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是袁术欲攻刘备,哪知刘备兵少将寡反应极为迅速,先纪灵一步点齐军马出得徐州,号五万精兵,以期抵挡袁术。
世人不知其中玄机,以为是刘备先讨的袁术,岂不知玄德起兵亦是万般无奈之举,至于无意间赚得一波人心,也实属塞翁失马。
是年五月,刘备与纪灵十万大军于淮阴遭遇,纪灵依仗数量优势大肆出击,刘备虽是兵寡,然防御却是十分之积极,一时间,双方你来我往数十战互有胜负,战况逐渐陷入了僵持阶段。
刘备久不在徐州坐镇,这自然引起了旁人的算计。譬如,对刘备这位空降牧向来是阳奉阴违的陶谦旧部——曹豹。
在刘、关、张三人未到徐州之前,曹豹本是陶谦守备徐州的得力干将,地位以及待遇自是超然。
现如今,一朝天子一朝臣,一代新人换旧人,曹豹不但失了统御丹阳精兵的军权,还从主将被刘备一贬再贬,最后仅成了张飞手下的一个小小偏将军,这待遇上的差距,只能用云泥之别来形容。
习惯了门庭若市的曹豹,到如今的门可罗雀,心态固然会有些扭曲,见刘备忙于应付袁术,便私下里打起了歪主意。
至于是什么歪主意呢?自然要数自家那位老女婿吕布了。
且说自打吕布入驻小沛之后,曹豹心底便悄悄起来别样心思,先与吕布、陈宫等西凉一脉交流甚密,后还将自家闺女成功推销给了吕布,纳为次妻。找回往日被众星捧月的感觉似乎仅差一步之遥了。
曹豹同时也熟知老女婿的心思。试问,吕布是何等英雄人物?而刘备又是何等人物?
他这位老女婿自不甘久居人下,如今蛰伏小沛也是英雄一时失意罢了,早晚是要东山再起的。
而眼下,不正是一个大好良机吗?
这么一惦记,曹豹这小心思就止不住了,虽干着巡视城内治安的活计,脑子里却是一直在天人交战,几乎到了辗转反侧夜不成寐的地步。
于是,在某个雷雨交加的夜晚,曹豹乘着耳畔炸雷惊坐而起,并全程咬牙切齿地书了一封密信叫亲信火速交到了自家老女婿的手里。
见过主公,不知深夜差遣有何吩咐?陈宫弹了弹肩上的雨珠,大半夜仍要冒雨出行,陈宫此刻的心情显然不是很美丽。
吕布见陈宫一脸疲累,不好意思道:哎呀,公台快快入座,冒雨而来,一路定是十分辛苦。
陈宫淡淡摇头:无妨。
吕布解释道:打搅公台美梦实非本愿,奈何此事事关重大,教奉先举棋不定,更不敢独断而行,遂,呵呵,遂才急请公台替我谋划一二,还望公台见谅。
岂敢。,陈宫微微躬身依言就坐,同时心下释然,若无甚大事发生,吕布也不会如此急着传唤自己,便试探道:是何大事?
吕布先是瞥了窗外一眼,犹自不放心,起身检查了一圈,见四周毫无动静,才赶回座位,从长袖中掏出一绢书信道:究竟是何大事,公台一观便知。
陈宫接过书信,匆匆一扫,两道浓眉不禁一扬,带着三分吃惊七分喜悦道:主公,此乃天赐良机也,若曹将军真肯里应外合,则大事可成矣!
可,刘玄德于我毕竟有‘收留之恩,若是此时夺他徐州,怕会遭世人唾骂,说我吕布乃一忘恩负义之徒,怎生是好?吕布也是一脸不可置否,但同时也道出了心中之忧。
陈宫见惯了吕布的妇人之仁,在陈宫看来,吕布这是又犯矫情病了,试问世上哪有明明偷了汉子又去表贞洁的道理,这不是掩耳盗铃嘛。
再说了,这等事你吕布也没少干,这回儿怎就良心发现了?
遂出言挑唆道:主公,刘备虽对我等有收留之恩,但绝非是诚心诚意,如若不然,也不会叫我等只在小沛蜗居,应是请主公率军共御袁术才是。
今袁、刘两家于淮阴鏖战,刘备若能请得主公襄助,袁术则必败无疑,此等浅显之理,刘备又焉能不知?
然则,眼下迟迟不见刘备来信求援,由此可知,此人城府至深,心机颇重,防主公之心甚于袁术那十万大军,主公不可不察呀。
且当初来投时,我等主仆已早有谋划,今天赐良机于主公,主公为何犹豫不决?
刘备让我等屯小沛,不外乎为防曹操,曹操一旦南下,主公可是首当其冲,这里头的情分,未必及得上三分。
说白了,陈宫就是在表达一个意思,刘备与吕布之间仅是相互利用的关系,还谈不上什么大恩情。
吕布起先还没反应过来,仔细一思量,发现陈宫句句在理,不禁暗怒:哼,好一个伪君子,枉我吕布还打算念丝旧情,未曾想,竟是如此。(刘备:我哭!)
既然这样,那还有什么好讨论的,干就完了呗。
吕布板下脸来,纠结道:既然公台以为可行,如此如此我便去信应承了?
陈宫察言观色一番,善解人意道:主公莫要自疚,待我等取下徐州之后,可再还他小沛,也算是偿了这份恩情。
吕布这才释然一笑:哈哈哈,公台言之有理,我这便去信告知那‘便宜’丈人。
接到回信的曹豹整个人都荡漾了,遐想着将来女婿坐稳徐州牧,不出几年扫平诸侯,然后一统天下,最后还登基称帝。吕布要是当了皇帝,那自己不就是国丈爷了嘛,弄不好啊,还能兼个三公来当当,想想就有点小激动啊!
曹豹美滋滋的想着他的白日梦,却没发现张飞带着几名监军迎面而来。
及近,张飞看着不停眉飞色舞的曹豹疑惑道:曹将军,可是遇了什么喜事,竟如此高兴?
啊,与你无干!曹豹还沉浸着呢,被人打搅十分气恼。
???!!!
张飞一瞪眼,咋的?你丫的不搭话也就算了,还张口就来了句关你屁事!,这是个什么意思?你曹豹是个什么身份,竟敢在上峰面前大放厥词!
张飞也是暴脾气,本就有心敲打,此刻正是瞌睡送枕头,便义正言辞道:曹将军此话何意?莫不是对某指派将军负责巡城之务,心存怨言?!
呃,张将军,不是,方才我仅是曹豹缓过神来,心下大惊,有心道歉可来不及了。
曹豹,俺可忍你很久了,平日里懒散懈怠不尊俺家大哥,俺也便忍了,如今,俺大哥出征在外,你却越加放肆,今日一早,还有监军相告,说你未去下城巡视,俺倒要来问你,擅离职守所为何事?
睡,睡觉去了。曹豹被张飞怒目而视,不禁心中一虚,嘴也开始结巴了起来。
什么?尔敢不敢再说一遍。
睡
好你个曹豹,居然还有脸答,左右,将其拿下扭送监军处,按军法严惩。张飞吹胡子下令道。
擅离职守可是违反军纪的大罪,放普通士卒身上那也要打三十军棍。因曹豹官位不低,有道是知法犯法罪加一等,又有张飞严令,监军们也丝毫没给面子,上去直接就给了一百军棍,打得曹豹活来死去又死去活来,就差躺着唱菊花残了。
之后,曹豹整整十日不敢翻身就寝,活得跟条死狗似的。
身心受辱,自是异常憋屈,趴在床榻上受苦的曹豹对那大事更加迫不及待起来。
忽然,曹豹冒出了一个恶毒的想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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