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自习结束的时候顾川眼巴巴看着顾城和程琛一起走了，连和自己招呼都没打声。
王传薪看着顾川的眼睛都要随顾城走了，啧啧两声:今天也是没能和弟一起放学的川哥。
川子，我觉着你把心思放学习上了，好好学习，你瞧着顾城成绩那么好，你争取高二和他一个班，你俩又能一起两年增进感情。钱谦道。
顾川眉毛一动。说到顾城成绩好，他又开始心疼他初中时的同学，前三顾城必占一个，并且一二三上下窜毫无压力，就跟窜着玩似的。他们班是重点班，顾城班级第一，年级排名一二三不定，并且有时考个第三，心情好了与前面差个十来分，心情不好就追人家后头差距一分，把前面的人折磨的够呛。
顾城会压分，并且压的很死，不然之后也不会有人付钱对顾城说:要不你这次考个第三，差个十来分就行，中不？你这次考个第一，让我们在后面争，行不？你让我考个第一我回家过个好年
顾城就是那时候靠这个发家致富的。这次月考顾城与第二差了一分，顾川对自己的弟弟又骄傲又心疼前面那个人。
王传薪看顾川傻笑，心想他这该不会是乐极生悲悲从中来悲喜交加悲痛欲绝老、老大徒伤悲了？
晓儿姐在后街等着我们，她想吃火锅，带着她的男朋友一起呢。
晓儿姐的男朋友？
刚晚自习放学，后街上有许多学生陆陆续续的，学校后门是一条美食街，也是许多小情侣约会的地方。
晓儿姐男朋友在外地工作，前天回来的，一想到咱欠她一顿饭，又想带着男朋友见见你，今天就把咱约出来了。程琛笑道。
这样啊。顾城点点头，也没问为什么晓儿姐她男朋友会想着见自己。
此时这才是华灯初上，因为明天周末，人流量本就多的后街今天人更甚，甚至走几步顾城和程琛都要被撞一下。
程琛看着人来人往，仿佛给了自己底气一般:你以前成绩就这么好吗？
顾城笑，毫不客气道:是的。然后顾城默了几秒又道:只要你付钱，想让我考多少考几名你说的算。
？程琛侧头看顾城:付钱？别人给钱是代考，顾城给钱是什么？
比如你想要让我和你一个班并且坐在一起，只要你付了钱，我都可以。顾城风轻云淡道。
你还会这本事？那你这次第三与第二只差了一分是为什么？
心情不好。顾城收了收指尖。
那你是怎么知道第二会考那么多的？
他不是你们班上的人吗？打篮球没个准头，当然只能考第二。顾城摊手道。
程琛:
程琛硬是想了一路都没想明白打篮球没准头和考试得第二有什么关系。
顾城他们先到，晓儿姐还没来，程琛要了一份鸳鸯锅，顾城当即嘴角就抽了一下。
程琛，你其实不用太考虑我，我都行的，我还没上年纪。锅上来了，程琛准备打好调料等晓儿姐他们来了再去挑菜食。
要是你又倒下了，为了省点医药费我们不知道还要请晓儿姐吃多少顿补回来。程琛专心的弄着碗碟，顾城坐在靠里面的位置，看着旁边程琛那股专注劲儿。
你会把你这股劲儿用在学习上吗？顾城晃晃脚尖悠悠道。
像程琛这样在一片荒原长大的孩子，永远和那些学习好成绩好的学霸不沾边，程琛除了自己的母亲还在世时是个勉强的乖孩子，母亲去世了也就没人管了，渐渐就和不三不四的人打上了交道，这一混就是十几年，但他骨子里存着的温柔还在，这得多亏了他的母亲在他耳边的谆谆教导。
什么都好学，就学习不好学。程琛颇为无奈道。
嗯——顾城赞同的点点头:是挺难的。
程琛有时候总是关心顾城以前的生活，而顾城却是从来也没过问过他，像是时机未到，一个人不愿说，一个人不愿问。
程琛的头发在柔和的灯光下，还有几处不仔细看便看不出来的灰白，顾城看了好一会儿。
对了，忘了给你说了，晓儿姐的男朋友是个酒鬼，我每次和他一起吃饭都要被灌得半醉。程琛有些苦笑:况且明天放假，这一顿我怕是逃不了了，不过喝酒伤胃，我会给他说的。
可别坏了性质啊，那样多扫兴。顾城扭头望向窗外。
蒋哥和晓儿姐都算是我的家人吧，他们会理解的。
就没人像你这样敢管着我的。
程琛一愣，说实话就算到了现在，他还没亲眼看见过顾城有任何抽烟喝酒的恶习，一天到晚人不是懒洋洋就是略显疏离，虽然也有放柔态度的时候，可情绪总是多变，比如顾城的那句心情不好，程琛是记住了的，他也清楚的听到顾城站在那里对电话那头说:考得很差，倒数第三吧。
他又一次看不透摸不准顾城的脾气心性了。
沉默的氛围持续带了晓儿姐和她男朋友的到来。
你们在这儿等多久了，馋着了就先吃啊。阿明，这就是顾城，是不是好看？长的就对我胃口，以后我也想要这样的娃娃。晓儿姐今天今天打扮的略显精致，一只胳膊拉着自己的男朋友满脸笑容。
蒋明也是个很有气质的男人，比程琛还要高些，晓儿姐在他旁边就像个小女人一样。他长得不具有威胁性，很是平易近人，走到程琛身边的时候和他对了个拳头，朝顾城温和的笑了笑。这就是顾城了吧，晓儿经常跟我提起你。
顾城礼貌的笑了笑。
看看看，刚和他认识的时候他也是这样笑的，可别被他这张乖脸给骗了，这娃娃精着呢，程琛和他待在一起人都跟换了一个似的。晓儿姐坐到顾城对面。
哦？程琛都你给治服帖了。蒋明亲和一笑。这家火锅店没有菜单，想要吃什么就要自己去食物篮里去夹，谁夹谁付钱，成功的避开了所有霸王餐的可能性，等蒋明再客套几句，就起身和程琛一起去点菜了。
饭桌上就剩下顾城和晓儿姐。
顾城啊，我听那帮小子们说你和顾川是兄弟，没想到啊真是。晓儿姐边说边用筷子搅和着调料，说没想到怎么可能，她之前就一直疑惑顾城身上陌生又熟悉的错觉，还以为是因为顾城长的对她胃口自己太喜欢，结果呢。
程琛还给我说了，你这次考试考了年级第三啊？你小子可真有出息，比小川出息多了。
顾城笑道:哪有，是运气。
运气你能到这份上啊？我给你说啊，你既然学习这么好，又和程琛离得近，他有什么不好意思问的你就帮他解答了，他小子面皮薄，从小又混，你得好好看着他教教他，也别嫌他笨，他有什么不对的就说他。
晓儿姐啊，那是你的男朋友吗，长的是好，可又有晓儿姐这样的女朋友更好。顾城不动声色的转移话题。
晓儿姐见他不愿细谈也跟着他一起走，然后颇为骄傲道:那是他的福气，他啊经常在外工作，这次一回来我就想带他来见见你，听说生娃娃的时候看着好看的娃娃，那生出来的娃娃也不会差。
晓儿姐这么年轻就想要孩子了？
嗨呀年轻什么啊。她故作狡黠的看了看四周:我都要二十七了还年轻？
晓儿姐依旧很漂亮，我当初还以为晓儿姐都才二十出头呢。顾城不是没吃过女人的亏，他犹记当初对老七的女朋友郑蕊说了句手长腿短，不仅被郑蕊穷追不舍念了大半年，老七也经常用这事儿找他茬，曾一度扬言要把他的头发剃了。
我还不知道你？晓儿姐哼哼两声:你就喜欢挑省事儿的来说。
顾城喝了一口茶笑而不语。
你啊，就是心思太重了，太沉稳了，我觉得我们家的程琛可能斗不过你。晓儿姐看顾城慢悠悠的喝着茶一副坐观天下局势的样子忍不住道:我打算啊明年就和蒋明结婚了，不过我不会离开这里的，我依旧想在这里开着我的小诊所到老，这样的日子多好啊，平平淡淡的，程琛那孩子向着你，我还真就没看到他对谁这么好过，既然你住程琛隔壁屋——你见过程琛他爸没有？
顾城指尖一动，把茶杯放下:还没。
程琛他妈走得早，剩了个酗酒的老汉带着他，你竟然到现在了也没见过，不是我说，你是不是诚心耍着程琛啊？我可是要在这儿待到老的，怎么说你也不会让你欺负程琛。晓儿姐看着不远处的两个背影:我觉得啊，程琛也是见你新奇，你又刚好住在他隔壁屋，说实话，那间屋子几年了都没人住，程琛他老汉回来的时候总要跑那屋去躲着。
顾城一手撑着半边脸，窗面上倒映着着他一般的影子:怎么会呢。
怎么不会啊，程琛把你当宝儿似的，你又住进了他的避风港里，还是一看就是打城市里来的公子太爷，住惯了好日子，也别看不起我们。晓儿姐尽量用一种语重心长的语气道。
当顾城看到蒋明和程琛一起离开的时候，他就知道这磕也是必须要唠的了。
我有些不懂你们这些少爷，既然你和顾川是兄弟，兄弟俩怎么还一前一后的来这里啊？当初小川是和他妈一起来的，他妈也是你妈吧。当初我一眼就看出他妈对这里的嫌弃，富太太来了咱这儿总先是不习惯，每次看我都跟乡下女人一样。晓儿姐嘟囔道:不过我也没看到他老公，那富太太带着一身伤的小川，我好歹是医生，也不知是谁下那么狠的手打了他，我都怀疑就是小川他爸。
顾城:首发l
行，至少比孙子好。
我宁愿啊，我以后的孩子长得和你一样，不过性格就算了，像小川就行，要不是小川和程琛有矛盾，我巴不得他来我诊所玩呢。
都说顾城顾川长得像，现在顾城觉得晓儿姐说生个孩子希望像他都觉得是给了他一分薄面。
小川那孩子惹人心疼，你们两个刚来的时候都进了我的诊所，你是小川的家人，是因为你们爸爸家暴打你们吗？外人应该不会下那么重的手，就是因为家人才敢那么打，问小川他也总是不说，好歹也让咱知道是谁每天骂一骂给小川出口恶气也好啊。
一只白色的虫子趴在玻璃窗外的一面缓缓的蠕动，顾城的嘴角上扬成自嘲的弧度，毫无波澜的一双眼睛看着晓儿姐:知道啊。他轻声道。
你知道？我见你身子弱，家里人都向着你吧，是小川他爸打的吗？这么乖的一个孩子怎么舍得下那么重的手，小川不好意思说，可他身上的伤都是实实在在的，他肚子上和腰上那一块可是过了好久都——
是我打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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