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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69章 这个杀手有点伪(完)

    系统失望的是,宿主没有真的被绑起来,而是被洗干净后放到了床上休息。

    至于那个洗干净的过程苏御那可真的是坐怀不乱、一本正经。

    自制力强大的可怕。

    连呼吸都没乱。

    在系统第十次感叹苏御的时候,涟漓醒了。

    ‘你嘟哝什么呢?’

    【啊没啥。】

    涟漓踩着鞋下床,看到了院子里挽着袖子晾衣服的苏御。

    真持家。

    她漫不经心的想着。

    其实在她下床的那一刻,苏御就知道,所以现在也没回头,拧了拧衣服的水,平整的搭到晾衣绳上。

    弄完衣服吧水浇在花草里,才出声问:中午想吃什么?

    她一手把着门框,动了动唇,却没出声。

    他不在意那件事,她却不能不在意。

    她杀了他的师父哪怕是被迫。

    苏御却像是瞧不见她的心事,没得到回应,便自言自语道:那我随便做点了,你可不许挑食。

    两人就在这种一人说一人沉默的氛围里生活了几天。

    过了两天涟漓才知道,苏御辞职了,甚至和男女主道了别。

    主线剧情看起来是圆满结束了一样。

    在她一问三不答的态度下,苏御也一点都不生气,整天带着清浅的笑意,唯一表露不悦就是她不好好吃饭的时候。

    苏御看着女孩面前久久不动的饭碗,转了转筷子,无声倾吐一口凉气,哪怕压下了心里的情绪,语气也还是不禁带上了冰冷。

    你要是再不好好吃饭,我会逼你吃下去。

    敏感的女孩听出了这话中的冰冷,甚至放大为狠意,吓得一愣后埋头吃了起来。

    苏御看着啪嗒啪嗒掉进碗里的泪珠,叹了口气,起身坐到她身边,抬手接了接泪。

    泪珠在指尖晃了晃,缓缓流下。

    别哭了。

    听到安慰,她抱着碗,眼泪像不要钱一样往下掉。

    苏御看了许久,最终默默叹气,把她手里的碗拿过来放在桌上,将人拥进怀里,轻轻地顺着头发。

    好啦,不想吃就不吃了,哭什么呢。

    我知道你在愧疚,可没必要啊。

    那不是你的错。

    听到这熟悉的一句话,她哭得更惨了。

    并不知道原因的苏御愣了愣,然后直接将她抱到了腿上,食指轻轻抬起那满是泪痕的小脸,轻道:你要是非这样想,那我也没脸见你了。

    为为什么?嗓子哭的沙哑,她顺从的抬着头看他,断断续续的问。

    因为我也为了报仇伤害了你的家人,既然你都不恨我,我为什么要恨你?

    他说的很有道理。

    涟漓无言凝塞。

    之后便被苏御牵到寝室哄睡了。

    苏御还是习惯性的坐在床边,身影挡住她的上半身。

    没多久,一阵巨大的敲门声惊醒了涟漓,做在一旁翻看食谱的苏御不耐的皱了皱眉,眼神示意她继续睡,自己则起身,刺——的一声拔出剑出了门。

    敲门声还在继续,苏御面无表情的打开门闩,拉开一侧门。

    是一身白衣的汶卿尘。

    苏

    门砰地一声被关上,差点砸到他高挺的鼻子。

    苏御你胆子肥了是不是!

    一声怒吼惊起麻雀阵阵,苏御看到揉着眼走出来的少女,神情一沉。

    犹豫了几下后,拉开门缝将身子钻了出去,再次关门。

    汶卿尘看着苏御这副模样,嘴角一抽:你干嘛?怕我一眼把你家小孩看没了?

    苏御冷冷扯唇:你怎么来了?

    苏御已经不想在接触外界的任何事了,他只想和家里的女孩安安静静的过一辈子。

    所以,尽管汶卿尘不知道清散居士的事情,苏御也不打算告诉他,更不欢迎他来找自己。

    这边暂且不提。

    涟漓见门关上后,表情也松懈了下来,揉了揉有些落枕的脖子。

    讲真,这几个世界相比从前动不动就断胳膊短腿来说,真的是不要太幸福。

    系统怪异一笑:那倒是,好好珍惜。

    ‘数值将满的苏御看起来也不是很危险嘛。’

    系统:你这么乖他是疯了才会暴露本性,有本事再逃一次,看看你的腿会不会断掉。

    ‘’

    随即系统又纠正道:哦不,应该不会断,毕竟这个世界有内力的存在,直接震碎你经脉就行了。

    ‘’

    其实剩下的5点,说简单也简单,说难也难。

    最大的问题,就是她根本出不了家门。

    现在苏御出门也会带着她一起,牵着手寸步不离的那种。

    那天的汶卿尘不知道和他说了什么,许久都没出现。

    再见面时,苏御正在买菜,涟漓站在他身后百般聊赖的发呆。

    突然被冲过来的汶卿尘抓住手腕,惊愕之际,本能地想抽出手。

    苏御视线如冰刃般扫过来,汶卿尘好像被扎了一下一样,赶紧松开了,笑了笑:我回家了一趟,爷爷不在诶。

    闻言,苏御垂眸,不出意料的见衣袖被女孩紧张的抓住,又抬眼道:师父云游四野去了,没个七八年回不来。

    因为那小老头儿没少干过这种事,汶卿尘哦了一声,丝毫没有往别的方面想。

    苏御付完钱后把菜放在篮子里,一手拎着篮子一手牵着人,看得汶卿尘眉头一抽。

    这哪像个杀手模样?

    正经杀手谁买菜啊!

    诶!你等等我啦!汶卿尘想追着他回他家,然后被一个眼神钉在原地,犹豫的挠了挠头,只能叹着气往相反方向离开。

    其实苏御很久之前就和他表明想法了。

    他不想再过这种打打杀杀的生活,也不想再接触那些权臣皇亲,所以辞了北千俞,断了何初雪,就连自己都不愿意在过多接触。

    爷爷说的对,苏御就是个冷心冷情的臭小子,本就稀缺的温柔还一点不剩的全给了顾瑾初。

    怎么说自己也和他打打闹闹了这么多年,说不理就不理了。

    想着想着,汶卿尘就觉得好委屈,吸了吸鼻子。

    看来他也要找个媳妇过小日子了。

    就是爷爷玩心太重了,都不陪他,还想着让爷爷见识见识长安的繁华呢。

    ——

    几月过去,李树花早就谢了,密密的红色树叶很是漂亮,圆圆的青色李子挂在树头。

    第一年结果,便结了这么多果子。

    系统也玩够了:【差不多了就收尾吧。】

    涟漓没回声,垫脚摘了一颗比较红的李子,放嘴里咬了一口,酸得表情一阵扭曲。

    幽幽叹气:‘可惜了,这李子成熟后味道很好呢。’

    【这观赏李树又不是什么珍奇东西,哪个世界都能找到。】

    ‘那倒是。’

    抬眼看了看坐在一边翻看食谱的苏御,涟漓回过头看了一眼,然后背对他。

    ‘释放毒素吧。’

    或许北景焕还做了一件好事。

    要不是他喂自己的慢性毒药,还真不知道怎么结尾,肯定要拖拖拉拉走不了。

    毒素来势汹汹,突然被释放,喉间猛地涌上半口血,咽都来不及咽就从嘴角溢出。

    对血液无比敏感的苏御眉头一动,放下书向她走来,几步便走到她身后:怎么了?

    涟漓及时擦掉,看着他面带疑惑。

    不敢开口。

    因为含着一口血。

    那血腥味又消失的无影无踪,苏御只当是自己太敏感。

    这时,汶卿尘带着两月身孕的妻子来串门——他几月前死皮赖脸的买了隔壁宅子,说什么互相照应。

    苏御对他的排斥心理没那么强了,听到喊声后去开了门。

    现在的汶卿尘还是那么骚包,一身飘飘白衣似仙,脸上表情却不再凉薄,反而多了时光沉淀的温柔,左手小心翼翼的搀扶着低髻蓝裙的妻子。

    这女子并非什么大户小姐,只是个小县令的女儿,名唤白卉,比汶卿尘大两岁,性子温柔贤良。

    苏御侧身让两人进来。

    涟漓想借着倒茶的名头去漱口,可苏御从来不让她干这种事,这次也不例外。

    被拦下后,她只能和着茶水生生咽下血液。

    胃一阵阵筋挛抽痛,涟漓生生压下难受,笑着交谈。

    汶卿尘妻子若有若无的看了她小腹一眼,叹气:阿御啊,你们就没打算要个孩子什么的?

    话中的两人都或多或少红了脸。

    苏御从始至终都没敢碰她,不是不想,而是不敢。

    因为怕她会害怕。

    北景焕做的那些事,成为她夜夜的噩梦,苏御曾无数次在夜里拥她入睡,听着她崩溃的呓语,心疼的滴血。

    他爱她,不需要用那些事来证明,苏御也不在乎有没有子嗣,只要她在自己身边感受到开心幸福,就知足了。

    反正一辈子这么长,她总有一天会走出来的。

    还没那个打算。苏御端来一盘炸花生,坐到涟漓身边,轻轻地握着她的手,回答道。

    白卉也没再进行这个话题,又絮叨了会儿后,被汶卿尘打断了话。

    你该回去休息了。

    白卉无奈的看着他:我哪里有那么虚弱。

    他摇着头道:非也,怀孕的时候不好好养身子,老了会有一身病的。

    知道了,你是大夫你有理!白卉扶着腰起身:那我们先回家了。

    苏御点头,把花生推到涟漓面前,起身去送人。

    这时候其实就已经傍晚了。

    送完人后又迅速的做了菜,却异常的发现她没什么胃口。

    不舒服吗?苏御也搁下筷子。

    涟漓摇了摇头:我好困了。

    那就去休息吧,剩下的我收拾就行,不舒服就跟我说。苏御又扒了两口饭,起身收拾碗筷。

    他一直都是这样,不管自己有没有吃饱,只要她停筷,他绝对不多坐一会儿。

    苏御也没多想,因为她之前也会时不时早睡。

    这也不过是平常又安宁的一天。

    明早醒来,苏御还会毫不厌烦的进行着固定的生活程序。

    起床,练剑,做饭,叫她起床

    可她这一睡就没再醒来。

    平平淡淡的生活最是美好了。

    平淡中骤然逝去,也最令人痛心。

    太阳月亮依旧在交替,身边的人也真的离开了,真的再也不会醒过来了。

    生活还要继续,漫漫无尽头。

    做梦一样,可这是现实。

    绵绵的悲伤比滔天的崩溃更伤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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