毛诗远虽然不用像张扬那样弯腰捡钱，但是年事已高，也累的气喘吁吁。
这已经变成一场体力的拉锯战了。
在江边散步的人看到这一幕都凑了过来，不过因为那六名西装大汉的原因，不敢近前，只是站在远处指指点点。
“发生什么了？”
云琪走了过来，她戴着棒球帽，帽檐压得很低，而且脸上还有墨镜，加上天色很黑，围观的人并没有认出这就是刚刚获得‘我是歌唱家’冠军的云琪。
“遇到个给钱都不要的老头。”
“你这是在侮辱艺术！”
毛诗远气鼓鼓的说道，张扬每加一次钱他的气都多一分，现在肺都快炸了。
云琪好奇的打量着毛诗远手上的乐器，问道：“老人家，你这乐器是二胡吧？”
“你是傻子么？谁不认识这是二胡啊。”
张扬没好气的说道。
“你居然认识这乐器？”毛诗远表情有些惊讶。
“听过，但还是第一次见...”
毛诗远点点头，“能知道二胡你也不简单。”
“老人家，这二胡能借我看下么？”
“给。”
“好神奇的乐器...”云琪试着拉了几下。
“你们俩傻了吧，小孩子都知道这是二胡啊。”
张扬仿佛看到一老一少俩傻子。
毛诗远说道：“年轻人，不要不懂装懂，这门手艺早已失传，现在全世界会这门乐器的不超过十个人。”
“什么？”
张扬傻眼了，看向云琪，云琪点点头，说道：“以前只是听过，二胡这乐器我今天也是第一次见。”
张扬在宁夏身上抽取到二胡技能时，也没太在意，只是没想到二胡在这世界居然已经失传，那宁夏岂不是也是那十分之一？
“老人家，实在对不起，是我朋友鲁莽了。”
云琪从琴盒里把钱拿出来，又帮张扬道个歉，这人既然会二胡，一定是一个对艺术有极高追求的人，难怪会生气。
“爷爷，你的柠檬茶。”
云琪刚把张扬拉走，一个戴着墨镜，颜值丝毫不输云琪的小姑娘走了过来，手里提着两杯奶茶。
“爷爷，你的脸色有点难看啊，谁惹你不高兴了？”
“哼，一个什么都不懂的无理后生！”毛诗远冲着张扬的背影冷哼道。
“哎哟，我去~”
张扬见他年龄大，都打算让步了，这老头还得寸进尺了！
“你说谁什么都不懂了！”
张扬转过身来，质问一句。
“说的就是你！”
毛诗远依旧是寸步不让。
“张扬？”
提着奶茶的小姑娘一看是张扬，有点诧异。
“毛安琪？”
张扬也认出了她，居然是毛安琪，从拿到投资之后，张扬就没再见过她，按道理说，投资了一千万，偶尔也得去剧组转转，跟跟进度啥的。
毛安琪好像已经把这事忘了一样，那次在桃花庵见过后就失踪了。
毛诗远指着张扬问道：“他就是你说的那个拒绝你外公的混蛋张扬？”
“对，就是他。”
“果然是个混蛋，还是个不学无术的混蛋。”
“诶？你说谁不学无术呢？”不愧是爷孙俩，一样的不讲道理，张扬嘲讽道：“二胡让你拉成这样，也敢说我？！”
“无知小儿！你懂二胡么？在这胡说八道！”
毛诗远怒视张扬，他一生中最骄傲的就是会拉二胡，张扬居然敢质疑他。
“二胡的演奏讲究气韵传神，无气不成韵，无韵即无神，你刚才的演奏技巧华丽，但无神韵，这就落了下乘。”
“再说你刚才那首曲子，好的二胡曲子讲究哀而不伤，你的曲子太过欢快，还有点骄傲的味道，这种曲子压根就不适合二胡。”
张扬一句句点评，毛诗远先是迷茫，然后就是震惊。
“你真的懂二胡？”
云琪有些惊讶。
好半天，毛诗远回过神来，说道：“纸上谈兵罢了，你要是真能用二胡拉出一首曲子，我才服你！”
“琴来！”
张扬一撸袖子，盘腿坐下，看来今天不露两手，是没法让这老头折服了。
“你要是能拉出一个完整的曲子，我认你做师傅。”
毛诗远不相信，张扬一个二十岁左右的人会这门失传已久的手艺。
“嘘~”
张扬食指放在唇边，示意毛诗远安静一点，兑换一瓶记忆药水后，张扬闭上眼睛，拉起了这首曾经震惊海内外的二胡名曲：二泉映月。
夜晚的江边很静，偶尔有江风安静的拂过。
宗师级的二胡技能不止是手法的纯熟，张扬拉起二胡的那一瞬间，整个人的感情也融入其中，达到了真正的气韵传神。
整个世界仿佛沉浸在那悠扬的二胡声中，张扬自己都不知道，在他演奏的时候，泪水已经顺着眼角滑落脸庞。
他已完全融入到二胡中，融入到这首曲子中。
慢慢的，曲子进入了尾音，张扬放下二胡，不过没有起身，他的情绪很低落，宗师级的技能能让他完全驾驭这首曲子，却不能让他从曲子中走出来。
云琪几人早已泪流满面，‘啪！’的一声，毛诗远跪了下来。
“爷爷。”
毛安琪赶紧把毛诗远拉起来，也就是这一声‘爷爷’将张扬从悲伤的情绪中带了出来。
“艹！太难受了，以后再也不拉二胡了！”
张扬起身，把脸上的泪水擦干，骂了一句。
“这才是真正的艺术，这首曲子应该被收录起来，它会震惊全世界的。”
毛诗远感慨一声，他拉了一辈子二胡，就为了达到一个境界，而这个境界，他在张扬身上见到了。
“我服了！”
毛诗远终于低头了，“你能告诉我这首曲子是谁写的么？”
“服了就行！”
张扬冷哼一声，不要在我面前倚老卖老，不然会被打脸的。
毛诗远这会儿也不会在乎张扬的态度了，认真的说道：“老郑想邀请你去燕京大学是错误的，你这样的天才是为音乐而生的。”
“你刚才用二胡拉了一首完整的曲子，我也该兑现我的承诺。”毛诗远双手抱拳，“请收我为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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