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看着僵持不下,张芸匆匆出来和稀泥。她把一大袋子东西递给夏可,这里都是朱孝平的东西,你拿走吧。我丈夫脾气不太好,我回头再劝他,不会为难你的。
始终没言语的叶千忽然伸手指着一间关着门的房间,那里不太对劲,可以进去看看。
夏可记得那间房就是一个杂货间,虽然不知道叶千为什么这么说,但是发现赵海龙和张芸的神情都变得不太自然。
她于是走过去,还没到门前就被赵海龙拦住,你想干什么?
进去看一眼。
等你拿来搜查证再说吧。
我只看一眼就走。
赵海龙依然拦着,放出狠话,你就不怕我打电话举报你吗?张芸,给警察局打电话,找他们高局长!
夏可冷冷瞅他一眼,随便你,起开!
她一把推开赵海龙,推开屋门。
房间里大白天也关着窗,挡着厚厚的窗帘,昏暗中各种旧物随处堆放,还有一股刺鼻的腐臭弥漫在不透风的屋子里。
夏可在靠墙角的破床垫上看见了一个瘦小的身影蜷缩在那里。
才几天不见,夏可几乎快认不出朱茶苗了。
她蓬头垢面,脸色蜡黄,身上的衣服不知道多少天没换了,床垫上到处是一滩滩的尿渍和呕吐物,朱茶苗就趴在这上面一动不动,如果不是她还在微弱的呼吸,夏可几乎以为她已经死了。
夏可气得浑身哆嗦,哪怕养一条狗也不过如此。你们就是这么养孩子吗!!!
屋里屋外霎时间陷入沉默。
过了一会儿,赵海龙不以为然的说道:我们可没有虐//待孩子,脑瘤什么病你又不是不知道,犯起病来又吐又撒的,我们也束手无策啊。
夏可霍然转身,咬牙道:为什么不送她去医院?
拜托,警察小姐,我和她//妈也都是薪水微薄的穷人,哪有钱支付那么贵的住院费啊?再说她得的又是绝症,根本就是一个无底洞啊?
所以你们就把她扔在这儿,任由她自生自灭?
赵海龙耸耸肩,没接话。
夏可看向站在门口的张芸,张芸羞愧的低下头。
你们可真行。夏可俯下身把朱茶苗抱起来。
呦,夏警官这是要自掏腰包给她治病吗?赵海龙阴阳怪气的笑道,这个世界还有你这样的好人呐,真是把我感动到了。赶明儿,我一定给你们局里送一面锦旗,好好夸夸你!
夏可抱着朱茶苗走出房间,在光亮的地方发现女孩胳膊上、脸上竟还有不少青肿淤血的伤痕。
她冷冷看了赵海龙一眼,你不给孩子治病,我或许拿你没办法。但你殴打孩子留下的伤就可以把你送进去。
赵海龙有点儿惊慌,大声辩解:我别诬陷我,姓夏的。我没动她一根手指头,是她自己犯病的时候不小心自己摔的。孩子他妈可以为我作证。
夏可看向张芸,张芸张了张嘴,其实后面的话,却哽在了喉咙里说不出口。
不管你是多么自私,多么懦弱的女人,你都是一个母亲。你就忍心看着自己的孩子这样,你心里就一点儿不会感到痛吗?夏可愤恨的叹口气,抱着女孩离开了。
下了楼夏可还余怒未消,抬腿踹了叶千一脚。
我刚才好像没说错话吧。叶千很冤。
你刚才是没说错,你是根本就没说话。为什么不说话,难道你就不生气吗?
拜托,他们的罪孽再大,还有我的罪孽大吗?我有什么资格教育他们?
夏可真是无语,她倒把这茬忘了。
不过呢,你确实也很让我深受触动。我忽然发现,你不只有漂亮的脸蛋儿,巍峨的胸膛,摧毁一切的勇猛,你还有一个莽撞又不计后果的脑袋。
喂你什么意思?
你真打算把这个女孩送到医院抢救?
废话。
但这不管怎样都应该是那对混蛋爹妈该干的事情吧,你这叫多管闲事。
你这家伙要不是夏可手上抱着朱茶苗,她肯定先扁这家伙一顿。难道就眼睁睁看着见死不救?
我没说不管,而是要讲究策略。好人有好人的作用,恶人其实也有恶人的作用。上车吧,我来开车。叶千给夏可拉开后车门,自己坐进了驾驶室。
夏可抱着朱茶苗气呼呼钻进车里,说的好像自己蛮懂似的。恶人就是恶人,有个屁用?
叶千回手丢给夏可一张信用卡。
你怎么会有这东西?
你刚才同龙哥吵架的时候,我从他裤//衩兜里拿的,我这个恶人就是鼻子好使,他就是有俩糟钱。
不对呀,我没看见赵海龙短裤上有兜啊。
是内//裤,这家伙的内//裤有暗兜,好几张卡都放内//裤里,但这家伙的家伙//太大,我不好掏,只拿了外面这张。
夏可手一哆嗦,赶紧把信用卡扔了。
两人把朱茶苗送到医院,经过一番抢救,女孩的状况有所好转,但依然十分虚弱。
医生告诉夏可,朱茶苗脑部的肿瘤已经压迫到神经了,随时都可能有危险,需要留院观察。
叶千把赵海龙的信用卡扔给医生,这里有10万块,没有密码,你随便用,不够了就透支。
他们正说着呢,只见赵海龙气喘吁吁的从楼下跑上来,一看见叶千和夏可就气急败坏的喊:我信用卡呢,是不是你俩偷走的!
叶千笑呵呵的拍了拍赵海龙,对一脸蒙圈的医生说:给您介绍一下,这位也是患者亲人,听说孩子病重急得要死要活,非要带着钱过来。缺钱的话找他也可以,人称东城龙哥,仗义疏财,奔儿有面儿一人。是不是龙哥?
呃,呃是啊赵海龙想否认又张不开嘴,脸皱巴得包子似的,咬着后槽牙承认。
夏可在一旁看着好笑,忽然明白了这恶人还得恶人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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