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天后是大唐集体接见国外使臣的日子。
即使李元朗已经参加了数次这样的朝拜仪式,依然震撼于场面之宏大,前来觐见大唐天子使臣的众多。
整个太极宫的地面几乎被各色旗帜全部遮掩住了,真正达到了遮天蔽日的景象。
这还是大唐已经走向颓废的年代,真不知道开元盛世的时候是怎样一种万国来朝的盛大场面。
但程序却极其简单,无非是礼部官员站在太极殿的台阶上唱出来使的国家及礼物贡品,有国书的直接被田令孜放进一只金漆木匣中,罗列在李儇的御案上。
而李儇就像机器人儿似的,嘴里就车轱辘几句话。
"来使辛苦了。"
"贵国国书朕会亲自阅览。"
"贵国人物风情极好,令人向往。"
"稍后会有晚宴,届时大家同乐。"
...
隆舜没有露面,依然是赵宗政代表南诏以上表的形式将国书递了上去,随后一句话就让各国使臣惊诧不已。
"南诏愿废帝号,永为大唐之臣,并请尚唐安化长公主于南诏王!"
之前国书的内容出现了大变,自废帝号,同时还是提出了和亲的请求。
一退一进,让整个朝堂陷入了暂时的平静。
随后就是"嗡嗡"的议论之声。
因为自穆宗皇帝将安定长公主下嫁到回纥,此后近六十年来,大唐就没有再与他国和亲过一个正牌公主。
如今南诏弹丸之地,居然有了尚主之心,所有人都感到了其中的不同之处。
李儇皱了皱眉,"
兹事体大,今日外使朝会不便多议,容朕与百官商议之后另行定夺!"
当夜,大明宫麟德殿中,四十多个国家的使臣被请来赴宴,李元朗再一次欣赏到《唐王破阵乐》的雄阔舞姿。
李儇和在朝的三品以上官员都参加了这次晚宴,随着着宴会气氛渐高,李元朗对着张直方偷偷使了一个眼色。
后者马上端着酒杯走到赵宗政的桌子前,“赵使君,南诏王能自动放弃帝号,重新用南诏王的封号,实在是你我两国之幸,而和亲更会让两国亲如一家,本官敬你一杯。”
赵宗政马上站起来回礼,“若能娶得大唐公主,自然是亲如一家。”
宰相卢携就坐在他身边,见有人起了话头,马上笑道:“这的确是件好事,当年吐蕃回纥就是因娶我大唐公主,两国百年之中战事极少,犹如兄弟。”
二人凑到一起互相吹捧对方国家方物,从和亲聊到了南诏的风土人情,相谈甚欢。
而坐在对面的郑畋似乎喝多了,闻听二人交谈的内容就皱了皱眉,重重一放酒盏,哼声道:“南诏自汉以来就属中原藩属,弹丸之地,还没有大唐一个道大,居然有尚主这等心思,真是可笑!”
周围的人眼睛一亮,这是好戏开场的节奏啊...
卢携一听,马上就不愿意了,他虽然是田令孜的文臣头号打手,但与高骈的私交不错,何况提起和推动和亲是高骈的主意,自然就产生了
维护朋友的心思。
“郑相此言似乎偏颇了,和亲自汉起就起到止擅刀兵,百姓安康的极大作为,是大唐胸怀,乃是王道!”
郑畋蹭就站了起来,“老夫可没说这不是王道,但看对谁!”
这二位宰相马上就当众争执了起来。
而内容也从最初的和亲之争变成了互揭老底儿。
什么你新纳了一房小妾累的第二天爬不下床而称病不上朝了。
什么你的文章某些句子有抄袭之嫌了,
等等,等等...
周围之人听后,叹为观止,心说这俩老头儿可是真有意思。
而这时,工具人张直方早就不声不响地消失了。
郑畋文采颇高,乃是唐末有名的诗人,吵起架来也是十分彪悍,口才极佳。
一时间他引经据典,词锋锐利,如长江大河,滔滔不绝。
而卢携就吃了亏了,他主要玩的是心机,嘴上却口舌笨拙。
不一会儿卢携就败下阵来,也是喝多了点儿,他一生气,“哗啦”一下,就把面前的桌子给掀了。
然后撸起袖子来就打算和郑畋上演全武行。
本来热闹非凡的大殿上刹时间就没了一点声音。
李儇正和田令孜小声说话,想来是田令孜又给他讲了什么民间趣事,正乐不可支。
突然这一变化似乎让他愣了半天,得知缘由之后,“啪”的一拍桌子,登基以来第一次当众发了火儿。
这一声也把二人的酒吓醒了,马上没了之前的气焰,身子一矮,跪地上了。
他看
着已经跪在面前的两位宰相,气得直哆嗦,“大臣相诟,何以仪刑四海!御史台的还有喘气儿的嘛,拟旨!”
御史中丞也不知从哪个旮旯里跑了出来,手里攥着一根儿毛笔。
“同中书门下平章事、加门下侍郎,兼兵部尚书,弘文馆大学士卢携,殿前失仪,于同殿之臣相互攻讦,有损朝臣礼仪,官降一品,罢免现任官职,降为太子宾客,不日分司洛阳!”
直接给撵到东都洛阳当市长去了。
随后,他又下了一道旨意,把郑畋的官儿也撸了,同为太子宾客,撵到了凤翔当节度使。
各打五十大板,一天连罢两名宰相,不说百官和那些外国使节,连田令孜都看傻了。
但这是李儇当着百官和国外使节宣旨,包括他田令孜都不能随意阻止,就算再不愿意,也不能扫了大唐的威严和面子。
田令孜深深看了一眼怒气冲冲的李儇,但最终也没吱一声。
几天后深夜,郑府中。
李元朗毫不客气地吃掉对方一枚“车”,而郑畋一炮将他的“过河卒”轰掉,本来胶着的棋局变得明朗起来。
“郑阁老,明日您就要去凤翔赴任,还请保重身体。”
李元朗说完,从怀中取出一个蜡丸。
“这是陛下写与您的密信,凤翔的重要性您比我清楚,这次以退为进,还捎带着把卢携拉下马,断了田令孜一臂,我们占了大便宜。”
郑畋捋了捋胡须,“朝局如棋局啊,果然
跳出来再看,似乎清晰了很多,只不过朝中一连少了两个宰相...”
李元朗落“相”,挡住了对方的炮架子,“自然会有人顶替上去的,但谁上去,在三方掣肘下,杨复光远在东南监军,就是想再得一个位置也无能为力,所以就剩下刘国公与田令孜了,可陛下为什么把卢携弄到洛阳去?”
郑畋眼睛一亮,“前任礼部侍郎,洛阳留守刘允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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