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红的夕阳渐渐隐于地平线之下,漫天的红霞重新变成了朵朵白云,蔚蓝的天空有些昏暗,预示着黑夜即将到来的长庚星垂挂在西方天幕,姚副旅长的办公室内的日光灯管也亮了起来。
他的父亲这一栏,为什么是空的?姚副旅长眉头紧皱的盯着手中的文件夹,自言自语了一番之后,马上抬头望向卞万丰,紧皱的眉头,也随之舒展开来。
卞科长,你有没有了解过,石玉宝父亲的情况?
首长,我了解过了!卞万丰非常恭敬的回答道:据他们当地的武装部讲,石玉宝的父亲,在五年前就去世了。
去世了?姚副旅长的眉头微不可见的轻皱了一下,那他父亲生前是什么职业,你问过没有?
问过了,他父亲曾经也是一名军人,不过是陆军。
陆军?哪个部队的?姚副旅长眼前猛地一亮,激动之下,猛然站起,双眼直勾勾地盯着卞万丰:快说!
我问了,武装部的也不清楚,他父亲当兵的时候,还没有电脑,而武装部存放石玉宝父亲相关档案材料的房间,在十年前的一场火灾中,消失殆尽。
什么?他父亲的档案不见了?那他父亲的名字,你总问出来了吧?
问出来了,叫石国华!卞万丰老老实实的回答。
好!我知道了,你出去吧!姚副旅长重新坐下,右手一挥,卞万丰马上朝姚副旅长敬了个礼,然后就转身离开房间。
姚副旅长端坐在办公桌前,右手食指和中指并拢,轻叩桌面,口中楠楠低语,石国华?这个石国华,和自己认识的国华哥,到底是不是同一个人?如果是的话,怎么可能在五年前去世呢?四年前,自己不是还见过他一面吗?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在姚副旅长皱眉沉思的时刻,包括石玉宝在内的新兵,都已经在班长的带领下,进入了各自的宿舍。
宿舍门朝南,左右两侧的墙边,各摆着三张上下铺的床位,每张床铺上都贴着一个编号,从1—12。
1号床铺是东侧靠门的下铺,上面除了编号之外,还贴着一张姓名卡,上面写着张宣斌的名字。
石玉宝进来后,立刻将他的背包扔到了4号床上,那是西侧靠门的上铺。
在进宿舍之前,张宣斌已经给他们每个新兵编好了号,进来之后,直接对号找床。
大家抓紧时间收拾个人物品。张宣斌一边说,一边给每个人发信封:信封上面写好自己的名字,将手机、平板电脑等个人物品全部放到信封里面,连里会集中替你们保管!在集训期间,严禁使用手机!
报告!顾石原忍不住打报告道:班长,不会是集训三个月期间,都不能使用手机吧?
对!张宣斌点头。
那能不能等一下,我先给家里人报个平安啊!顾石原话音刚落,旁边其他的新兵纷纷跟着起哄。
对啊!总不能不让我们给家里说一声吧?不然的话,家里人还以为我们出什么事了呢?
就是!如果不提前给家里人说一声,三个月没消息的话,他们不得担心死啊?
闭嘴!张宣斌脸色一寒,整间屋子的新兵同时停了下来,军人,最关键的一条,就是令行禁止,从来都没有讨价还价的余地!从现在开始,无论是我还是连领导的命令,你们除了服从之外,绝对不能有任何的质疑!听明白了没有?
可是顾石原还想分辨。
没有可是!张宣斌突然一把抓住顾石原的衣领,军队不是学校,更不是过家家!你要是不适应,可以提出来,我现在就去找连长,按程序做退兵处理!
怎么了?门口突然传来连长彭玉福的声音:谁不听话?竟然严重到要退兵了?
彭玉福边说边从外面走了进来。
张宣斌抢在彭玉福进来之前松手,装作若无其事的哈哈一笑,对着彭玉福说道:连长,您怎么过来了?是不是有什么最新的指示啊?
刚才是谁不听招呼?彭玉福的眼睛,在屋内十位新兵的身上扫来扫去,犀利的眼神,望到谁,谁就会转头望向一旁,根本就不敢和彭玉福对视。
只有一个人,是个例外!
这个人,就是石玉宝。
彭玉福的眼神,最终就停在了石玉宝的身上。
张宣斌则在一旁笑呵呵地解释:连长,没什么?我刚才和他们开玩笑呢!我们这个班的新兵,都非常好。
你!跟我来!彭玉福伸手朝石玉宝一指,转身就走。
石玉宝没有跟着出去,而是将眼神望向了班长张宣斌。
还愣着干什么?快跟连长走在!张宣斌匆忙一挥手,石玉宝赶紧小跑着跟了出去。
彭玉福带着石玉宝进入二楼的连长办公室。
二人进去之后,彭玉福直接坐回自己的办工作前,跟着他进来的石玉宝,身姿笔挺的站在彭玉福对面。
彭玉福也不开口,就这么直愣愣的盯着石玉宝。
石玉宝也不吭声,黑亮有神的双眸,毫不畏惧的和彭玉福对视。
有意思!
太有意思了!
第一次见到这样的新兵,竟然敢和自己这么对视!
彭玉福心中暗乐,但是盯着石玉宝的眼神,却越来越明亮,越来越犀利。
石玉宝顿时感觉,连长的眼睛里像是有刀子一样,刺得自己双眼隐隐作疼。
尽管如此,石玉宝还是一声不吭,继续和彭玉福对视,眼神里,依然没有一丝一毫的畏惧。
嗯?
看来,这小子,还真是有两把刷子啊!
轰!
彭玉福的身上,突然爆发出来一股无比强烈的气势,铺天盖地的罩向石玉宝。
但是,石玉宝还是巍然不动。
彭玉福顿时更吃惊了。
一般的老兵,都承受不住自己这样的气势压迫,这个石玉宝,真是个好苗子啊!
想到这里,他气势全收,脸上也突然多了一抹春风般的温暖笑意。
石玉宝,知道我为什么找你过来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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