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以为李王氏听了这话会破口大骂，谁知道，李王氏闻言叹了口气。
低下头不说话了。
“如今，你兄弟失踪，姐妹两个在我面前告你，你有什么话说？”
“县主大人，别为难我媳妇，有什么话问我就好了。”
温阳看着李大，点头：“既然你这么说了，那我便按你的意思来。”
“那两姐妹的父亲失踪以后，姐妹两个来找过你们，是还是不是？”
“两个人来找过，我家媳妇儿就要她们还钱，她们两个说没钱，求收留。”
“还钱，这是怎么回事？你们之前借过他钱？”
“是啊，”李大搓搓手，有些局促，“原先大舅子过来，说手头紧，我媳妇儿不肯借钱，我想着好歹是一家人就给了，哪里知道？”
“我就说你太忠厚了，这人有必要借钱吗？”
王氏听到这里有些暴躁，温阳一抬手：“你们且先别吵，借不借钱给别人，这是你们的家事，我不管我也不给你们申冤，不过我倒要问问这钱是什么时候借的？”
“大，”李大说着看了眼媳妇，又改口，“他在过年那会儿，就开始说了，那个时候说，要给大美添点嫁妆。”
“这一来一回，说了好些个月，我实在是不忍心，这才瞒着媳妇把钱借给他了。”
“刚给不久，他人就没了是吗？”
李大点点头，眼睛乱瞟就是不敢看王氏。
“你个败家子儿！”王氏说着上手就拧他软肉。
“哎哎哎，媳妇
儿啊，别呀！”
“好了好了，你们要打架也不要在我面前打架。现在我问你，是不是你们打算把两个女孩卖了，好偿还他们夫妻的欠款？”
“是，欠债还钱天经地义，就算是亲戚又怎样？”王氏道。
“你可知，这样是不对的，这样是犯法的，特别是安阳，多少男人找不到媳妇，你倒是把她卖出去当丫头？”
“别人娶不娶老婆关我什么事，”王氏恶狠狠道，“只是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罢了！”
“你读过书？”温阳听了这话有些愣，看她说话不像书香门第的夫人，竟然知道这个。
王氏白眼一翻：“读过书又怎样？”
“那你该知道己所不欲勿施于人。”温阳叹了口气，打算劝着。
“我只是报复罢了，我家里过得好好的，也不缺这几两银子，凭什么他没报应，他没有报应，那我就给他报应。”
“你这样不行，你想想你之前与你妹妹，你们两个被卖的时候，想必也是这个年纪，那个时候，你们是不是很绝望？”
王氏暴脾气上来，吼道：“当初他卖我和妹妹的时候，怎么没有人来主持公道？”
“王法上都写了一命偿一命，但没有一个人杀了人，随便拉一个人，代替自己被砍头的规矩！”
“我哪有随便拉一个人。我拉的是他的丫头，而且，只是把两个小丫头卖过去当丫鬟，不像他那样。把我们拉过去，卖了当禽兽不如的玩笑！”
“你要知道，罪人犯错，就该把罪人下在监里，而不该把罪人无辜的女儿下在监里。”
“你真的要报复，我理解甚至赞同，只是你想过没有？你报复毫无反抗之力的女孩子，是不是一点也不刺激？是不是一点意思都没有？”
温阳笑道：“就如我，不用任何人帮助，也能将你们夫妻两个打趴下，你觉得我会这么做吗？”
“这么做一点意思都没有，想要有意思，到了战场上，南蛮子，北秃子，砍死一个是一个，是不是！”
“是。”
“所以别卖姐妹两个了，真想报复就该把你那个卖妹妹，弃女的哥，合理合法送进监狱，要是他罪孽深重，可能还赶不上砍头，赶上腰斩了呢。”
“县主大人说的对。”
王氏热泪盈眶：“若是找着了，我一定送他上刑场！”
“只是你妹妹去世多年，找到他了，或许也不能送他直接入土。”
温阳叹了口气，身为女人最看不惯的就是抛弃孩子的男人了。
“我手上有他杀妻的证据。”
温阳庆幸自己这个时候没喝水，否则肯定呛个半死。
“是真是假？”
“民妇不敢欺瞒县主大人。”
温阳对这话保持不信任的态度，这位在她面前可没有多恭敬，是不是骗她，这也只有她自己知道。
“他如果真的杀妻，那就该放下海捕文书，非得捉拿归案不可。”
“是，我那苦命的嫂子，就葬在屋子底下！”
温阳听了这话，激灵
灵的打了个冷战。
“就是都说你要占有的那间房子吗？”
“县主大人，我承认，我想卖了两个丫头，可是那房子那么奇巧怪诞，我怎么可能敢要，怎么可能敢住啊，县主大人！”
“你知道埋在哪儿吗？”
“我当然知道，就在西厢房。”
“他为什么杀妻？”
“县主大人，此事说来蹊跷。”王氏往自己丈夫身后缩了缩，“我那妹妹死之前，曾经口出诅咒，说，她哥哥这辈子不得男丁，断子绝孙。”
“那个时候，大美其实还没有出生，只是在嫂子肚子里了，生出来是个女孩，他本就不高兴。”
“妹妹死了，他就来找活着的我，上门要打我，我是什么人，我要是让他打了，我那个时候怎么可能活着！”
王氏说着说着，眼露凶光。
“我当时拿着砍柴刀就出来了，直接把他给吓跑，要知道他以后还能杀了嫂子，当时我就该一刀戳了他！”
李大捂住了媳妇的嘴，压低了声音说道：“唉，媳妇媳妇媳妇，千万别，这话咱们在家里说说也就罢，县主大人跟前说话。”
温阳坐在上首，听得一清二楚，她全当没听见。
“那个时候大美出世了，嫂子还没出月子就被打，我看不过去，提着踹倒上过他们的门。”
“此话当真？”
“回县主大人，我的媳妇就是虎，那个时候还拉上了我。”
“原来如此，那继续说吧。”
“那个时候，他不是我们对手，嫂
子呢，已经被他打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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