涟漓看着沈悸手中的一沓钱,看着他那明显的炫耀姿态,一脸惊讶:呦,从哪压榨的油水?
沈悸啧了一声,瞟了她一眼,故作埋怨:你这说的什么话?什么叫压榨?真是——
涟漓勾唇轻笑,懒懒的靠着柱子:所以,沈大少爷来我家有什么事?
我就不能想你了来看看你啊?
见她撇了撇唇,沈悸就知道这女人嘴里吐不出好话,连忙打断她:有个好事儿你干不干?
什么好事儿?
端个大烟馆。
她提起了精神,细眉微蹙,多情的狐狸眼中哪怕满是冷厉也美的惊人:占平还有大烟馆?
一年前政府大范围大力度禁烟销烟,根本没有鸦片留存下来,那之后,更是宣布贩卖鸦片者凌迟处死。
没想到如今竟然还真有不怕死的人。
沈悸心中冷哼,要不是那群混友带着自己去那里,平常人还真找不到:明面上是医馆,通过三道暗号对接才能真正进入地下烟馆。藏的倒是深!
想着,沈悸眼中是显而易见的狠戾。
他很少流露出这么明显的情绪。
懒得废话,他收敛起自己不好的情绪,说:干不干吧。
干啊,当然干。
那就带上你手下的人,跟我去。
她嗤然一笑,眼尾一挑,撩人又凉薄,丝毫不吃他那一套:你手下没人?别告诉我你找我就是为了让我手下为你出生入死。
沈悸被猜中了心思,砸了咂嘴,讨好的抱住她的胳膊,笑了笑:你这说的什么丧气话,也太伤感情了吧。
她冷笑着斜觑着男人虚伪的表情:别人不知道你什么模样我还不知道?要说你把我卖了我都信。
沈悸鼓了鼓嘴,软下声音,委屈的说:你怎么这么想我嘛!好生伤心。
行啦,说你蠢你还不承认。她忽而神秘一笑,拍了拍他肩膀,让他跟自己走
季连霖看着眼前并肩而立的一男一女,单手插在裤子口袋中,说话总有些漠然情绪:说吧,什么事。
沈悸刚要开口,便发现这男人一直在盯着江黎看,那句话也明显不是问他的,一时,一口气憋在胸口,上也不是下也不是。
涟漓开口打破这诡异的僵局。
鸦片管不管?
管啊。他回答。
那就带人跟我们走。
季连霖玩味一笑:你们对自己人倒是手下不留情。云霆,带上一队人跟我走。
这突然袭击,搞得大烟馆措手不及。
所有人都没有料到军队会插手进来,更没有料到沈悸会搞黑吃黑这种最下作的事情。
季连霖手下的兵自然是警局那些混日子的家伙所不能比的,很是迅速地控制住了所有人,季连霖曾下令,对这些人该杀杀该打打,几枪下去,死的死,伤的伤。
这股狠劲儿,把所有人都吓住了,缩在榻上动都不敢动女人们抱头蹲在地上低声哭泣。
沈悸你卑鄙!!被打了一顿押过来的王老板瞪大了眼,看着面前衣冠楚楚的沈悸,斥骂道。
沈悸不怒反笑,开口:我哪里卑鄙了?我可是好公民。
老头嗤笑,吐了一口口水:去你妈的好公民,你收了我的钱的!
噢!原来那是封口费啊,我还以为那是精神损失费呢。沈悸故作恍然大悟,灿烂的笑着,向前走了两步,啪啪啪的拍了拍老头的光头:卖鸦片卖到我身上,那算你倒霉。
沈悸恨极了鸦片,看着王老板的双眼中带了让人不寒而栗的杀意。
行了带下去。季连霖不想在听这些废话,说了一句后留下话让季云霆清点鸦片,拉着涟漓走出地下烟馆。
里面的烟味着实难闻。他说。
还好。
面对她,一向巧舌如簧的季连霖总是让氛围异常尴尬。
你怎么对沈悸有那么大敌意?她明知故问。
有吗?有。哦。
她感受到他的冷淡,皱了皱眉:你怎么回事?
就…挺不喜欢那小子的。季连霖或许也感受到自己的不正常,出声解释并掩饰,太阴太狠,不是个正经人。
她勾着唇,无奈的说:我们这道儿上的,哪有一个是正经人。
季连霖没出声。
去茶楼坐坐吧。她说。
好啊。他满心惊讶,没想到她会主动约自己:美人相邀,哪有拒绝的道理。
地下烟馆位于中华路的路口,或许也正是因为地段繁华,才没人会怀疑这个医馆会私下贩卖鸦片。
必是,警局的人包围了医馆,见季连霖出来后,局长张云山迎了上去:上将。
季连霖垂眼看着比自己矮了一头的局长,一身压迫气息毫不掩饰:你们怎么做事的?
我养你们在这吃干饭的?
局长紧张的摘下了帽子,苦笑:我们也没想到还有人做这东西。
季连霖面无表情的侧身迈步,不听辩解。涟漓没做声,跟在他身后离开。局长咽了咽口水,也没敢说什么,只能带手下人收拾残局。
穿过中华路,是占平最最宽阔的主路:青平路。无论是街边拥挤的小摊,还是各大酒楼茶楼电影院,都昭示着占平的繁华与富裕。
城外纷乱复杂,城内和平安乐。这就是季连霖能让所有人心服口服的原因。
人群中,那抹军装的墨绿与旗袍的玫红格外吸睛,军官与佳人那双双上等的五官更是般配无比。
不远处,正是清茗茶楼,三层的古式楼阁与西洋式的酒楼连接在一起,雾气浅薄流动,在朦胧柳叶的氤氲下,竟有种穿越时空的虚幻迷乱。
这是个新旧交替的时代,雨很苦,风很乱的时代。
两人上了二楼挨着窗户的位子。
有什么不喜欢的食物吗?季连霖问。
没有。
嗯,来一壶金镶玉,一盘荷花酥,一盘玉露糕,一碗藕粉桂糖糕。
好的请稍等。
季连霖看向窗外蓝天中如棉絮一样蓬松洁白的云朵,一时无言,神情恍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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