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能退。”
宋听澜马上断掉了她想退的想法，“更何况我也不会弹这个琴，总不能摆在这里积灰吧。”
“这······”
他说的有理。
颜子满的目光在钢琴上来回徘徊，她真的好喜欢好喜欢它。上了高中之后母亲就将自己儿时练的钢琴低价卖了出去，直到现在，她都没有一架属于自己的钢琴。
“要不这样吧，这个琴还是属于我，但是你有使用权，怎么样？”宋听澜退了一步，不想为难她，“你时常在家里，家里如果有琴的话你也不用去找琴房了，直接在家里练就好了。”
而且，家里的琴必定要比琴房提供的琴要好。
颜子满犹豫了小一会儿，最后点点头，“好。”
她抬起双手抱住宋听澜，脸埋在他的胸口，“谢谢你听澜，我很喜欢这个礼物。”
宋听澜笑了，摸了摸她的脑袋，在她耳边低声说道：“可是，我不想要口头感谢，我想要别的感谢。”
颜子满从他的怀里探出头，“你想要什么感谢？”
她的睫毛一颤一颤，宋听澜低头看着她笑而不语。
两人对视了一会之后颜子满突然满脸通红，躲闪地避过他的目光，慌乱低下头：“这······这不好吧。”
这大白天的，做那些事情，她还没有准备好。
那天她是被当时的氛围刺激到了，所以有些不知羞的表达那种想法。可今天，现在，她怎么能······
他看到颜子满的耳根子肉眼可见的变红，开始没有反应过来为什么眼前的小女人会有这个反应。但看她支支吾吾，眼神慌乱，像是自己要逼迫她做什么见不得人的事的时候，马上反应过来，忍不住笑出声，“傻瓜，你脑子里在想些什么。”
颜子满恼羞成怒，“你该问问你在想些什么。”
都是他的错。
“哦？”
宋听澜的尾音上挑，他俯身看着眼前的女人，“我在想些什么？”
他边问边向她靠近，惊得颜子满往后退了两步。
她后退一步，宋听澜就靠近一步。颜子满又往后退了一步，宋听澜又往前了一步。
直到颜子满被逼到了钢琴琴键那，两人才停下来。
“我怎么知道你在想什么？”
颜子满暗骂宋听澜真是只老狐狸，心中慌乱的不行。她觉得自己现在就是狐狸嘴边的一块肉，随时都有失守自己阵地的风险。
只见宋听澜眉眼上扬，眼中带着戏谑，上身慢慢贴向颜子满。颜子满只好向后仰，一下子重心不稳，手在空中虚晃了几下，最后为了保持身体的平衡向后一按。
房内琴声响起，杂乱无序地连在一起，似是在演绎着她的慌乱。
颜子满感到腰间温热一片，是宋听澜用手护住了她的腰。
待余音消散在了空中后，他才将她扶好。
宋听澜抬手刮了刮颜子满的鼻尖，“想什么呢，我只是想让你再弹一次上次在学校礼堂的曲子。”
上一次在学校礼堂，他还没来得及好好欣赏，一首曲子就演奏完了，他想再听一遍。
见宋听澜一脸正经的回答，颜子满不好意思地摸了摸自己脑袋，看来真的是自己想多了。
他看她低着头迟迟不说话，“难道你把谱给忘了？要不要我帮你把谱拿过来。”
说完，便转身想去找谱子。
也不知道她有没有谱子，“你把谱子放哪里了？”
“站住。”颜子满坐在了钢琴椅上，“我没有忘，这可是我写出来的谱。而且根本就没有纸质谱。”
她指了指自己的脑袋，“谱子在我的脑袋里呢。”
语气里有着小骄傲和求夸奖。
“好，你最棒了。”
“那么现在，就请宋先生就坐。”
宋听澜坐了下来，做了一个“请”的手势，“那么现在，就请颜小姐开始你的演奏。”
颜子满微微点头，坐正，抬手，落下。
音符在她的手下从琴键中一个个流出，似是在舞动。里面带着的感情如同有生命般，与两人交流着。
宋听澜看着颜子满弹着曲子，悦耳的琴声传入耳。
他从来都不知道，音乐是这么的神奇。
区区几个音符，竟能将人类复杂的感情如此酣畅淋漓地表达出来。用这样的方式，含蓄而又直白，矛盾却又合理，通俗易懂却又饱含深意。
尾音散去，一曲终了。
宋听澜还意犹未尽，不愿从中出来。
“怎么样？”
“好听。”他顿了顿，“满满，你是什么时候开始喜欢我的？”
宋听澜很好奇，也很期待她的回答。
颜子满面色一怔，他的这个问题，她从来没有想过。
是日久生情吗？
她的脑海里突然闪过第一次见到宋听澜的场景，她坐在座位上，他站在讲台上。两人互不认识，她也不过只是抬头看了他一眼。
可就那一眼看到的模样，到如今还清晰无比。
看他第一眼时脑子里蹦出来的“非关癖爱轻模样，冷处偏佳。别有根芽，不是人间富贵花”这句诗，也是到如今她依旧想用来形容现在的宋听澜。
好像，不是日久生情。
而是一见钟情。
颜子满张了张口，如果跟他说了实话自己是一见钟情，是不是会显得自己不够真心。毕竟那些人说，一见钟情就是见色起意。
“我······”
宋听澜期待地看着颜子满。
“我······”
“那么难回答吗？”
他无奈道，看她这为难的模样，自己似是给她出了道难题。
可不是难题吗。
“是第一天你转来的时候。”
颜子满闭着眼睛将实话说出，她不敢直视宋听澜的眼睛只能用力闭着，鸵鸟就鸵鸟吧。
第一天转来的时候？
宋听澜蹙眉认真想了想，那天自己明明没有跟她说过话，怎么会喜欢上自己，难道是自己记错了，漏了什么重要细节？
她偷偷挣开了眼，看到他在那里认真地想，“哎呀，你别想了。我们那天啥都没干，没有说话，没有任何接触。”
没有发生过的事情是怎么都不会想出来的。
“那你，”宋听澜两个带着疑问语气的字说出口后语调一转，“是对我一见钟情了？”
颜子满捂着自己的脸重重点了点头，她已经没脸说话了。
宋听澜摸了摸自己的脸蛋，没想到立了大功的是这张皮囊。
他最不屑的皮囊。
这张脸，可以说不仅是不屑，更是讨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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