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铭的心都要蹦出来了，你们姐俩商量好的？一个中午要看牛眼睛，一个晚上要砸镜子，不把人吓出毛病不算完是吧？是不是还想到隔壁坐坐顺便喝个咖啡？
他一把拉住椅子，这东西贵，别给我磕掉漆。
看不起谁？椅子，赔得起！楚朵往回拽了好几下没拽动，愤怒地望着他，我数三个数！
一百个也不行！莫铭说着，回头看了眼正在瞧热闹的安晨，你看小品呢？
对呀，你们再丰富一下内容，这个《砸莫镜》都能上春晚。
什么莫镜？楚朵没反应过来，傻乎乎地想了半天也没搞懂。
就是那面穿衣镜啊，它爸姓莫，它是镜子，叫莫镜没毛病吧？
莫铭气道：怎么这么贫呢！还不快把你姐拦住。
安晨看热闹不嫌事大，笑道：拦啥呀，我姐今天郁闷，你就让她发泄一下呗。
莫铭道：你出去打听打听，哪有半夜拆家的？你俩是哈士奇啊？哈士奇还知道睡觉呢！试镜不成功就甩锅给镜子，镜子不委屈吗？这是一个成熟的艺人干的事儿吗？再说了，你姐砸了镜子倒是痛快了，大晚上的谁收拾？
安晨笑嘻嘻的，你是房东，你收拾啊。
莫铭气道：赶紧搭把手，还能真让她拆家啊？
安晨这才笑着过来劝，一共说了四个字：姐，妆花了。
啊？楚朵愣住，马上捂着脸直奔卫生间，这不行啊，妆花了可不行！
这就跑了？莫铭把椅子放下，安小晨，一句话就能解决的事儿，让我在这儿跟椅子拼搏半天，有意思？
安晨使劲儿点头，可有意思了，真的。
莫铭愁得够呛，其实时间不早了，他留在这儿不合适。但这会儿他也不敢走啊，实在怕俩妹子疯起来再出幺蛾子。
果然，楚朵洗漱完还是不甘心，非要跟镜子掰扯掰扯。
好在这次，安晨及时给劝住了，姐，刚才我跟莫镜谈判来着，它已经服软了，说以后一定好好工作，你放心去睡觉吧。
你让它写检查了吗？
让它写了，必须写满一千字！
安晨煞有其事的，楚朵现在脑子不灵光，一个真敢说，一个真敢信。在莫铭这里，已经快进到她俩对着镜子问：莫镜莫镜，谁是世界上最美丽的人？
闹腾了一晚上，楚朵终于困了，安晨带她回卧室，她就乖乖躺下睡觉。
世界终于安静，今天的煎熬总算结束。
心累的老莫正要告辞，安晨道：你饿不？我煮个面，一起吃点儿？
莫铭虽然跟董哥撸了串，但这会儿折腾得也有点儿饿了，想起中午那顿饭的味道，他决定留下来吃一口。
其实，莫铭也不完全为了蹭饭，他想跟安晨聊聊。
他觉得任务越来越难——莫镜不是说换就能换的，镜子取下来以后，两个房子之间的口子要砌上，楚朵这边的墙面也要处理得看不出痕迹，之后才能安上新镜子。
虽不是什么大工程，可也并非一两天能完工，好在楚朵是演员，只要她进组拍戏，就有机会换镜子。
但目前的情况是：楚朵试镜无果、经纪人放养、事业没能更上一层楼、一时半会儿进不了组，最可怕的是，她还生出砸莫镜的念头。
真的，太难了！
莫铭需要找一个突破口，其实他心里已经有了计较，正好这会儿跟安晨聊聊，以便更好地判断计划的可行性。
不到二十分钟，两碗韩式拉面端上了桌，一起摆上来的还有水煮五香花生米、凉拌拍黄瓜、爽脆萝卜条，蒜蓉西蓝花，还有一盘鸭货。好家伙，都是下酒菜！
莫铭震惊了：就吃个宵夜，你弄这么多？
安晨特自然地递过去啤酒，这不是想喝点儿么。鸭脖是今晚买的，萝卜条和花生米是早就做好的，不费什么劲。
莫铭就一个字，大写的服！
他尝了口萝卜条，还有吗？一会儿给我装上点儿。说完又吃了口花生米，这个有多的吗？也来点儿。
安晨不抠，随手给装了一盒卤花生米，萝卜条没了，你要是爱吃，回头我再给你腌点儿。
两个人开始吃宵夜，莫铭问：小安，你朵姐喜欢演电影还是电视剧？
安晨瞪他一眼，我姐有的选？
确实没有。莫铭笑笑，那我换个说法，她向往商业片撸票房，还是向往文艺片撸奖？
安晨再瞪，你是觉得票房女王不香？还是三金女主不拉风？
从你朵姐的角度，总有个偏好吧？
如果可以选择，朵姐应该更愿意做实力派演员。
实力派是吧，懂了。
安晨道：我只求天降大佬投资拍片，让我姐做女主，斩票房，撸奖杯，再看她找个好老公，我这个小助理就圆满了。
莫铭笑笑，有件事我觉得奇怪，你当初选择做练习生，应该对舞台有向往，就算没能出道，最后做了助理，对灯光和掌声的憧憬总该有吧？可你好像真的没有，而且特别安心于助理的日常。
安晨笑道：哥，每个人都有自己的打算，有些想法不好往外说的。
也对，是我管得宽了。
莫哥，以前我对你没什么特别印象，这几天接触下来，其实我也有点儿疑惑，我觉得你不像是什么都不干、只躺着收房租的人。
我还真想躺，但是不行，还得逆天改命呢。
改什么命？
莫铭当然不能说是改渣命，笑道：改掉——间歇性踌躇满志，持续性混吃等死。
安晨笑得好大声，那你打算怎么改？
我选了个项目，近期准备投资。
方便透露是什么项目么？
没什么不能说的，是文化产业。
安晨想了想，表情有些严肃，投资不能头脑发热，你做过调研没？
我衡量了一下，大概率亏损。
那你还投？
必须投，我已经对结果有了心理准备，第一次争取回本，哪怕是小亏，也可以继续尝试。
安晨小心翼翼地问：你打算投多少？
莫铭伸出右手食指，这个数。
一百万？
不，一套房。
哥，我觉得你有点儿虎。
没办法，穷得只剩下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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