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他千算万算,怎么也不曾算到,出错的竟是他自小到大最看好的一个女儿,他向来觉得她聪明,只是没想到这聪明到今日一下子便给了他这样大的一个;惊喜。
不但云英未嫁便与男子苟合,还被不少人亲眼撞破,更令他愤怒地想杀人的——那与她行苟且之事的男子,竟然是老三的驸马!
此等**之事,差一点就人尽皆知!若非老六的人及时震慑压下,此事一旦传出,皇室往后可还有半分威严?
;父皇……珍儿,此事是珍儿被算计了,父皇,不会再有下次了!燕琉珍捂着脸,疼得眼泪一颗一颗地滚落,只是语气却咬牙切齿,不知眼底那刻骨的怨毒之光是对向何人,仿佛恨不得当场饮其血啖其肉。
皇帝见她这模样,紧紧抿唇,随后闭了下眼,重重拍桌,怒道:;你还想有下次?!
玫贵妃知晓皇帝这怒气暂时消不了,但又受不了自己捧在手心里长大的女儿被一直责骂,便忍不住出言哄道:;皇上切莫气坏了身子,一切还有的挽回呢,珍儿也并非是这个意思,只是被奸人所害罢了。
说完,未见皇帝反驳,玫贵妃便再接再厉地道:;那奸人也不知是谁,竟敢设计公主,将皇室威严置于不顾,实在是嚣张至极!皇上决不能姑息。
;……皇帝偏过头,冷冷地扫了眼玫贵妃,玫贵妃微愣,随即立刻垂眸,低声道:;臣妾失言。
心里不由得忐忑起来。
;不。皇帝忽然开口,照老四所言,不出意外,那幕后之人想必便是他那不知深浅的二儿子府上的一位美人。
美人都入府,身为美人兄长的金无尘,想必也是归属他了吧?难怪……难怪那么有恃无恐。
皇帝忽扯了扯唇角,眼底毫无温度,冰冷地开口:;你没有失言,错的也并非是你,而是,那奸人。
最后;人字落下,玫贵妃隐约听出了其中的杀意。她胆寒的同时,心下也不由得放心下来,皇上终归是疼着她的,连带着她的珍儿犯了如此大的错,但血脉亲缘之下,这是她的孩子,他总是要爱屋及乌去疼爱的。
皇帝警告了燕琉珍一番之后,便离开了,虽没留下任何吩咐,但其中让其老实本分、莫要出头之意,再明显不过了。
玫贵妃连忙从地上扶起燕琉珍,心疼地伸手轻触了下她被打得红肿的侧脸,却惹得燕琉珍急忙推开她,后退叫道:;母妃!疼死了!
;是母妃的不是,是母妃的不是。玫贵妃心疼极了,哪里还顾得上旁的,赶忙打开殿门吩咐道,;赶快去请太医来!
燕琉珍这才掉着眼泪,恨恨地道:;母妃,您说,父皇是为珍儿去教训他了么?
玫贵妃立刻哄道:;这是自然,你父皇最是疼你了,今日你被旁人这般折辱,你父皇怎会容忍?
燕琉珍这才瘪瘪嘴,不哭闹了。
翌日,在玫贵妃的宫中,传出女子愤怒的斥骂与宫人求饶与此起彼伏的惨叫声。
一名锦衣少年才至殿前,便听到里面的响声,与燕琉珍极为相似的面容上,神情没有分毫变化。
他轻缓而从容地踱步而入,见到愤怒至极的燕琉珍,与被发泄怒火的宫人们,只见他们被按在地上被长棍乱打,骨头断裂之声伴随着声声凄惨的尖叫不绝于耳。
锦衣少年的眼底波澜未起,只是面色从容的来到那面含凶狠之色的少年身前,淡淡地开口道;母妃还专程让我进宫来看看四皇姐,如今看来,四皇姐倒是不需我的开导,自己兴致很高。
燕琉珍瞥了他一眼,冷哼道:;不过是教训下不懂事的奴才罢了,可即便如此,依旧难消心头之恨。
;冤有头,债有主。六皇子淡淡地道,;四皇姐寻这些无辜奴才撒气,自然不解恨,他们也着实可怜。
燕琉珍冷笑:;你何时心疼起他们来了?
;怀儿只是心疼四皇姐。燕怀微微颔首,轻笑两声,;四皇姐还是在等着父皇为你出气么?
;……燕琉珍偏过头,眼神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恨意,;在你眼里,我便这么蠢?父皇是什么样的人,三皇姐他们不清楚,你我还不清楚么?等他?倒不如我自己。
;呵呵……燕怀闻言,低头笑了起来,少年的笑声清朗悦耳,然落入一旁立侍未曾受罚的宫人耳里,这笑声只让他们觉得仿若阴冷的毒蛇入身,令人情不自禁汗毛倒立。
谁人不知,这宫里最可怕的两位,便是玫贵妃的一双儿女——
这二人,一个每每挂着最为甜美可亲的笑意,行着最为狠辣阴毒之事;一个年少老成,平日里总是一副轻淡如仙般无欲无求的淡漠模样,嘴里常常有着最为慈悲之语,行事却是任何一位皇子都比之不及的雷厉风行。
;所以今日我进宫,便是为了帮四皇姐。
燕琉珍微顿,略眯了下大眼,对上燕怀的目光,片刻,幽幽笑了起来。
……
;公主当真肯见我么?她已对我避而不见好几日了。三驸马跟着小厮来到颇为陌生的地方,抬眼望着这空旷的环境,他有些发怔,;此处是……马场?
三公主为何要约他来马场?
那小厮脸上忠厚老实的神情却骤然褪了下去,三驸马心下当即警铃大作,;你是何人?当真是公主要见我么?
只见那小厮幽幽一笑:;驸马爷,自然是公主要见你,只是,并非三公主。
驸马愣住了,下一刻,那小厮手上如有了万钧之力,只一抬手,便将驸马那瘦弱的身板,极其轻易地推进了马场中。
驸马踉跄了好几步,仍是没稳住,摔倒在了地上。他心里又惊又怒,正要爬起来找那小厮算账,眼前却陡然出现了一双漂亮而干净,华丽而精致的黑色马靴。
头顶上传来女子银铃般甜美的笑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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