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德福再次点头:我也是这么觉得,二姑娘塞给我一张百两银票,让我想办法找人划花您的脸
他说着,有些心虚的去看云楚忱,云楚忱却并未出声,示意他继续说。
一旁的田家兄弟却炸毛了:一百两?!她给了你一百两,你才给我们十两!你的良心被狗吃了!
王德福翻了个白眼,没有理会他们,说道:当时二姑娘跟我说完,我的第一个反应是她在宫中的时候与您发生了口角,因此一时冲动才做出了这个决定。我本来不想趟这浑水,但一想,我若是不答应,她兴许就要去找旁人,万一有人不知轻重真给事情办了,到时候宣永候府找上门,连二姑娘没法交代,我也难免要被怪罪知情不报,所以我就先答应了下来。
云楚忱瞄了一眼田家两兄弟,问道:所以你是故意找的他们?
是我早就见过这两兄弟,知道他们人笨,又好骗,九成九是不能成事的。
云楚忱哭笑不得,田满粮和田饱饭却不乐意了。
你说谁笨!谁好骗!
王德福无奈:你们不笨,现在能在这?
田满粮一噎,又拉着弟弟蹲墙角去了。
云楚忱笑道:你倒是想的明白,这么做,倒是可进可退。
王德福毕竟活了半辈子了,总还有点心眼。
我是这么想的,事后二姑娘要是后悔了,事情也不至于闹得不可收拾。更不会怪罪我没有替她办这桩事,若是问我,我只说您身边有高手,不好下手便是。无论二姑娘怎么想,我都有解释的余地。事情没能成,想来她也不会再随意出手,这事就算过去了,当做什么都没发生。
这么一听下来,这个王德福到是不笨,就是找的这两个人太傻,将他给坑了。
晋亭在一旁凉飕飕的说道:你是属藕的吧?心眼这么多?
王德福有些难为情,毕竟在下人堆你混了半辈子了,别看我就是个打杂的,可要是没点心眼,在高门大户里能被吃的骨头渣子都不剩。
下人之间的尔虞我诈,也不比各院的主子们少。
云楚忱常年琢磨府里上下人等,对这类的事情十分清楚。
她想了想,问王德福:连曳现在何处?
王德福头摇的跟拨浪鼓似的,小人不知
云楚忱眯眼道:看来连曳跑了。
王德福顿时一怔。
云楚忱贼笑道:如果连曳在府上,你自然会说她在自己院子里,或是被关起来了,可我问你她在哪里,你却说不知道,不就说明她不在府里!
王德福服了。
云楚忱又说,而且,你恐怕不知道,你每次说谎的时候,嘴巴都往右边歪?
王德福无语:这都被发现了?
我又不会划花她的脸,也不会杀她,你怕什么,不过是想找她讲讲道理罢了!
王德福常常的唉了一声,您千万不能说是小人说的
在云楚忱的保证和逼视下,王德福终于说道:今日二姑娘跟老太爷大吵了一架,之老太爷离开之后,二姑娘趁着下人们收拾碎裂的东西,就跑了,现在府里都瞒着外任在找。
哦
云楚忱长长哦了一声。
晋亭看向她:接下来你打算怎么办?
咱们先回去。
见几人要走,王德福急了:云大姑娘,该说的小人都说了,您放了小人吧!
暂时还不行,到时候找连佩讲理的时候还要用到你。她转身对常五常六说道:将他带上,找个方便的地方先关起来。
一行人说话间便出了屋子。
这周围的十分破败,路也不怎么平整,云楚忱心里想着连佩的事情,没看清脚下,踩在几块瓦砾间,脚下不由一歪,往旁边倒去。
小心。
晋亭眼疾手快,一把抓住了云楚忱的手,将她往旁边一带。
云楚忱趔趄了一下站稳,发现自己的手紧紧被晋亭抓着,脸颊唰的一红,赶紧将自己的手从他掌中抽了出来。
若说肌肤之亲,晋亭数次救她于危难,早就有过更过分的接触了,但云楚忱都下意识的忽略无视掉了,她不该想的太多,因为晋亭不是她的选择。
若是想的太多,对两人没有任何好处。
现在却不同了。
她敏感的发觉自己变了,面对晋亭,她脸会红,心会跳。
完全不受自己的控制
自己的理智和冷静都去哪里了?
虽然她不再抗拒晋亭,但失去掌控的感觉真的是太不好了!
你没事吧?脚没崴着吧?
晋亭的声音从头顶传来,云楚忱摇头,没事。
晋亭见她突然变得奇怪,诧异道:怎么了?
没什么只是在想连佩的事。
我也没有想到竟然会是连佩,看上去的确是个温温柔柔的小姑娘,可她不仅敢拒婚,还敢雇凶毁人相貌
云楚忱轻哼一声。
晋亭以为她是在哼连佩,附和道:要不是亲自审问,谁能知道她不仅敢拒婚,还敢雇凶毁人相貌。还有,平遥公主看上去也是个不谙世事的小姑娘,然而却是那样可怕的而一个人,唉,现在的女人啊,真是了不得。还是你活的真实,看起来虽然凶巴巴的,出手的时候也挺狠的,但从来不主动算计旁人
云楚忱横他一眼:你这是夸人吗?
晋亭怔然,反问道:不是吗?还手还是要还的嘛
云楚忱深吸一口气,她不跟这人一般见识!
你到底是怎么打算的,不是说,这件事要办在明面上?
是要办在明面上,连佩不是从连府逃出来了么?咱们若是能找到人,就好办了。
晋亭狐疑道:你想干什么?
你想啊!连佩现在拒婚被禁足,去找她亦或是找她出来都不可能,现在她自己跑出来了,咱们若能找到她,将她绑了岂不方便?
那绑了之后呢?
云楚忱笑道:你就等着看好戏便是。
夜色如墨,二皇子从欢闹的喜宴上脱身,往后院灯火通明的正院而去。
府中四处张灯结彩,一片喜庆的红。
他走在回廊上,脚步一派一派悠闲自得,既没有大婚的欢心,也没有迎娶新人的雀跃,内心毫无波动。
因为他在后宫之中已经见多了许琳琅这样的女子。
里面的人若是云楚忱,他兴许还能多几分兴致。
想到云楚忱,二皇子面上团起一丝玩味的笑意。
以为封了个县主,认了亲,就能挡得住他?
想的到美。
就算她成了亲,他也要让她变成寡妇。
正房之中,龙凤喜烛燃起的火光十分明亮。
许琳琅已经沐浴过,换了轻薄的红衣端端正正坐在喜床上,不安的等待着二皇子。
是,她心中没有半点喜悦和羞怯,因为那些东西看似近在眼前,却是虚无一片。
她满脑子都是祖母的话。
他娶的是许家,即便你今日死在洞房之中,他也是许家的女婿,已经成为不可断绝的关系。
许琳琅明白这话的意思。
她做得好,二皇子便将就用着,做的不好,不用便是,随时可以抛弃掉。
紫桐上前问道:姑娘不对,您如今已经是二皇子妃了,奴婢应该称呼您为皇子妃娘娘您怎么了?是不是哪里不舒服,二殿下一会就要过来了。
许琳琅目光望着虚空一点,缓缓摇头,再过几日,魏子修也要娶亲了,娶的却不是云楚忱,大概,这世上没有几个人是全然如意的。
紫桐听她提起魏子修,神色一慌:娘娘,您本来也对魏公子没什么念想,当初不过是因为合适罢了,如今既然已经走到了这一步,还何必再提起呢。再说,若是让殿下知道,他必定不喜。
不喜?许琳琅自嘲道:他就算在意魏子修,也不是因为我。
紫桐知道她是在说云楚忱,便宽慰道:云楚忱不是也没能嫁给魏公子么,您也没必要再因为这件事置气了。
许琳琅唇角勾起一丝讽刺的笑容。
随即,那笑容又落下。
云楚忱虽然也没能嫁给魏子修,但她还有退路,我却没有了。
许琳琅心里浮起无数不甘,如果能重来一遍,她会怎么做?
她想不出结果,因为她没有机会重来,她已经走到了这一步,就只能硬着头皮走下去。
正想着,青槐从外面进来,禀告道:娘娘,二殿下已经往回来了。
听说他来了,许琳琅这才真正感受到紧张,虽然之前掀盖头饮合卺酒的时候已经面对面过,但她还是紧张,紧张之中还有那么一丝丝害怕。
她再也没有办法像之前与二皇子合谋谋算云楚忱时那般,从容的面对二皇子了
片刻之后,二皇子半分也不迟疑的进了新房,紫桐紧张的看看他的脸色,见他面上噙着一丝笑容,心中松了口气。
许琳琅脊背不自觉挺得笔直,头却垂的低低的,不敢去看对方。
二皇子站在她跟前细细端详了片刻,吩咐道:你们都退下吧。
丫头们屈膝退了下去,二皇子捏起许琳琅的下巴,将她的头抬起来,怎么不说话?害羞了?这可不像你。
许琳琅闻言心中咯噔一下,怔怔的看着二皇子。
是啊,二皇子早已知道她是什么样的人,以后若是发生什么事,她连装无辜的机会都没有。
但,她不能就这么认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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