付沈梨不知道纪姜迎跟在身后, 她按照楚脂所说，走到最里面的隔间面前，伸手敲了敲门。
“脂脂？”
等了大概两秒钟, 隔间的门被人从里面推开，楚脂的身影出现在她的眼前。
付沈梨原本还想问她做什么，话还没说出口, 就猛地一下顿住了。
从打开门到她话说出口之前这段时间, 足够她看清楚脂的现状。
“你这是怎么搞的？”
楚脂眼眶微红地看着她，她脸上的妆容倒还正常，身上的衣服却是湿透了，也不知道是怎么弄的。
楚脂闻言轻轻摇了摇头，“学姐, 我这样不好出去, 手机也快没电了, 所以只能打电话让你过来。”
付沈梨想了想, “那要不你在这里等我一会儿，我出去给你买一身新的。”
楚脂怎么会放她走，她是故意把自己弄成这样，方便引付沈梨过来, 付沈梨要是走了，这出戏还怎么唱下去？
“学姐。”在付沈梨转身离开之前，楚脂伸手抓住了她的衣角。
付沈梨眉头微蹙，“你说。”
“我想, 能不能打电话让我的同学去买？你在这里留下来陪我, 好不好？”
让她的同学去？
这也不是不行，只是付沈梨认为，她的眼光应该比男生的眼光要好一些, 也更懂得女孩子的需求。
但这是楚脂要求的，她当然没话说。
“那也行，我打个电话给你同学。”
付沈梨拿出手机，才想起来自己没有那几个人的电话号码，便将自己的手机递给了楚脂，“你还记得你朋友的电话号码吗？”
楚脂输入了一串数字，付沈梨示意她接电话。
楚脂便一只手拿着手机，另一只手将她拽进隔间，顺手还将门给锁上了。
付沈梨微微有些愣神，主要是隔间里的空间并不大，两个人被迫挨得很近，说话时的声音近得像是耳边的低喃。
楚脂三两句话说清楚了，便将手机还给付沈梨。
付沈梨只是接过来放进了兜里，并没有说话，气氛一时冷了下来。
楚脂深吸了一口气，扯了一把身上的湿衣服。
“学姐，我…”
付沈梨刚才一直低着头，这时听见她的声音，才抬头看着她。
楚脂没看见她的眼睛还好，一望进付沈梨的那双眼里，她顿时有些胆怯，想说的话卡在了喉咙里，半天没有说出口。
付沈梨心里隐隐有种预感，也许刚才的事情并不是意外，楚脂将她叫到这里来，或许是有很重要的事情想跟她说。
见这人在她面前一副犹豫的模样，付沈梨忍不住在心里轻轻地叹了一口气，“你想说什么？”
“学姐。”
“你是不是有喜欢的人了？”
付沈梨定定地看了她好一会儿，才轻轻地笑了一声，“你一直在纠结这个，这个问题的答案对你来说很重要吗？”
楚脂心里又是紧张又是失落。
上一次她这样问付沈梨时，对方很坚定地告诉她，曾经有过，现在没有。
这次却是避重就轻，没有正面回答。
学姐让她越发琢磨不透了。
“这个答案对我来说很重要。”
付沈梨凑近了一些，楚脂没想到她会靠得这么近，忍不住屏住了呼吸，睁大眼睛愣愣地看着她。
有点儿傻。
付沈梨在心里想道。
但又有一种纯情的可爱。
她弯了弯眼睛，眼里都是笑意，“脂脂，这其实并不重要。”
“重要的是，你让我过来，到底想说什么？”
楚脂深吸了一口气，这种感觉又来了，她觉得自己就像付沈梨手心里的一条鱼，想要挣脱对方的控制，却怎么都挣脱不了。
学姐总是这样，在不该给她机会的时候给她希望，又在她满怀期待的时候，给她重重一击。
当她以为自己能够跟付沈梨慢慢发展的时候，付沈梨却用实际行动告诉她，她慢了一步。
楚脂心里越想越气，特别是看着付沈梨脸上的笑容，她总觉得自己好像被玩弄了感情一般，忍不住伸手抓住了付沈梨的手腕，逼迫对方跟自己靠的更近。
“学姐，如果我说，我很在意这个问题的答案，是因为我喜欢你呢？”
付沈梨有种意料之中的感觉，其实从刚才开始她就察觉到了，楚脂的状态似乎有些不对劲。
对方像是受了刺激，却又要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在她面前装出来的乖巧有一种强烈的违和感。
“脂脂，你知道自己在说些什么吗？”
付沈梨故意露出一副惊讶的样子，像是对楚脂的喜欢毫不知情。
楚脂不想去深究，付沈梨脸上惊讶的表情，到底有几分是真，几分是假？
她从刚才开始就一直在犹豫，不知道到底该不该迈出这一步，到底还是付沈梨刚才的表情刺激了她。
如果对方的态度不是那样的熟练而暧昧，她或许就不会说这句话。
没说出口的时候，楚脂一直在犹豫，心里总是不安，说出口以后，反而轻松了下来。不管付沈梨是否愿意回应她，她都觉得无憾了。
这个问题该怎么回答呢？
付沈梨一时有些出神。
楚脂掐紧了她的手腕，“学姐…”
她顿了顿，又改口道：“阿梨，我喜欢你，不只是学妹对学姐的喜欢，更是想成为你女朋友的那种。”
“你…”
你愿不愿意答应我的告白？
她到底没有把这句话说出口，只是用一种期待的目光看着付沈梨，似乎想从对方的脸上看出一点儿端倪。
付沈梨正要回答，脑海中的系统突然叮咚了一声。
[纪姜迎在门外]
付沈梨：？？？
纪姜迎什么时候来的。
为什么她没有看见？
付沈梨一时有些不知道该如何反应，厕所的隔间并不隔音，即使是压低了声音，外面的人也能模模糊糊听见她在说什么。
这些话绝对不能让纪姜迎听见。
要是其他的倒也算了，关键是前几天她还跟纪姜迎讲，楚脂是她的另一个小情人。
要是让纪姜迎知道，其实这会儿她还没有跟楚脂在一起，岂不是露馅了？
她和楚脂的关系只能开始在纪姜迎之前，绝对不能在纪姜迎之后。
付沈梨自己不能说话，又怕楚脂会发出声音，让纪姜迎听见，干脆用另一只空闲的手捂住了楚脂的嘴巴。
不仅如此，她还冲楚脂微微摇了摇头，示意对方不要挣扎。
楚脂隐约猜到了点儿什么，却也顺从地任由付沈梨捂住了她的嘴。
纪姜迎的确在门外，但她却不知道付沈梨跟楚脂是否还在厕所，又具体在哪一间。
纪姜迎一边缓慢地洗手，一边朝里面看，等了大概几分钟都没听见有人出声。
刚才她犹豫了一会儿才跟上来，出包间门的时候就已经看不见梨梨的身影了，或许两人已经出去了。
纪姜迎这样想着，只好转身离开了洗手间。
等系统确定纪姜迎离开以后，付沈梨才松了一口气，放下了自己的手。
“抱歉。”
其实这样想来，楚脂也算是听她的话，刚才她捂对方嘴的动作可以说是莫名其妙，但楚脂却没有挣扎，也没有问为什么。
付沈梨正这样想着，还没来得及说话呢，就听楚脂笑了一声。
“阿梨，纪姜迎刚才在门外吗？”
付沈梨这会儿是真的惊讶了，看来刚才在她不知道的时候，楚脂已经见过纪姜迎了。
其实也能理解，纪姜迎特意跟着她过来，绝不只是为了亲她两口。
付沈梨心里猜了个七七八八，脸上却是不动声色，甚至还特别自然地笑了笑，“她不是你的纪老师吗？就这样直呼其名？”
楚脂见她没有否认，忍不住磨了磨牙，“她要是不跟我抢你，我就能叫她一声纪老师。”
这话可以说是说的相当直白了，付沈梨再不能装傻，“没什么抢不抢的，我是人，不是可供一件争夺的物品。”
楚脂松开她的手腕，转而轻轻地搂住了付沈梨的腰肢，将自己的额头抵在了付沈梨的肩膀上。
她还记得自己的衣服是湿的，不能弄脏付沈梨的衣服。
“阿梨，你就给我一个明确的回答吧，就算是拒绝也好，让我彻底死心。”
楚脂的幸福值卡的够久了，付沈梨琢磨着，答应她也行，但是纪姜迎的存在得提前说好。
“脂脂，你既然知道纪姜迎的身份，那想必也很清楚，这么多年来我都没有谈恋爱，到底是为了什么。”
楚脂一听这话，顿时有种天塌下来的感觉。
学姐是拒绝她了吧？
“我知道你喜欢她，可是纪老师不喜欢女孩子，我听说经常有人给她介绍男人。”
楚脂说这话时的语气酸溜溜的，其实也不是经常吧，她只是听同学八卦过而已。
但抹黑情敌的时候，夸大一点也没有关系。
付沈梨忍不住舔了舔唇角的伤口，纪姜迎要是真的不喜欢女孩子，那她嘴巴上的伤是怎么来的？
没有人比她更清楚纪姜迎的取向。
楚脂跟目光一直落在她的身上，自然也将她的小动作收入眼底，她心里更是嫉妒，甚至想在相同的地方咬出另一个伤口来。
“阿梨，你就跟我试试吧，我一定会对你很好的，比纪姜迎对你还要好。”
付沈梨观察着她脸上的表情，“即使你知道我跟纪姜迎的关系，你也不介意吗？”
楚脂本想问一句你们是什么关系，可她一看付沈梨唇边的伤口，又顿时说不出话来。
艹。
就很气。
这还能是什么关系？
“我不介意，阿梨，你就给我一个机会吧。”
楚脂人很聪明，其实她忌惮纪姜迎，纪姜迎未必就不忌惮她。
纪老师要是真的有名有份，刚才面对她时，根本不会是那种态度。
感情大家都是追求者啊。
既然都不是正牌女友，就各凭本事吧。
付沈梨微微勾唇，“好。”
楚脂先是僵住了，随后露出了一个灿烂的笑容。
“那我现在也是你的女友预备役了！”
系统忍不住在付沈梨脑海中吐槽道。
[女友预备役，其实就是备胎嘛。]
[给人当备胎到底有什么好高兴的。]
[跟中了大奖似的。]
就离谱。
作者有话要说： 低情商：你是备胎
高情商：女友预备役，加油！
大家五一快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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