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盖煌姐，你找我？”
看着走进来的苏辰，盖煌的脸色很是阴沉。
等到苏辰坐下后。
没有丝毫的拐弯抹角，盖煌开门见山的说道：“裴炎被毒得差点陨落。”
听到此话的苏辰心里很是惊喜不已，看来自己拿出的皇蝶丹还真是有效。
正常情况下的皇蝶丹肯定不会如此，只是他炼制出的皇蝶丹不同，因为皇蝶丹内融入了毒液。
只是。
按照盖煌所说，裴炎吞服皇蝶丹只是遭受重创，却是没有真正的陨落。
要是小劫天尊，甚至是大劫天尊境，恐怕都扛......
苏辰的话语落下，天地间仿佛陷入了一瞬的寂静。那轮初升的朝阳穿透云层，洒在大雷音寺残破的金瓦之上，映出斑驳血光。曾经辉煌万载的佛国圣地，此刻如同被剥去伪装的腐尸，露出内里早已溃烂的真相。
他站在莲台之巅，手中握着“如来法印”，指尖轻轻摩挲那古老的符文。这枚象征无上权威的金印，曾镇压无数反抗者，也曾下令焚毁千卷真史。而现在，它只是一块沉重的石头??一块由谎言堆砌而成的墓碑。
“你以为……结束了吗？”雷音古佛忽然笑了，嘴角溢出血丝，眼中却燃起诡异的光芒，“你斩的是投影，毁的是信仰，可你从未真正触碰到‘本源’。”
苏辰眉头微皱，还未开口，识海深处骤然传来一阵剧烈震荡！
轰??！
一道不属于此世的记忆洪流猛然冲入神魂，画面纷乱而残酷：
一片漆黑虚空中，悬浮着九座巨大的青铜门，每一扇都铭刻着不同文明的文字与图腾。其中一扇门上，赫然刻着“轮回”二字。而门前，站着七道身影??七大始祖！
但他们并非并肩而立，而是跪伏于地，向门外某物叩首！
“我们已封印吞噬者。”混沌始祖低头说道，声音冰冷无情，“万灵将永陷轮回，记忆代代抹除，无人再知天外之劫。只求……赐予我等不灭之身。”
门外，无声。
唯有低沉的呼吸声，如远古巨兽蛰伏。
紧接着，画面一转??
苏辰看见自己前世的身躯被钉在虚空十字架上，四肢缠绕着金色佛链，心口插着一支由经文凝聚的长矛。他的血滴落之处，化作一条奔涌的金色河流，流向那九扇青铜门之一。
那是……**信仰之河**！
“原来如此。”苏辰瞳孔收缩，“你们不是为了守护众生，而是用我的痛苦，喂养‘门外的存在’！你们献祭我，换取永生！”
“不错。”雷音古佛缓缓抬头，脸上竟浮现出一种近乎狂热的虔诚，“他是‘永恒观测者’，是凌驾于命运之上的存在。只要?仍在注视，我们就不会真正死去。而你……不过是祭坛上的牲畜，注定被消耗、被遗忘。”
汪斯听得浑身发冷：“所以……所谓的正道秩序，根本就是一场献祭仪式？每一代觉醒者，都会被他们联手铲除，只为维持这场骗局？”
“聪明。”雷音古佛冷笑，“但太迟了。如今你虽毁我庙宇，断我香火，可九门仍在运转，轮回规则未崩。只要‘?’还在看，一切终将重置。百年后，千年之后，新的佛会诞生，新的经典会被书写，而你……将成为下一个被污蔑的魔头。”
空气凝滞。
连风都停止了流动。
苏辰沉默良久，忽然轻笑一声。
“你说得对。”他点头，“只要那九扇门还在，只要那个‘观测者’还在窥视，这个世界就永远逃不出轮回的牢笼。”
他抬起手，将“如来法印”高举过顶。
“所以??”
“我不只需要砸碎庙宇。”
“我要……**弄瞎?的眼睛**！”
话音未落，断因果短刃猛然斩下！
刀锋划过金印，没有惊天动地的爆炸，只有一声细微的“咔嚓”，像是某种无形锁链断裂的声音。
刹那间，天地失色。
九天十地的所有生灵，无论身处何方，皆在同一瞬间感到心头一空??仿佛有什么一直压在灵魂深处的东西，消失了。
而在宇宙尽头，那片无人能至的黑暗区域，九扇青铜巨门中的一扇，缓缓出现了一道裂痕。
“不可能！”雷音古佛嘶吼，“那是超越始祖之力才能触及的禁忌之门！你怎么可能……”
“因为你忘了。”苏辰冷冷看他，“我不是一个人在战斗。”
随着他的话音落下，远方星河突然炸开万千光辉！
一道龙吟响彻寰宇??混沌祖龙全身鳞片尽碎，精血燃烧，化作一条横跨三千世界的血色长河，直冲九天！
紧接着，璩秋抬手摘下眉心那朵毒莲，将其碾碎于掌心。剧毒瞬间弥漫虚空，却不伤一人，反而渗入天地法则之中，腐蚀着那些隐藏在规则背后的“监视之眼”。
“这是我师父留下的‘忘言毒’。”她低声说，“专杀无形之念，专灭窥探之识。他曾说过，若有一日世人重获自由，便让这毒……替他看一眼黎明。”
汪斯则取出一枚锈迹斑斑的铜铃，轻轻摇晃。
叮??
一声清脆响起，仿佛唤醒了沉睡已久的亡魂。
“三百年前，我家族最后一位长老临死前告诉我：‘不要报仇，要去记住。’”他声音沙哑，“所以我记住了每一个人的名字，每一个被抹去的历史片段。今天，我把它们全部还给这个世界。”
无数光点自虚空中浮现，那是被掩埋的记忆残片??某个孩子在战火中哭泣的脸，某个女子为保护典籍而跳崖的身影，某个老学者写下真相却被活埋的瞬间……
这些记忆如雨落下，融入大地，渗入人心。
越来越多的人开始颤抖，流泪，怒吼。
因为他们想起来了。
他们终于想起来了。
就在这时，苏辰闭上了双眼。
他不再说话，只是缓缓张开双臂，任由噬古之力从体内奔涌而出。但这一次，黑色气流并未暴虐失控，而是化作亿万细丝，连接向四面八方，缠绕住每一寸空间、每一道时间裂缝。
他在编织一张网。
一张覆盖整个宇宙的网。
一张用来遮蔽“观测者视线”的网。
“以我残寿命元为引，”他轻声道，“以万民觉醒之念为薪，以诸天破碎之道为阵……今启??**逆命织天局**！”
轰！！！
整片时空剧烈扭曲，星辰倒转，江河逆行，过去与未来的界限开始模糊。九扇青铜门中的三扇同时震颤，裂痕蔓延！
而在那最深的黑暗中，第一次传来了……愤怒的咆哮。
那是“观测者”的怒吼。
一个习惯了俯视万物的存在，第一次感受到了**被屏蔽**的恐惧。
“你不能这么做！”雷音古佛疯狂挣扎，“你会引发宇宙级因果反噬！你会让所有生灵陷入混乱！你会毁灭秩序！”
“那就毁灭吧。”苏辰睁开眼，眸中已无黑白，唯有一片混沌初开般的灰白，“如果秩序建立在奴役之上，那它就不配被称为秩序。”
他转身看向汪斯与璩秋：“接下来的路，会更难走。九大青铜门背后，还有更多秘密。而我……可能撑不到最后。”
“少废话。”汪斯咧嘴一笑，拍了拍腰间的铜铃，“老子这条命早就该死了，能多活三百年，全是蹭你的气运。现在正好，拿去还你。”
璩秋没有说话，只是走到他身边，握住他的手。
那只手冰凉，却坚定无比。
“上辈子你说要娶我。”她望着远处升起的朝阳，“这辈子，我陪你把债讨回来。”
苏辰笑了，眼角有泪滑落。
他知道，这一战之后，或许再无回头之路。
但他也知道，有些事，必须有人去做。
哪怕代价是万劫不复。
三日后，九天震动。
九大星域同时出现奇异天象：天空裂开巨大缝隙，从中垂落九根贯穿天地的光柱。每一道光柱中，都隐约可见一座古老门户的轮廓。
那是……通往“青铜门”的路径开启了。
而此时，在宇宙最偏僻的一角，一座废弃的逆命祭坛再次亮起微光。
苏辰盘坐中央，周身缠绕着无数记忆丝线，头顶悬浮着一颗由噬古之力凝聚的黑色星辰??那是他将自己的灵魂本源炼化成的“逆命核心”。
“准备好了吗？”他问。
“随时可以。”汪斯站在左侧，手持铜铃，身后漂浮着百万亡魂的执念。
“开始吧。”璩秋立于右侧，掌心托着一朵重生的毒莲，花瓣中闪烁着净化一切虚假的光芒。
三人相视一眼，齐声低喝：
“**逆命启，万念归，断天眼，破轮回??开！**”
轰隆隆??！！！
黑色星辰轰然炸裂，化作一场席卷诸天的风暴。那风暴所过之处，一切被篡改的记忆恢复原状，一切被压制的天赋重新觉醒，一切曾因恐惧而沉默的声音，终于呐喊而出！
与此同时，九道光柱中，第一扇青铜门轰然开启！
门后，并非预想中的恐怖怪物，而是一片荒芜的平原。平原中央，竖立着一块石碑，上面写着一句话：
> **“欢迎来到真实的世界。”**
苏辰踏出第一步，身影消失在光柱之中。
没有人知道那一扇门后等待着他的是什么。
但所有人都明白??
从这一刻起，旧的时代已经终结。
新的纪元，正在以鲜血与火焰书写。
而在遥远的未来，当后人回顾这段历史时，只会记住一个名字：
**苏辰，吞噬古帝，亦是……人类第一个睁眼看世界的人。**
岁月流转，沧海桑田。
许多年后，有一名孩童站在废墟之上，指着天空中那道仍未完全愈合的空间裂痕，问祖父：“爷爷，传说中的那位英雄，真的存在过吗？”
老人沉默片刻，从怀中取出一枚残破的玉佩，上面刻着两个模糊的字：
**“不服。”**
“他不仅存在。”老人轻声说，“他还教会我们一件事??”
“**哪怕天地为牢，众生为棋，也总有人，敢对命运说：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