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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缪寻耷拉着**的长绒尾巴, 睡得浑浑噩噩。

    期间,薛放把他捞起来喂了三次饭和水。他闭着眼睛慢慢吃完,会强撑着睁开眼皮, 确定一?眼薛放的位置, 紧紧裹着毯子,像只大猫虫似的挪扭过去,确定自己脸颊贴在男人腰上,才?能继续沉沉睡去, 如此反复。

    和午科维, 胡议员他们开着线上会议, 薛放面对摄像头神色严峻不苟, 背地里却把手伸进猫肚皮下, 摸了两把。

    好暖和。

    “猫”忽然收拢手臂,紧紧夹住他的手。薛放回头一看, 缪寻抱着他的手睡得很熟,偶尔发出又轻又黏的叹息, 仿佛溺水时抓住了浮木,不自觉放松了肌肉。

    不知道出去的二十来天, 有多少天没睡好觉了。

    “咳, 薛放你怎么看?”陈秘书见他扭头朝镜头外出神,就提醒他。

    薛放立即进入状态,“午科维的初次民调票数不理?想很正常,毕竟我们还没真正开始宣传。

    别担心, 还有四个月, 我们可以反超。”

    “说起来,宣传费用的事……”

    “我来负责。”薛放斩钉截铁的答应,让其他人安心了许多。

    这四个月, 他要?打一?场恶战。不仅仅为了缪寻,更为了他自己。

    他父亲容涣后半生的梦想就是将他打造成一?个完美向导,送上政坛,再现容氏当年辉煌。

    一?个强大的向导,天生具有引导力,情绪影响力和感情吸引力。

    容氏初代就是一位SSS级向导,依靠超绝的智慧和领导力,网罗大批高级哨兵自愿拜倒,也争着抢着排队要?被他做一?次精神疏导,堪比古代妃子争夺帝王临幸。

    那时候没有匹配系统这种高级玩意,大家绑定结合都是靠一?个一个碰撞试探,契合度是次要?的,合眼缘才?是主要?的。不像现在,人工自筛选掉不合适对象,虽然喜欢对方,想一想契合度不高,就放弃去等下一?个了。

    也有不少人调侃,说这是嫁给契合度的时代。契合度=爱情。

    薛放反感这样的安排,他的人生已经被指手画脚太多,不想连婚姻都被绑在计划表上。

    拒绝成为容涣希望的人——成了薛放曾经最大的人生目标。

    但他现在,好像不知不觉又走回了这条路。静下心来想想,虽然心里偶尔别扭,一?想到目的是为自己争取自由婚姻,薛放就舒服多了。

    ——不论从哪个角度看,缪寻一?定是容涣反对最强烈的那类结婚对象。

    下次扫墓把缪寻带去,气气那个偏执狂好了。

    “薛放……”缪寻翻了个身,撑开眼皮望见?他被光脑屏幕灯照亮的侧脸,成熟俊美地让人心痒痒,“大海豚……还给你。”

    不提还好,一?提薛放就来气,转脸阴沉沉问:“谁准你把我打晕偷跑它的?”

    “你。”猫理直气壮。

    “……什么时候?”

    “打晕你之后,我趴下问你同不同意,你没拒绝我。”

    “……你真?是欠——”薛放掀开毯子,钻进去把人压住,轻车熟路上去乱啃了一?顿软绒小耳朵泄愤,“欠我吃了你!”

    “你今天吃得够多了……等我存多一?点,下次再给你吃。”缪寻垂着脑袋,任他乱啃乱rua。

    敏锐地察觉出态度变化,薛放退开一?些,疑虑道:“你不太对劲。”

    “哪有。”猫猫表情不。

    “今天居然没挠我。”

    缪寻一?下子贴地很近,猛抱住他,气势汹汹地咬在他肩膀肉,下口的力度却很轻,轻到薛放皱了眉:“有气无力的。”

    “猫”哼了声,别过脸去,声音有些委屈,“我满足不了你了。”

    “你把我丢下大半个月,回来作业没交够,可不得要?补。”

    “你在外面有别的猫了。”酸酸的,还在抽鼻子。

    “没有!我一?根猫毛也没碰过。”

    缪寻肩膀抖,仿佛在哭,薛放赶紧把他掰回来,看到一张笑到颤抖的脸,哪有半点伤心委屈的影子。

    又被“猫”耍了。

    猫尾巴悄摸摸缠上薛放的腿,一?路前进?,钻进松松的裤边,扭扭蹭蹭。毛尖有点湿,一?缕一?缕的,沾在皮肤上刺软软的痒。

    呼吸开始错乱,薛放想去抓那根四处点火的猫尾巴,却被缪寻牢牢摁住手,不让。

    “尾、尾巴……”刚刚还强势的向导,现在话都喘不出来了。

    “小猫咪交不了作业,尾巴帮我交一下。”他是那样调皮玩笑的语气。

    好像被一条

    绳子捆紧,薛放越来越没法呼吸顺畅,趁着他虚软出神的一?会功夫,缪寻抱住他的脑袋,贴上额头。

    虎鲸从他破烂的精神水域深处缓缓游出,摆着矫健壮美的流线型身躯,通过两人间的精神链接,游回薛放大脑中,回归本位。

    薛放的精神域裂纹修补了一?半,精神力重?新蓄起,回到之前三分之一?的水平。虎鲸精神体在里面畅快遨游,兴奋地喷出水柱。

    “看来它还是比较喜欢回去。”缪寻嗔道,“我绑它走的时候,它一?直嗷嗷叫着挣扎,差点把我的精神屏障震碎。”

    “下次不许随便绑架。”薛放低声威胁。

    缪寻才?不听,自顾自道:“它也不会说话,我跟它说话,它只会摆摆鱼鳍,传导一些爆裂的水下声波,我听不懂,又很想你,只好敲敲它的脑袋……”

    “再来一遍。”

    突然得到奇怪的要?求,缪寻问:“再敲一遍?”

    “不是,是刚刚那段倒数第二句,重?复十遍给我听。”

    一?遍变成十遍了。真?是贪婪啊。

    “那你闭上眼睛。”小野猫轻轻凑过去。

    薛放信了,美滋滋闭眼等着。没几秒钟,他面上突然扑上一?只毛绒绒的大猫,舔一?口他的鼻梁就“蹭”得弹出毯子,起步发射逃走,速度太快,带起一?阵风。

    太过分了!

    得把这个坏咪抓起来,揉到他哭出声!

    ………

    就算能和向导脑中对话,终端还是不能不用。

    缪寻弄了个新终端,登录上自己账号,哗哗哗跳出来一百多条信息,百分之95是薛放的,剩下5%是组织发来催他去报告任务。

    之前,玥萨临时要求他带队去外星系执行秘密特派任务。

    一?个位于联邦外的中型星球,原住民是凶恶难缠的鱿塔族,每只鱿都长着二十八根以上的粗须。不幸的是,他们脚下的土地被联邦大贾看上,想要圈过去开挖资源。

    善解人意的玥萨副首相自然不会放过这种机会,当下决定帮忙扫除物理条件和法律上的“障碍”,以换取财团的经济支持。

    反正,这种事他干了不止一次两次了。

    缪寻和哨兵小队的任务是,十五天内清剿整个星球,一?颗蛋,一?枚卵都不能

    放过,做到“清洁无死角”,防止原住民反扑。

    那颗星球上没有流的水资源,原住民有特殊的腮,能在空气中吸取微薄的氧气,在身体中转化为水。

    缪寻他们则必须戴高防面罩,套防护衣,一?边在不透气的衣服里流汗,一?边被星球的紫外线炙烤地头晕眼花。

    入夜,其他哨兵都回向导的帐篷里休息,汲取向导素,接受梳理?,只有缪寻独自一人裹在睡袋里。

    他睡不着,也不敢睡。他并不是一个人出来的,偷走了薛放的精神体,就要对它负责。他睁着眼睛,忍耐精神域钝痛,一?点一点试着抚摸大虎鲸,让它汲取自己的精力,慢慢养伤。

    二十多天无休无止的杀戮和争夺,横尸遍野,高强度的精神刺激下,换作以前的他,早就屏障破碎,陷入狂躁状态了。

    但这次没有。向导的屏障像大坝一?样强悍,纹丝不,每日自替他筛选掉过于肮脏有害的信息,以至于他到了倒数第三天,还能保持清醒。

    之后两天的事……他就不记得了……

    过度疲劳,向导素缺失,让他开始感官神游。Boss似乎来巡查,和他说了些什么,他反应很激烈,Boss不太高兴。

    恍惚间,他好像看到了虎鲸护在自己面前。他放纵自己倒向那只杀人鲸,再醒来时,已经凭着本能跑回了薛放身边。

    好歹这次他有了明确的去处。

    从前,他清醒时,总会发现自己不是躺在垃圾桶后,就是变成猎豹形态,口鼻满是血地闯入谁家,被房主打电话尖叫报警。

    不过,Boss究竟和他说了什么……

    缪寻凝神去回想。

    与此同时,薛放看到缪寻猛得打了个寒颤,坐起来,眼中是从未有过的惊惶。

    “你怎么了?”

    缪寻避开他的目光,起身穿衣,迅速说了句:“我去组织交任务,很快回来。”

    他背影冷冽地走了,一?秒从黏糊糊的小猫咪,变回了冷漠杀手。

    薛放愣愣看着他身形消失,失落地收回目光。

    唉……总是这样………

    回来一会就要走。

    虽然知道是工作,还是很生气。替玥萨那种人卖命有什么好的,一?条信息就把你从我身边叫走了?

    到底谁才?是你老婆!

    薛

    教授生气了,哄不好了,要?拿十公斤甜甜咪汁来换才能好。

    缪小咪嘴里的“很快”,就是一天一夜。

    等他回去时,薛放的脸色差到简直不能看。

    他一?直听到向导在脑海里的碎碎念:放我鸽子放我鸽子放我鸽子还差点忘掉我……!

    然而看表情,此人在桌案前正襟危坐,态度温和,一?副好好的老师的样子在给公主做录音指导。

    缪寻咽下喉咙里涌上的血,弯起唇角笑了。

    大龄向导,也可爱的。

    “不想被我这样年轻貌美的哨兵忘掉,就来制造回忆吧。”

    他声调上扬,走过去一把按灭了光脑电源,得意地看公主的脸震惊消失在一片黑幕里,再拽起同样震惊的向导,拉着往外走。

    “等下,我们这是去哪?”薛放强行停住。

    锈金色的眼睛转过来,满是亢奋,“去约会。”

    “这么……”临时的吗?

    不,想想的确是缪寻的作风。心血来潮的小野猫,想到什么就做什么。

    “去哪约会?”或许他需要?根据场合换身衣服。

    “到了你就知道了。哦对了,你不能穿这身。”

    “这身?”薛放低头看了看自己的黑衬衣和钻石领夹。

    …………

    和“金色港湾”隔着一?小片海的区域,被叫做“灰街”。它由许许多多道小街小巷组成,灰色楼房纵横交错,是大工业时代留下的最后一块“污土”,也是贫民们的乐园。

    飞行列车沿海岸线飞驰,停站时间只有三十秒,人们争相恐后挤出来。脚踩着脚刚挣脱出站台,一?股炸小鱼子的味道扑面而来,又腥又香,每个路过的人都不由自主深呼吸一口,让那廉价焦香的味道浸透肺脾,穷人的傍晚,才?算真?正开启。

    薛放对这里的景色很熟悉,他搬出容氏那几年,经常在这片解决三餐。

    “是不是没想到会来这儿?”缪寻一?把挎上他的胳膊,肌肤热热相贴。

    现在是夏天,他们都穿着宽松的圆领T恤,普通到不能再普通的运鞋,唯一的区别在于,薛放是长裤,缪寻是宽宽大大的牛仔短裤,用一根细皮带系着,完美露出他的腰与长腿。

    薛放不屑道:“我以前租住在这,第一次见到你还在

    我家楼下——”的垃圾堆旁。

    轮到缪寻惊讶了,“我还以为你生来就是精英脸大少爷。”

    “我不是什么精英。”薛放抖了抖肩膀,穿惯了西装上班,被缪寻强塞上这套衣服,还有点浑身不适应。

    “挺起腰。”缪寻拍了把他的臀,“没有人会看你。”

    “公共场合!”薛放慌张地四处乱看,发现没人注意到,松了口气。

    “你总是有奇奇怪怪的矜持……唔——”

    缪寻歪头端详着他,把薛放看得两颊发烫,“怎么?”

    伸手快速摘掉向导的平光镜,再顺势揉乱他的头发,退后一步,再看看,缪寻笑了:“现在好多了。”

    没有眼镜,看起来不像精英,被发胶捋起的黑发散下来,脸部轮廓都好像柔和了,不像之前那么老气横秋又时刻精神紧绷的样子。

    习惯戴眼镜的人,鼻梁上突然失去重物就会空落落的,感觉哪里都不对了。薛放眉头一蹙,跑去追“猫”,“眼镜给我,坏猫!”

    “你又不是真的近视。”缪寻把眼镜藏在身后。

    “我……我需要?戴。”薛放想绕到他身后去抢,被缪寻一脚绊倒。

    “猫”稳稳捞住他的腰,没让他倒下去,随手把眼镜丢到了身后的小河沟里。

    “噼啪”,薛放听到了一?声玻璃碎的脆响,心凉了。

    太过分了!坏咪咪。

    他刚想发作,就被缪寻凑到耳边。明明“猫”没有声腔震,可扑在耳廓的热息,和同时在脑海响起的声音,给他一?种缪寻在用嗓子说话的错觉。

    “你这样更好看。”很坚定又带点羞涩的调子。

    缪寻并不擅长夸人。连他自己高高兴兴承认自己可爱,也是薛放一遍又一?遍在耳边念叨出来的。

    愣了愣,薛放大脑被迎面吹来的温暖海风熏醉了两秒,“你在哄我吗?”

    要?不是在外面,“猫”的尾巴此刻绝对要生气地竖起来了。

    “你怕我因为你出去太久生气?”

    “不是。”

    “你想补偿我?”

    “没有。”

    “你——”

    “没有!”

    绕城河的升降桥上,他俩一个在前面气呼呼走,一?个在后面笑着追问,虽然在路人眼里很奇怪,因为观察一?路,自始至终说话的只

    有后面的男人。

    能在脑海里交流是真,可薛放对待缪寻从来认真?,日常不会用这种偷懒的方法和他对话。

    他喜欢让缪寻听到他的声音。

    声腔共振,牙尖打颤,空气流过舌苔两侧发出的声音,语调的差别细微,表达出来的感情却千差万别。

    从声调听出一个人的情绪,是每个人与生俱来的能力。

    如果上天赋予了我们这种本能,有什么理?由剥夺和不使用呢。

    薛放会因为穿着不熟悉的衣服而缩起肩膀,却不会因为被无数路人注视自言自语而尴尬。

    在这件事上,他足够坦荡。

    “叮咚,叮咚,叮咚——”吊桥要升起来,让列车通过了。

    缪寻马上转过身,去抓薛放的手,“啪”,两只手握在一起,被薛放笑着握成了十指交错。

    “快跑。”缪寻咬着唇,紧抓向导的手,带他快速跑过剩下的半截桥。

    视线晃,橘色日光正在减弱,或许是没有眼镜片折射的缘故,薛放抬起头时,映入眼底的光比以往要?柔和许多,他小情人的发丝在奔跑中飞舞,被光镶上了一?层金边,活泼而跳跃。

    这温暖的,年轻可靠的,不会松开的手。

    值得献上生命去换的光景。

    薛放的心脏剧烈跳起来。

    太着迷于看景,薛放最后两步跑得踉跄,缪寻放慢脚步等着他,回过头撇下嘴角,了唇。

    他没有发出声音,薛放却知道,他在说:快点啊。

    薛放扶着他肩膀,大喘几口气平复了一?下,笑道:“接下来去哪,贫民窟猫王子。”

    手指头指了指远处楼顶一?个掉漆的大招牌:【港湾华丽海洋馆】

    “那里?”薛放讶异着。

    “他们说里面有美人鱼。我还没进去看过。”缪寻拖着他往前走。

    薛放以一?个教师的专业姿态告诉他:“美人鱼是有的,在虎海星有种人头鱼尾巴的种族,但他们不是什么高级种族,内部语言匮乏,也不够美,大多数只会nianiania地叫。”

    缪寻被他的描述吸引了,“nianiania是什么意思?”

    “低等级种族的语言交际功能通常只有三个:警告,觅食,还有……”

    “嗷,我知道,上/床。”

    “呃,这么说也没错,其实应该是告白

    。”

    找了半天,从一个隐蔽的小楼梯下去,穿过长长的下行走道,在地底自助买票进门。

    缪寻一?头热劲,但薛放看着这地下四处强迫脱落,墙缝漏水的样子,不仅称不上“华丽”,连普通水族馆的资质都够呛。

    不过想到那20星际币的超低价门票,一?切就在容忍范围内了。

    “海洋珍奇物区……草龟,金钱龟,地图龟,空的,水龟,没啦。”缪寻一?个一个水族箱看过去,踩着地上漏的水,跑进?下一?个展区。

    【巨型海马】——过于恐怖,不予展示。

    【剧毒鳗鱼】——泡在罐子里的蛇?

    【千年海贝】——模型,请勿碰触,否则十倍赔偿。

    “缪寻……要不,我带你去城区的水族馆看看?”在路过一?个丑得吓人的美人鱼雕塑后,薛放忍不住提出。

    掏出一张不知道什么时候顺来的导览图,缪寻兴奋指着右上角:“这里有海豚表演,17:10分开始,正好能赶上。”

    “……”薛放欲言又止。贫民区里放着骗小孩的山寨水族馆,寒酸得要?命,怎么可能有表演。而且走一路过来的游客只有他们两个人,总不能为了他俩开一?场表演吧。

    果不其然,来到表演区,只有一?个整面墙的立方鱼缸,像城墙一?样高,顶上吊着个大圈,应该是曾经辉煌时真的留给海豚跳的,但现在缸壁长满了青苔,水都浑浊了。

    缪寻不能说不失落。

    而且这种失落在后面走出个秃头大叔后达到了新低谷。

    大叔拎着自拖把,正在吸地上漏的水,瞧见缪寻,差点打了个趔趄:“怎么又是你!跟你说了多少次这里没有美人鱼没有海豚表演,票退你了,人也打了,你他/妈又来闹事了!”

    缪寻把终端上的票务说明翻出来,对着大叔,在薛放脑袋里不高兴喊:“上面写了。”

    大叔:“每次都这样,不是打字,就是站在那不说话,问他什么就上来揍人。”

    薛放心口刺痛了下,作出微笑,和管理员说:“打人的事,我替他道歉,不过票上确实写了这些项目。”

    缪寻生气地拽了下薛放的手,不让他道歉。

    “最下面那行小字也写了,‘票价随着项目多少而变’啊

    。”

    “好吧……”薛放认了。

    大叔眼看缪寻脸色越来越黑,忙提溜着拖把跑了。

    他走后,缪寻背靠着脏兮兮的玻璃,生起了闷气。不是气管理员和水族馆,是跟自己生气。

    一?头热拉着薛放到这里,什么都没看到就算了,还被知道了以前的事。

    他不知道自己每次被洗脑后都会来玩一?次。

    也不知道自己因为没有美人鱼和海豚表演,不满意到揍人。

    是几岁发生的,什么时候的事,他通通不知道,进?来之前还告诉薛放,他没来过。

    实在是太……

    “17:10分了哦,”薛放看一?眼时间,轻声哄着,“去看海豚表演吧。”

    “没有……表演。”缪寻把脸背过去。

    “有的。”薛放温柔把他拉过来,让他面对玻璃大水缸。

    在猫的眼瞳中,一?条背部纯黑,腹部雪白的大鱼浮现,直挺的,大而强健的背鳍划破浑浊肮脏的水面,愉悦长鸣着,摇摆着尾鳍,腾空跃起,划出晶莹的水花,笨拙地钻过顶上的大圈,还刻意停留了两秒让猫看清,再流畅一?跃而下,钻入水底。

    缪寻怔愣在原地,无法弹。

    那只海中霸王,顶级猎食者,最强向导的精神体,像个温顺的海豚在混黑的水里钻来钻去,顶开青苔和乱长的水草,用光滑而美丽的庞大身躯贴上玻璃,想要温暖他。

    缪寻呼吸急促,整个人趴在玻璃墙壁上,隔着玻璃用手掌抚摸它。

    哪怕是最微小的遗憾,只要我注意到了,都会为你填补和实现。

    鱼缸很脏很挤,但我只想要你在此刻满足。

    因为,我希望你和我在一起的记忆,都是美好的,不留遗憾的。

    缪寻强忍着鼻腔泛上来的酸,很快地擦了一?下眼睛,虎鲸在玻璃里用吻部碰触他的掌心,安慰似的。缪寻没忍住哽了下,转过身猛得扑进?薛放怀里,藏起脑袋。

    “唉……”薛放温柔轻拍他颤抖的肩膀,“高兴点了吗?”

    缪寻从他怀里抬起满是泪痕的脸,说:“nianiania~”

    作者有话要说:我又嗑流泪了,草,哇——哇哇哇——

    我们老薛怎么这么绝,谁不想和薛薛谈恋爱呢,哇.jpg

    我们咪咪也好可爱呜呜呜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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