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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03章 民国那场雨下了很久(二五)

    黑沉的办公室内。

    余晴晚看着眼前的少年和老人,脸色惨白:你们要干什么?

    少年黑发自然下垂,险些遮住双眼,那双灰眸惊人的美,又惊人的冷。

    为什么。

    什么为什么?

    他又不解释,又要她回答,余晴晚都要疯了。

    一声清脆的响声,一把刀被扔到她面前,她看到后,瞳孔一缩。

    那是她那天捅伤江黎后丢在街上的刀——

    为什么。他重复着,嗓音沙哑平静。

    少年的话就像一条幽冷的毒蛇般钻进了她心脏中,撕咬着,缠绕着,窒息恐惧。

    陈老默不作声的看着余晴晚。

    其实,少爷要的不是理由,只是想告诉她,她是因为什么死的。

    沉默间,少年右手突然有了一把细长的刀,闪着恐怖的寒光。

    陈老默默地后退了几步,退到墙边,仿佛与黑暗融成一体了一样。

    不要过来!不要你到底是谁!

    啊!!

    【果然】系统看着女主急速下降的健康值,不自觉嘀咕出声。

    ‘什么?’

    【没事。】

    他不想说,她就不问。

    涟漓闲来无事,约了沈悸出去吃饭,可是沈家主又跟她说让她在沈家吃。

    她知道,那老人家就是想和沈悸多待一会儿。

    此时,她正说着这事。

    沈悸愁眉苦脸的嘟着嘴:你又不是不知道。

    老人一片心意嘛,我都答应了,咱不去让人家守着空桌子多寂寥?

    他活该!沈悸脱口而出,风流多情的眼中闪过几分恨意。

    什么?没…没什么。

    沈悸脸色一会儿红一会儿白,最终倔强道:反正我不在家吃!

    我不想看见他。

    他就像个任性置气的孩子一样,死活不肯和沈伯伯一桌吃饭。

    他到底在抵触什么?

    这与任务无关,她疑惑了一下,也没打算深究具体原因,想着想着,就又到了任务上面。

    现在爱意值已经到了瓶颈,就差一个突破口,一个让江黎发现自己其实并不喜欢季云霆的突破口。

    既然没有那个机会,她就自己创造机会。

    时下,得先解决沈家这个烂摊子。

    沈悸只听江黎的话,沈家主没办法之下只能求助于她缓和父子感情,于情于理,她都不能推脱不理。

    想着,她看向沈悸,轻轻地提议道:就吃这么一次。

    当给我个面子。这话出来,沈悸犹犹豫豫的看着自己手指,很是为难。面子肯定是要给的,但他死也不想看那老东西一眼。

    涟漓不了解具体情况,也没有出声劝说让他体谅老人什么的,只是将那如温吞的果酒般柔和的目光落在了男子身上,沉静温雅的看着他。

    沈悸终是叹了口气,颇为无奈的叫了她一声:江黎

    你不知算了。

    不想让她夹在他们之间,因为他们沈家家事而为难。

    就这一次,以后不要答应他了。

    好。

    到了沈家,看着老人兴高采烈的亲自下厨房,看着沈悸面无表情甚至可以说是冷漠的站在一旁,她实在搞不懂,沈悸心里的隔阂到底是什么。

    他在外沾花惹草嚣张跋扈,沈长风近乎溺爱讨好的给他收尾,这种关系,着实奇怪。

    沈悸看到她微微愣怔的表情,嗤笑了一声,不无深意的道了句:知错能改善莫大焉,也要看错的程度。

    有些人,就该孤老终生。

    厨房里拾掇的老人听见了这话,动作一顿,眼中无尽凄凉。

    在菜做好后,一个一个的端上桌时,沈悸没有帮忙,只是在一边冷冷的看着。

    沈悸她用胳膊肘怼了怼他,低声责怪他的不懂事。

    沈悸直着身子,一动不动,漠然置之。

    沈长风见了,慈祥的笑了笑:没事没事,菜马上就齐了。

    这一餐,吃的格外艰难。

    沈悸很喜欢吃东西,如今却没吃几口,完全不给沈长风面子。

    谁也没说话。

    沈长风絮絮叨叨的缓解尴尬。

    却不知怎的,突然就提到了过世多年的沈夫人。

    这时,涟漓明显感觉到坐在自己身边的沈悸浑身僵硬,下颚紧绷似乎在隐忍着极大的情绪,手指都因为捏紧了筷子而微微失了血色。

    沈长风或许也察觉到自己说错了话,诺诺的沉默了下来。

    这世上可能没有比现在更尴尬的时候了,比寂静更寂静,只有筷子和碗碰撞的轻声。

    不知多久后,一句对不起直接点炸了徘徊在暴怒边缘的沈悸。

    对不起?

    别他妈的和我说对不起!!沈悸猛的将筷子扔在桌上,盘子竟然直接被掷碎了,一个碎片突然飞溅,划破了他的手臂。

    涟漓沉默着,努力降低存在感。

    你对不起的是我吗?!现在假惺惺的我都替你恶心!!他眼中满是痛苦和暴戾,陌生冰冷的看着自己父亲,紧紧地攥着拳头压抑愤怒。

    如果不是顾忌她在场,沈悸估计能把桌子掀了。

    沈长风不出声,低垂着头就像个犯了错被大人训斥的孩子。

    这倒显得沈悸有些无理取闹了。

    他似乎也察觉到了什么,冷哼了一声一把把涟漓拉起来就走。

    沈长风不知为何,没有动弹,任由他走了。

    暴怒之下的男人手下没个轻重,捏的她腕骨生疼,被松开后看去,红了一圈。

    沈悸略微平复着心情,呼了口气,苦苦的说:陪我喝酒吧。

    好。

    沈悸一路无言,带着她进了酒馆,一连要了八瓶酒,一瓶接着一瓶的。

    知道他心情不好,她也没阻拦,只是静静的看着,开了瓶酒同他一起喝。

    不知一口气喝了多少,沈悸揉乱了头发,眼尾微红,似乎是想哭。

    眼前女子对于沈悸来说不是外人,更甚者,是比沈长风还要亲的亲人,他唯一认可的亲人,这也是为什么他只听她的话。

    亦姐亦友,可能说的就是她。

    沈悸真的不想一个人憋着这件事了,太苦了。

    眼前的男子身上是一件单衣,袖子被挽了上去,右臂上有一道很深的口子,是刚刚碎片划伤的,如今血液已经半凝固,揉的乱糟糟的头发丝毫没有往日的风度翩翩。

    他一口一口的往嘴里灌着酒,脸上微微带了些酒晕的粉红,看着她妆容精致的脸,他流露出无尽的脆弱和委屈,猛的把酒瓶砸在桌子上,哑声说:沈长风卖过十年的鸦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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