没猜错,前方的是无机老人,后方是鸡犬不留钟一会。”

    白千道沉声道:“来者不善……若战,就是恶战。你们保护好玉心,继续前行,我引开他们,若十日未回,你们先去溪山等我。”

    说罢,白千道一跃而起,高声道:“无机老人,鸡犬不留,两位可是为我而来?”

    无机老人的邪目一张,笑道:“果然是江湖盛传的新晋绝世高手霹雳少恶,我得鬼笛书生传报,这才告知了钟一会,欲与你交流一番。”

    “哼,你们来意不善,我与你们没有交流可言。”

    后方钟一会说道:“白千道,我是受谬帝国的帝王委托,寻你甚久,既然知悉你的踪迹,少不得要来此捉拿你回去。”

    “钟一会,你杀人无算,每每灭人满门,鸡犬不留,谬帝国竟然会委托你这个老恶,他就是个恶帝。”

    钟一会咧嘴一笑,说道:“我行事素来无忌,但保留一个原则,不会与帝国作对,而你做的太过分,竟是灭了钦天监。虽然我也瞧钦天监很不爽,但是一码归一码,显然杀你比拒绝那个小帝王要好得多。”

    白千道冷笑道:“想杀我,也要看你们能不能做到,先追上我再说吧!”

    白千道一个踏步,已是行空而去,转瞬无影。

    无机老人和钟一会暴起,随后追去,也是没了身影。

    白千道心知不是两个老恶的对手,特别是无机老人深不可测,引走了他们,是为了司马玉心的安危。

    而司马玉心在六诡奴的保护下,驶离此处,越来越远,而她一直站在那里,期望义父能安全回来。

    白千道的行空太神奇,钟一会跟丢了他,无机老人竟然还能死死咬住。

    这无机老人已是突破三千年的寿命,现在的功力深到可怕,虽说不是世上第一,但也排在前三名之列。

    前三名绝世高手俱是不知用何法,突破了三千年寿命,帅天骄的实力现在还真没能迈入前三名,估摸着在七八名左右,但他的潜力太恐怖,才为江湖人物盛传。

    现在出了个比帅天骄还潜力可怕的白千道,无机老人才会出岛,欲杀了这个让他也不安心的武林天才。

    这一追,就已追到了诞帝国的大地上,鸡犬不留被甩的很远。

    无机老人也是不支了,恼白千道的韧力太强,他是不知白千道一路吞了仅有的三颗补气丹,能保持精气神,不然他只能靠行空的快速,功力远远没有无机老人深厚的。

    无机老人只有放弃,望着前方的空无,恶骂了一声,扫兴而回。

    什么霹雳少恶,胆大包天闹缪京,被我追的都不敢停下来,我鄙视你。

    被鄙视的白千道,也是停下来,恼怒不已,再等我诸多年,我必要去无机岛,杀了你这个不知廉耻,跟在我身后吃屁的无机老恶。

    现在哪里?

    他喘着粗气四望,此地穷山恶水,也没一个人问一下啊!

    盘膝而坐,恢复了功力,又是飞去,飞过这片不毛之地,已是青青之草,环山绿水,眼?映入一座小镇。

    落下后,向小镇走去,路上见到一人问一下,已是处于西南边陲地带。

    算了一下距离,距溪山可能有三万里路,而他引着钟一会飞了两万里路,引着无机老人飞了应该有五万里路,花了十五日夜,不得不说这无机老人功力是真深厚啊!

    这小镇可能有数百人,街上还是比较热闹的,他寻了一个酒肆,欲填一下肚子。

    绝世高手一般已能不食五谷,但时间太长也是不行的,一般是几月,半年时间。

    那次他悟道,是特殊情况,道支撑了他的身躯,两年多不吃不喝。

    现在只要运行道力,也能做到两年不吃不喝,但味觉的诱惑还在,每日里还是会吃吃喝喝。

    小镇不大,酒肆也颇小,只有四张桌子,一个坐在门口,眼神温和的老板娘,一个埋头拨弄算盘的老板,还有一个机灵的小二。

    白千道没饮酒,要了两斤切牛肉,一盆野鸡汤,一盆米饭,静静地吃着,感觉胃口不错。

    然后,他的头脑一迷,便头耷拉下来,埋在饭里。

    他的一瞬间念头是,阴沟里翻船了。

    也不怪他翻船,第六感没反应,门前人来人往,酒肆中的人也没怪异举动,一切都太正常了。

    见他软倒,小二熟练地去上门板,闭店打样,老板抬起头,阴邪一笑,老板娘已是走进店中,本是温和的眼神,现在已一片阴煞之气。

    待门板上好,店内变得阴暗,小二又提着马灯走来,黄幽幽的灯光,让他的面目也阴森森起来。

    三人围着白千道看,小二说道:“绝对是武林中人,或许是路过?”

    老板说道:“很大可能,但也有很大可疑之处,刘三儿传来消息,他问这是什么地方,归属什么城管辖,闯荡江湖,谁还能不知自己身在哪里吗?”

    老板娘抬起白千道的头,又放手,他的头再次埋入饭里,她说道:“执法者也不会笨的暴露行迹,很面生,看着也比较年轻,或许是江湖经验不足,误闯入。不如就收了,留下做一个打杂的……”

    她又抬头,对着小二媚笑道:“你也多一个使唤的人啊!”

    小二点头,笑道:“甚好,甚好。”

    老板皱眉,说道:“不好,不知底,如何控制?”

    老板娘笑道:“有圣手慈医在,扎他一针就是。”

    于是,小二又打开一道门板,外面本是人来人往,现在俱是停下,诡异地看着门口。

    小二喊道:“圣手慈医,你进来一下……是一个雏,都散了……”

    人群各自走去,一个小老儿走过来,进了店中。

    圣手慈医名仁慈,其实颇为歹毒,这就为白千道扎针,第一针就断了,惊讶地道:“他的身躯好强横,难道是练了金刚体?”

    老板皱眉,说道:“金刚体也经不住你的毒针,继续扎……”

    圣手慈医扎了一针,又一针,断了一根,又一根,无奈地道:“我是真没办法了,除非你们三个协力,为我压住他体内自然运行的功力。”

    老板等啧啧称奇,便依言出手,一起压制白千道体内自然运作的保护机制。

    白千道的内心在咆哮,圣手慈医的扎针,已是扎的他有了知觉,但是被下的药实在太阴毒,让他还是浑身无力。

    老板三人灌输进强大的功力,压的他的道力在体内肆虐,顽抗,只是那药性作用,显得那么无力。

    老板三人感受到澎湃的力量,大惊失色,更是用尽了全力,一点一点,终是压制住他的抗御机制。

    圣手慈医扎针而入,白千道的身躯就如破了的气球,全身泄气,气体冲贯脑海,再次一声爆炸。

    他的意识冲天而起,似乎听到了一声声哀嚎,怒骂,而且似乎以前听到过?

    然后,意识疾速回归,他的头脑混沌,神智不清起来。

    随着圣手慈医说一声好了,老板三人仿若瘫了一般,倒在地上,全身已被大汗淋湿。

    圣手慈医见此,目光耸动着,泛起阴毒之芒。

    老板手撑地,站起身,眼睛一翻,厉声道:“想对我们出手,也要考虑后果。”

    圣手慈医立时收敛神色,说道:“我怎么可能会对你出手,小老儿只是奇怪,他似乎没如以往被控,而是……自己的内力冲的脑神经紊乱,陷入不知不羞的状态……”

    小二缓缓起身,说道:“说我们能听得懂的话。”

    “是,是,简单来说他被自己的内力搞得傻了,日后就是个白痴。”

    老板娘也是爬起身,盯着白千道,说道:“我们低估了他……这次太意外了……”

    圣手慈医走出酒肆时,后背已是湿透,头脑中疯狂地想着,要是当时自己出手,赢的概率能有多大,可是他慑于凶名,不敢出手啊!

    小镇叫做燕镇,镇民来自四面八方,群聚一起,外来者必须经过验证,才能得以允许入住,身份不明者,也能由圣手慈医的针遏制功力,再查探出真正来历。

    多久以来,只有白千道特异,没被控制住,反而落得成了个白痴,谁也不知他姓甚名谁,江湖绰号什么,从哪里来,总之没谁认得他,唤他傻子。

    傻子经常坐在酒肆前,呆呆看着过往人群,蓬头须面,有人逗他,他也只会傻笑,笑的口涎直流。

    有时,店里小二会喊他做事,劈柴烧火,剁鱼宰鸡什么的,也是能做,就是有客人来,不能去招待,端盘会砸,捧碗能摔。

    燕镇地处偏僻,镇上只有这一家酒肆,有零星旅客来往,有时镇上居民也会来光顾,总体生意不是好,但也能勉强度日。

    不过这老板、老板娘和小二都不在意生意,一个总是在柜台拨弄着算盘珠;一个坐在门口,经常笑眯眯看着路过之人,偶尔起身招呼客人,不时地瞥一眼坐在另一边呆呆的傻子;另一个颇为忙碌地买菜,切菜,做菜,还兼小二之活,但有傻子在,也能得以趴在桌上打盹。

    某日,有一女子挎着菜篮子走来,目视白千道,有些疑惑的眼神。

    老板娘注视着她,笑问:“你认得他吗?”

    女子摇头,说道:“似乎见过,没有深印象。”

    女子走去,老板娘再看一下白千道,又移开了目光。

    从此后,那女子经常会路过此处,每次都会看一眼白千道,有时会递上来零食,看他流着口水吃完,才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