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慕琛并没有正面回答,而是将目光重新投向窗外,背对着池景明,此时,日幕西垂,火红的夕阳照射在他的身上,晕染上了一层层昏黄的光晕,淡淡的声线从窗口出传来,听说苏兰兰一直在国外居住,是在最近这几个月才回到国内,在国外的那几年里,她一直与禄林酒店的老板曾多次来往,似乎是在寻找什么人,这一次出国,似乎也是去的禄林酒店。
说道这里,他顿了顿,停顿了几秒,复又继续接着说道:你知道她为什么对禄林酒店如此上心吗?
池景明紧紧抿着嘴角,在听到禄林酒店这几个字的时候,脸色骤然紧绷,一丝紧张在他的瞳孔深处一闪而逝,说道:为什么?
因为她在找苏瑞的亲生父亲,而苏瑞就是在那个酒店里诞生的。池慕琛的声音犹如春天里轻柔的雨丝,却又无孔不入,不断刺激着池景明的神经。
此时池景明脸上的神色都被他强行收敛了起来,只余些许的复杂遍布在他的眼神深处,他轻生开口问道:那么找到了吗?
背对着他的池慕琛缓缓的摇了摇头,低沉的声音仿佛一击重锤击打在了池景明的心头,没有,那么多年了,一直杳无音讯,我想她这一次应该要放弃了吧。
池景明原本放在扶手上面的双手瞬间紧握成拳,其上面的青筋一寸寸暴起,看起来狰狞恐怖的厉害,如此过了片刻后,他才放松了身体,眼睑低垂,声音轻不可闻的响起,如此也好,如此也好。
如果苏小安此时在这里的话,她一定会非常吃惊,毕竟她也是刚从苏兰兰的口中得知的,而池慕琛却仿佛早就知道了一般,简直令人难以置信,他究竟是如何得知的?
连续说了两遍如此也好,不知是说给池慕琛听的,还是说给他自己听的。
他气息低迷,连自家亲亲大哥的事情也忘了继续再探究下去,一副萎靡不振的模样,活像那个被放弃的人是自己一样。
听到他的话后,池慕琛几不可见的瞥了他一眼,似有一声叹息在屋内响起,不等他人察觉,随即就淹没在了蝉鸣声声的午后。
池慕琛的唇中无意识的吐出三个字,奈何声音实在太低了,无人听到他口中的话语,只能从他的口型中判断出似乎是一个人的名字。
苏——小——安
你会放弃我吗?
自从他故意蛊惑苏小安答应他的要求开始,他就料到会有这一天的到来了,只是没有想到,竟然提前了那么多。
苏兰兰的突然回归打乱了他所有的计划,原本他是打算循循善诱的,慢慢的引导苏小安逐渐接受自己。
可惜,现在苏兰兰的突然出现,加速了整个局面的进度,必定会将事情推向一个不可预测的地步,那么,苏小安又会如何抉择呢?
是接受?亦或是放弃?
池慕琛的神色上首次出现了迷茫,对于任何人或任何事,他都习惯了掌控全局,就像生意场上无声的征伐一样,一直以来他都是谋而后动。
哪怕中途出现了一些意外,他也能够很快的抓住问题的关键,将偏离的轨道拉回来,从来不会出现像如今这样手足无措。
仅仅是因为一个苏小安,他就变得不再像自己了,变得犹疑,不确定,甚至产生了自我怀疑?从他确定对苏小安动心的那一刻起。
他就像对待生意场上的敌人一样,采用征伐的手段去征服她,并为此专门制定了一系列的计划,企图如和风细雨一样慢慢的软化她心上的坚冰,撬动她的心房。
可是如今被人从中打断了,他还能够成功吗?苏小安会接受他吗?亦或是将他推得更远?
似乎从遇见她之后,他就失去了这二十多年来养成的自信,他不再笃定自己一定能够得到她,这是这么多年来第一次事情超出了他的掌控。
计划是他制定的,然而这一次的主导者却不再是他了,或者从一开始就从来不是他,而是苏小安。
决定权掌握在苏小安的手里。
池慕琛感觉到一种深深的无力感,事情已经变成这样了,他已经无力再去改变什么了。
不管屋里的这两位池氏兄弟还在纠结什么,然而他们对面的邻居却已经分别做出了自己的决定,当然,这结果嘛,自然不会向他们所期望的那样的方向发展。
人生在世,不如意之事十之**,向来是充满荆棘与希望的,一半是荆棘,一半是希望,迈过去了就是海阔天空,一不小心跌落了悬崖,那么,迎接你的必然是万丈深渊。
不提池慕琛那里的愁云惨淡,苏氏姐妹两人经过了下午那一场沉重的谈话后,苏小安的家里暂时恢复了表面的温馨。
苏瑞小同学成功在晚饭开始之前,完成了老师布置的任务,有他的加入,客厅里的气氛算是缓和了不少,不一会儿客厅里就变得热闹了起来。
他就像是一个吉祥物,走到哪里都能够给人们带来欢愉,所以不仅是苏兰兰这个做母亲的喜欢他,就连苏小安也非常的喜欢他。
妈妈,你尝尝看这个胡萝卜丝,味道很好的。苏瑞从盘子里夹起一筷子胡萝卜丝,就往苏兰兰的碗里挑去,小脸上认真的神色看起来可爱极了。
嗯,好,小瑞瑞,你也吃啊。苏兰兰笑的合不拢嘴,眉眼都笑弯了,这几天来心里堆积的不快瞬间消散在空气中,家中有如此可爱的宝贝,她还有什么可要求的呢?
苏小安看着他们一家人无限和谐的画面,她原来残留在心里的一丝丝憧憬,霎时被无限放大了,心中不无羡慕的想到,要是自己也有一个这么可爱的儿子就好了。
虽然她现在看起来还很年轻,实际上她的真实年龄比面前的苏家母子加起来还要大呢,恋子情结在两人的不断刺激下,像坐了火箭一样蹭蹭蹭的极速增长起来,长成了参天大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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