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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28章 青春作伴好还乡

    方掌柜此举为何意?

    郝旭的眼眶显黑,一夜的宿醉让他的脸色很是不好,这会儿还被方青拦在门口,这脸色就更加不好了。

    郝掌柜,宋掌柜可玩得尽兴啊?

    方青伸手摸了摸后脖,活动了一下肩背,如今他的身材早已不再如刚至东京那般孱弱,累月的关扑锻炼让他身上也多了些肉。

    方掌柜的纯成关扑的确令人惊叹,见识了。郝旭脸色泛白,嘴上说着令人惊叹之词,眼色中却满是积愤。

    是么,既然如此,那我倒是放心了,就怕郝掌柜玩得不够尽兴呢。

    淡淡一笑的方青让开了关扑的门口。

    郝旭紧握着的拳头一松,不露形色走出了关扑店。

    宋青阳也紧跟着郝旭而出。

    直到吴宣泥那巍然身躯要出门之时。

    方青开口了。

    客长,你落了一件东西!

    话音刚落下,方青便横眉怒目,右脚踏前,沉肩朝着吴宣泥而去。

    无数的气泡从他身上冒出,在其头顶瞬间汇聚出了一个虚幻牛。

    背嵬之身!

    见到体型比自己小两圈的方青雷霆出手,吴宣泥又岂敢托大,顿时双脚磨地,扎下阵脚,同时双手重叠横于胸前。

    他是真正与方青交过手的,更加深知方青的不凡,这一下,几乎浑身气血皆翻涌,青筋鼓动,看起来极为凶悍。

    咚!

    肌肉硬碰硬之声回荡关扑藻井之下,让一众关扑赌客身子一震。

    在所有关扑赌客的注目之下,被体型小两圈的方青撞上的吴宣泥面色通红,身子止不住地朝后跌去。

    加之身后便是门槛,倒下去被门槛一拌的吴宣泥摔出了纯成关扑。

    关扑门口的帘布晃荡。

    方青随意拍了拍手,好似做了些丢垃圾的小事,念叨了一句。

    行了,客长,还给你了。

    一直撅着脸倒茶的小紫见此释颜一笑,方才被吴宣泥推了的小青面色微红。

    体态端庄的沈姨脸色如常,眼眸中皆是欣慰。

    直到亥时,关扑店内的赌客才恋恋不舍地离去。

    关扑店内的众人可是累得不清。

    方青躺在红木椅上直打哈欠,一众葫芦姑娘和沈姨此时也都累得或倚或趟,没个正形。

    沈姨,还算得出来么,咱们这两日赚了多少?方青强撑起些精神来,用手拧了拧眼睛。

    他对于这两日关扑店抽成了多少很感兴趣。

    具体数额未明,但是能大致估摸出来。

    沈姨盯着手中的账本咽了口唾沫,发觉自己的手中竟莫名出了些汗。

    有多少?

    应有上千贯....

    嘶~

    饶是方青这等参加过御宴、见过大场面之人都不由得倒吸了一口凉气。

    乖乖。

    怪不得这郝旭做梦都想成为东京关扑的魁首呢。

    此等吸金能力,当真是令人瞠目结舌。

    沈姨,这两日大家伙也辛苦了,你取一百贯,其中三十贯分与白日阁调来的伙计,另外七十贯沈姨你与姑娘们分了吧,租的房换大些。

    方青甩手就抛出了一百贯。

    他是个惜财之人,但并不从自己人上节流。

    开源才是王道。

    这......

    沈姨还想说什么。

    行了,沈姨,这么多姑娘呢,买些漂亮衣裳也是好的。方青对于自己在冬至让姑娘们穿上制服还是有些歉意的。

    冬至,本是穿新衣之日。

    那就如掌柜所说吧。

    沈姨轻笑着,眼角皱起浅浅的鱼尾纹。

    。。。。。。

    次日清晨。

    狂欢了几日的东京好似也有些倦怠。

    京城各个城门、桥头、街市已开放,却不如往常热闹。

    南熏门。

    一位老汉身着羊皮袍子,立于南熏门下身形笔挺。

    信老,多年来承蒙你照顾,如今到了临头要走,还得劳你费心,多谢了。

    背着行囊,身材枯瘦的斩马刀工匠躬身言谢,与其一同躬身的还有另外两位工匠。

    行了,这么多年了天天鸟毛猢狲的挂在嘴上,到了离别之际反倒是说出了几句人话来,赶紧走吧。

    风从南熏门贯入,吹得信老身上的羊毛袍子羊毛倒竖。

    珍重。

    珍重。

    互道珍重之后,信老也没有注目相送,就此转过身来,苍老的脸上闪过悲怆。

    年少时于离别坦笑面之。

    可惜今早已不再年少。

    信老一回头,却撞见一熟悉的面孔就在面前。

    方青怀中端着一袋酥蜜饼,肩上盘坐着身穿鲜红肚兜的郭葵。

    大眼明亮的郭葵两只小手抱着一块大酥蜜食饼,张大嘴巴一口咬下去,还没等饼渣反应过来掉下去,他那鼓起的腮帮子就一缩,把饼渣都吸了进去。

    硬是没饶过一点饼渣。

    好巧喔,信老,整个饼啊。

    方青对着信老招了招手,递出了一块饼。

    信老目光一顿,随后接过了这块酥蜜饼咬了一口,嚼在口中。

    虽甜。

    却干涩得紧。

    信老..吧唧吧唧..没有想过离开东京么?

    嚼着酥蜜饼的方青肩扛着郭葵,与信老一同沿着御街往北而去。

    离开东京么,自是想过的,可手下还有一帮蠢笨的工匠哪,这辈子也就会敲个锤头,若是走了,这帮蠢货怕是早就被朝廷吃得骨头都不剩了。

    虽干涩,信老却也没有言语,只是将其用力咽下。

    唔..信老还是让那帮工匠早作打算吧。方青嘟囔了一句。

    话一说出,即使是他自己都微微一愣。

    再说吧。

    信老明日有空不,要不去我那吃顿便饭?

    大相国寺?

    不是,是杀猪巷,搬家了。

    罢了,还是不去了,有些远了。

    那日你提着一柄斩杀马宰起人来可是虎虎生风啊,我亲眼看见你三步追上一匹马跳起来宰了马上之人。

    方青无情戳穿。

    好汉不提当年勇啊。

    信老揉了揉一脸胡渣,似是回忆青春年华。

    我信你个鬼!

    你个糟老头子坏的很!

    方青咬着酥蜜饼不再言语。

    御街边的茶肆中传来鸣笛放歌之声。

    让信老不禁闭上了眼,须发飞扬。

    想来杯酒了。

    白日放歌须纵酒,

    青春作伴好还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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