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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84章 你是妄想还是现实14

    宁子舒被带回了宁潍面前。

    你疯了吗你去杀人!宁潍曾以为他真的病好了。

    可是一个在黑暗中挣扎了半年的人,还有正常的希望吗?

    宁子舒温柔平静的笑着,仿佛在听什么美好温馨的童话。他说:我不是早就疯了吗?。

    陈医生拦住有些冲动的宁潍,温和的看着宁子舒,不厌其烦的重复着同样的话:子舒,你为什么要伤人呢?

    宁子舒不说话。

    你为什么要伤人呢,子舒?

    宁子舒还是不说话。

    子舒

    似乎是厌烦了,宁子舒啧叹,理所当然的说:只要他死了,林栀就会属于我。

    宁子舒坚信自己甜蜜的真理。

    他那么固执又坚定。

    宁子舒知道自己是没错的,是宁潍错了,是陈医生错了,是他们错了,这个世界都是不正常的,为什么所有人都意识不到呢?

    世界把林栀都骗过去了。

    你该吃药了。宁潍说。

    宁子舒厌恶极了。

    错的是这个世界,为什么要他吃药?

    你的病很重了,孩子,这是不对的。宁潍竭尽全力的温和,去纠正他的错误三观。

    叔叔,你是不对的,叔叔。宁子舒还是那样笑着。站在一边的陈医生对宁潍摇了摇头。

    *

    送到病院里去吧。

    宁潍不同意。

    陈医生劝:这样早晚会出事的,你也看到了。

    这次,宁潍沉默了,沉默的点了一根烟,第一口就被呛得咳嗽不止,呛得红了眼眶。

    *

    宁潍对外宣称总经理查出了很重的病,住院治疗——

    宁子舒终是被送进了病院里。

    他没有反抗,没有吵闹,安静的就好像去梦想天国一样,在病院里的情况也每天都在宁潍的监视下。

    按时吃药,按时睡觉,听话温顺,言谈风雅温柔。

    这哪里像是病人?

    宁子舒唯一的一个要求便是让护士买了一盆栀子花——宁潍默许了。

    后来医生问他对受害者有没有愧疚感。

    宁子舒笑道:为什么要愧疚呢?做错了事就该接受惩罚。

    医生问:他做错了什么?

    宁子舒歪头看了看窗边的植物,说:他弄脏了我的花。

    医生听不懂,又问:你有没有朋友、亲人、或者爱人呢?

    我的世界只有我一个人。宁子舒是这样回答的。

    可是你有爱人的吧?

    可是她背叛了我吧?

    学着自己语气说话的宁子舒微笑着,让医生在大白天生出寒意,慌慌起身,拿着笔纸离开。

    自私、凉薄、冷漠、残忍。

    *

    要保持优雅。宁子舒常常看着那些疯子,对自己的护士说这句话。

    不久后他看到一个病人家属——是个躁郁症患者的儿子。

    护士从未那么害怕过这个比正常人还正常的病人,因为宁子舒指着那个家属,说他该死了。

    就好像在说今天天气很好一样。

    为什么呢?护士不自觉的脱口而出。

    宁子舒不回答了。

    他总是这样,说到一半就闭嘴。

    宁子舒不正常的那么正常,两天后,护士请求换职,去照顾隔壁的自闭儿童了。

    那之后,护士总是接受到宁子舒凉薄冰凉的目光。

    宁子舒最容不得的就是接近后的逃离。

    *

    听说照顾自闭男孩的护士险些失足掉下楼,很快就辞职离开了。

    她走的那天,被她照顾过一段时间的宁子舒去送她,还将一朵栀子花递给她。

    有人说宁子舒像极了彬彬有礼的西方王子——若忽略那发下隐约的伤痕。堪称完美。

    可护士没有接花。

    宁子舒举了很久,护士也没有接花。

    宁子舒便将花儿扔在了地上。

    昨晚下了场小雨,土地泥泞,洁白的花儿被一脚踩进泥水中护士的瞳孔微缩了一下,颇为惊慌的跑出了院门,还差点摔倒。

    铁门缓缓关上,将宁子舒与外界世界隔离开来。他立在空旷旷的院子里,要被风吹走一样。

    *

    我早晚会出去的。

    *

    宁子舒摸了摸铁门上掉漆后斑驳的花纹,幽幽的扯了扯唇角。

    我早晚会出去的。

    他眼中的凉薄和冷漠都要将这个世界冻结。

    *

    【黑化值上升中——79%】

    【果然系统升不升级都没啥用啊,还是需要我语音播报。】

    涟漓在志愿者群里发着消息,没搭理系统。

    几天后,十几个志愿者便一起去了精神病院,这是白涟漓提议的。

    人不就我我就人,反派不来她就主动去找反派。

    第一天,没有见到宁子舒。

    反而接到了一个电话,原是留学归来的韩旭明。

    韩旭明找到了她的公司,两人在楼下相遇。

    涟漓艰难的认出了他:你来了。

    我来了。韩旭明低了低头,又看着她微笑:你的认知障碍好些了?

    嗯。

    哦。

    万千言语无从谈起,年轻情意也平淡了不少。

    吃饭了没?韩旭明想起什么似的,问。

    没呢。

    走吧,我请客。

    好。

    沉默无言间,两人走进了一个小饭店,韩旭明坐下后,一会儿拿拿杯子,一会儿整整衣服,不久后清咳一声,说:没想到这个饭店还在,那些年——

    没必要再提了吧?

    韩旭明愣了愣,迟钝的点头:那就不提了吧你过得怎么样?

    涟漓按了按太阳穴:能怎么样?勉强活的像个人样儿。

    你工作的公司挺大的。

    还行吧。

    韩旭明掐了掐手指,犹豫的说:如果当初我们没有分开,是不是一切都会

    都说了不要再提。

    好。韩旭明看了她良久,终低下头,打开手机看了又看,在桌面上划过来划过去。

    你过得怎么样?她问他。

    啊——还好。韩旭明骤然抬头,触电般。

    你不小了吧,什么时候结婚?

    韩旭明看着她平静的眼,呐呐无语,突然就挺想哭。韩旭明只道:没考虑过那些事情。

    家里不催吗?

    催呗,我不听他们只能干发急呗!——你呢?

    你知道,我没人催。

    韩旭明巧妙的不接这话,再问:自己没什么打算吗?女孩一个人不容易也不安全。

    我啊,没打算,结婚挺累的。

    谈恋爱呢?

    哈——也挺累。也挺累——

    韩旭明一股无名火烧上心头,声音都低了好多:是挺累!

    两人再没有交流,沉闷的吃完了饭,沉闷的走出了店。分别时天半黑,背对而行。

    走了几步后涟漓回过头,只见韩旭明站在原地看自己。韩旭明轻轻的问:真的很累吗?

    什么?

    风那么大。

    韩旭明一愣,微笑着摇了摇头:我说,路上小心点。

    哦。她低头看着脚尖,几秒后才转身走了,没再回头。

    韩旭明又咳了一声,清了清哑掉的嗓子,又抖了抖怀里的外套,觉得天有点儿冷,穿上衣服后,她已经消失在人流中,韩旭明也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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