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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40章 我只是个道士40

    后来,平宁的身体被人扔在了王景门前,她昏迷不醒,诊断为植物人,王景到处找不到她的魂,那几日的温存好像美梦,成了泡影。

    后来,城市突然出现夜禁时间,有人不服管教,死状凄惨。

    后来,贴吧和热搜被夜中鬼怪的话题攻陷,热度压都压不下。

    后来,她嫁衣如火,他道袍如阳,他制衡万鬼,她一人之下万鬼之上。她只能靠他的怀、睡他的床、穿他的衣服、吻他的喉结。

    他们不常出手造势,仍具声威,曾经天威笼罩的破道观,常有百鬼的狂欢,合欢树成了妖,于门前妖娆。

    他但凡出现,身边一定有那红嫁衣的煞,而且,两个人一定是牵着手的。这让百鬼暗中没少讨论过。

    淮安不用受伤的邪道来搞钱,反是自己赚,至少外人看起来,他仍然平凡贫苦又勤奋。

    重复的一天结束,回家后,淮安轻轻关上门,仍旧把钥匙扔在柜上,看着睡在沙发上的女人,沉默了好久,然后用遥控器把电视音量调小,坐在了一边。

    仍目不转睛地盯着她看。

    淮安的目光忽而温柔又忽而阴冷,又似乎夹杂着几分委屈和埋怨,撇了撇嘴像撒娇一般。

    涟漓被脸颊上的痒缓缓弄醒,迷迷糊糊地睁眼看着面前的脸,发现自己不知何时被抱回了床。

    这不是第一次,她只抬了抬眼,翻了个身继续睡,像正常夫妻一样,冷淡又平和。

    相敬如宾。

    这并不是一个好的词语。

    淮安眼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悲伤,然后掀被子钻进去,把胳膊搭在那纤细的腰上。

    他知道她不会反抗。

    可就是因为她从来不会反抗自己,温柔又顺从,像个完美的妻子一样待在自己身边,他才惶惶不安。

    淮安并不开心。

    如果她爱他,根本做不到这般完美。如果她爱他,她会撒娇,会害羞,会任性,会吃醋,会耍脾气,会和他吵架胡闹

    淮安有时候真的,很无力很无力。

    他除了保持现状什么都做不了。

    他有勇气在那一瞬间杀了她,可是却没有勇气日日夜夜去面对这样一个面带假笑和虚伪爱意的、像个人偶娃娃的爱人。

    可是他也没有理由杀了她,因为她说了啊,要和他一起。

    她确实和他一起了,也没做错什么。现在的问题,其实全在自己身上,淮安明白的。

    淮安搂紧了她,把脸埋在她后颈上,嗅着淡淡发香,思绪幽幽的,飘回了从前,看见了那个双目泣血的红衣嫁娘,那么可怜,那么可怕

    他们的初遇,滑稽又搞笑,自己连滚带爬的求饶

    唉,好难过,心头环绕的是难以排解的压抑。

    淮安轻轻在她肩头留下痕迹,闭眼睡了过去。

    你没有心吧。

    一个正常人,怎么会没有心软的时候呢?哪怕是一点点的情动,我都会开心好久好久呀。

    我喜欢你,所以看得出你眼中的真真假假。你明明无感偏作爱人态的样子,最让人心痛了,知道吗?

    罢了,我心甘情愿嘛。

    淮安清浅一笑,意识浑浊分散,入梦。

    淮安没有睡得多沉,楼下有狗叫,把他吵醒,窗帘半透着黎明的浅薄光芒。

    他看着怀里蜷缩的人,眨了眨眼,平静而清冷地看着窗帘的花纹。许久后才起床做早饭,然后在七点叫醒她,把裙子扔在她脸旁。

    起来啦!淮安闭了闭眼,深呼吸后用最完美的笑容迎接她的目光,快起来,我陪你逛街去呀?

    今天不出去做事吗?她顺从又平静的脱下睡衣,套上裙子,坐在床边,垂眼看着单膝下跪给自己穿鞋的男人。

    淮安笑了笑,给她挂上了高跟鞋的带扣,说:我们现在要什么有什么,还月月有存款,该玩玩该吃吃呗,只知道死挣钱有什么意思?

    哦对了,你那件嫁衣我锁起来了,以后别穿了。

    涟漓垂眼看着他头顶的发旋,刚要问为什么,他便说:那是你本体的一部分我不能毁了,但是我也不想让你每天都沉溺在那可怕的回忆里。

    她笑了笑,轻道:不可怕。

    淮安右手指弹了弹她的脚腕,起身嗔怒一瞪:好了伤疤忘了疼!

    行了,去吃饭吧。

    傍晚,淮安抱着醉醺醺的涟漓踹开门,然后把她放在卧室,盖上被子,见她睡得熟,立在床边犹豫了一会儿。

    然后一个响指。

    沙沙声响起,紧接着是让人头皮发麻的喀喇叫声。

    淮安侧眸看向一边清冷绝色的雪女,对她眼里的爱慕视若无睹,皱了皱眉,又看向一边的伥鬼,语气冰凉:你保护好她,不该有的心思别有,若是她掉一根头发

    显然,淮安后半句话是对着雪女说的。

    雪女垂着头不说话,淡蓝色的发丝遮了脸。

    淮安又想了想,皱眉道:算了,你跟我走,伥,照顾好她。

    他不能给她留下任何一个隐患,雪女不能留在她身边。

    主不信任我,不过能跟在主身边也算不错。雪女用力咬了咬冷白色的唇,抬眸看了一眼床上安然沉睡的女煞,阴阴冷冷地。

    还没看两秒,雪女的头发便被用力扯住,咚的一声撞在墙上。

    淮安用力地按着雪女的头,手上狠厉差点把那淡蓝色头发扯下来:再多看一眼,把你眼珠子挖出来。

    他声音又低又轻,好像黏腻细密的蜘蛛丝,缠得雪女喉咙发紧发疼。

    雪女额头抵在墙上剧痛,眼眶也剧痛,在淮安暗暗的用力下,冰瞳充血紧缩,流出一串血泪。

    对不对不起再也不敢了。雪女恐惧地呜咽,额头产生骨碎的声音,眼球也要爆出来一样。

    在她处于崩溃边缘时,淮安松了手。

    雪女瘫软在地,血液流淌在雪白皮肤上,精美冷淡的脸蛋添了几分楚楚可怜,她捂着额头呜呜的哭,梨花带雨。

    淮安仍视若无睹,扫了一眼在角落瑟瑟发抖的虎伥,猩红的唇冷冷一扯,望向涟漓的那一刻,阴冷狠戾悉数化为满目温柔,在她额头结了一个印,然后带着雪女离开。

    留下一句照顾好她的话。

    突然,淮安又退回来,对虎伥说:你出去等。

    虎伥哪敢看主夫人的睡颜,连连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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