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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薛放仔细端详男人的脸, 脑海中浮现出一个模糊的形象:[林翼昆,前同事,向导, 因为结婚隐退]

    这位向导的哨兵占有欲十分强, 绑定后就不允许向导出来抛头露面,连辞职申请都是哨兵代为提交的。

    没想到在这里碰见,算算时间, 也有5年没听到他的消息了。

    “你怎么弄成这幅样子?”薛放微微蹙眉问, 对方看起来很潦倒,“住在3等仓里,你的哨兵呢?我记得他的津贴很高。”

    “哨兵……邹赤他, 消失了。”男人黯淡垂下视线,“我也有半年没见过他,精神链接被他单方面屏蔽, 但没有断开。因为是失踪, 不是死亡, 所里怀疑他做了逃兵,早就停发了津贴。”

    屏蔽精神链接一般只有哨兵本人能操做, 这确实很可疑, 听起来像故意逃家。薛放又问:“孩子也是你们的?”

    “是……邹赤执意要的。”

    薛放直言不讳:“这是什么直哨癌。你问过哨兵所吗?他们应该有定位信息。”

    “问过……说是, 定位手环丢在战场上,好像是他自己打开的。”

    薛放忽然问:“哪个战场?”

    “波特兰15号。”

    果然,是“菜市场”附近的前方战线之一。按照缪寻所说,被处理的哨兵基本是没有向导的“单身狗”, 难道有配偶的也开始被盯上了?

    “薛放,我能给你看个东西吗?”林翼昆想进去拿终端,“陈毅失踪前给我发了条信息, 说他在鸟笼里,他的精神体是只猫头鹰。虽然白塔一再告诉我,调查结果是外逃,我还是觉得他遇到了险情……”

    男人顿了一下,悲伤地说:“才不是丢下我们,逃走了。”

    这句话,更像是自我安慰。

    林翼昆刚转身,就听到“铿”一声,有什么东西狠狠砸在地上,碎掉了。

    薛放听到了林翼昆不解又生气的喊声:“小步!为什么摔爸爸的东西!”

    里面传来了小孩嘻嘻哈哈的声音,听得薛放一阵烦躁。幸好他和缪寻不准备要孩子。

    林翼昆快步走回来,一脸抱歉,“孩子弄坏了终端,我去问问船上有没有维修处。”

    “好,那回见。”薛放也不废话。

    以为他会热情洋溢帮人

    找哨兵,就大错特错了。只有几面之缘的前同事,对方提出请求,他会考虑考虑;主帮忙,不存在的。

    那是林翼昆自己的哨兵,他拥有着精神链接,哪怕只剩下一点点感应,都比任何一个外人有用。

    靠自己找比靠谁都强。

    薛放去公共区域转了一圈,拿了三份菜单,准备回去问问缪寻吃什么。

    他一边低头随意翻菜单,一边开门进去,“特色菜:龙辉鱼,珍珠米苏,还有……???!!!”

    漫不经意抬头瞄了一眼的薛放,精神域当场9级地震。

    “这是要干什么!!!”薛放血压哗哗升高,第一反应是大步走过去拉上窗帘,挡住一室春色。

    “春”的是缪寻,不是他。

    要不是他十分确定自己现在精神稳定正常,没有走错房间,他准以为自己误入了窑/子。

    缪寻从落地镜前转过身,眼神玩味,打字给他看:“给你准备的特色菜,兴奋吗?”

    黑色,紧身,蕾丝兜不住,吊/带渔/网袜,打字的时候,嘴里还咬着一根缎带,正准备往脖子上系小铃铛。

    薛教授脸一下子爆红,说话都不利索了:“这,这样吗,是,给我的,惊喜吗,麻烦你了……”

    “猫”噗哧笑出来,“骗你的。”

    “?”

    缪寻踢踢脚边一堆颜色材料各异的衣服,它们都有一个共同特征:布料很少,很情趣,“我在试装,网上买的,有些可能不合我尺寸。”

    薛放品出点不对,“试装干嘛,你又不出去表演……”他猛得打了个激灵,“别告诉你要穿这个去菜市场卧底!”

    “猫”打了个响指,“聪明。”

    薛放炸了,彻底炸了,怒上心头:“不行!!不准穿这些玩意出去!”

    “猫”走过来,一脚踏上他腿间,被渔网袜包裹的脚趾头踩了踩,弄皱灰色西裤。薛放的眼睛从他脚趾看到脖子,又从脖子一寸寸移下来,呼吸加重。

    缪寻踩在他身上,低头调整了一下吊/带的银色小勾环,拉得更紧,端详了一会,在终端屏幕写:“唔,好像还差点什么。”

    “差什么……差衣服布料!”

    缪寻无视他抗议,抓住大龄向导的手,在自己腿根粗暴一扯,“滋啦”,渔网破个大洞,肌

    肉绷挤出来,又“滋啦”,左边也来两个。

    “这样看起来正常多了。”缪寻颇为认真评价。

    “……”薛放整个宕机了。

    过了好一会,他烧断线的128核大脑处理器才缓缓开机,眼中酝酿着黑色暴风,看着缪寻哼着不成调的歌,在他面前,来回脱掉一套,再换上另一套。

    经过了猫女郎,兔女郎,纯白小天鹅,诱惑小狼狗,一件比一件过分,布料越来越少,到了最后一套,居然蒙住身体的只有区区三根带子,带子细得要命,一系上就会勒进去,带一小片透明布料,什么都遮不住,以缪寻的状况,还往外冒。

    “啊,这个会勒我,”抱怨似的,“猫”来到他面前,转过身,终端给他看:“帮我解开后面,细带打成死结了。”

    薛放寒着个脸,扭头不看,双手抱臂:“不解。”

    缪寻回头瞧他一副冷若冰霜的样子,翘起唇笑得开心,打字给他:“你流血了。”

    “啊?”

    缪寻凑过去,食指在他鼻子下面蹭了一道,给他看上面的鼻血。

    薛放连忙捂住鼻子,慌乱地站起来,缪寻贴心给他递上抽纸,他一边擦,一边还要顾全老脸,强行辩解:“是早饭喝的汤太上火了!”

    “你早上喝的是清淡的蔬菜粥。”比他小的配偶毫不留情戳穿。

    “那就是昨晚,我喝了一杯酒,肯定是那个的问题。”

    “那是米酒。”

    薛放实在没有办法,硬着头皮承认:“我就是馋了,行了吧!我把持不住,我没有自制力!”

    缪寻坐在床边,托着腮望着他,十分担忧的样子:“你这样可不行。这么不淡定,回头我带你进场,你出岔子被人看出来怎么办。”

    “干嘛!你难道还想换人?”薛放更气了,“我看你来这出能淡定才不正常。”

    “现在临时也找不到人换。”

    还真想换人?薛放沉下嗓音,准备好好跟他谈谈,终端屏幕的下一句却是:

    “而且找不到你这样的。”

    “嗯?”薛放一怔,“我是怎样的?”

    “猫”思考了一下,趴在床上,在空中前后摇晃着小腿,打字道:“别人看到我这样,肯定进门就会扑上来。你第一反应是拉窗帘,然后生气。”

    “说明

    你看到的不是衣服,是我。你很关心我。我的备选项里只有你。”

    薛放被稍微安抚了,叹了声气,“你知道就好。我可以陪你做任何事,但是让别人享用你的美色,绝对不行。”

    “会不会让别人享用到我的美色,要看你。”

    “什么意思?”

    缪寻笑得调皮:“因为你要当我的‘主人’,你得为你的年轻小宠物负责。”

    “……咳,虽然我挺乐意,但……但是!”薛放强调道,“就不能换个其他方法吗?”

    “我们这次会去‘新鲜商品’的会场,里面看守严密,审核制度严谨,你要知道,没有正常人会去那种地方,扮成买家和宠物最方便。”

    “……要不然,换我当宠物?”薛放豁出去了,咬着牙说出来。

    “猫”马上否决,给出理由:“不行。我看起来更像商品,别人会有购买欲。如果我牵着你当宠物,肯定没什么说服力。虽然你的脸和身材挺够格,但年纪不行,他们都喜欢年轻的,你在一群小宠物里看着太突兀。”

    “……我能用容貌改换器。”薛放开始头疼了。

    “也不行。你没经历过类似场合,没有经验,不自然,会表现僵硬。你当主人比较合适,你们这个年纪的男人都多多少少有点奇怪癖好。”

    说得确实很有道理,但是!——

    “难道在你眼里我也有奇怪癖好?!”

    缪寻跳下床,把他牵过来,捏捏他纠结无比的俊脸,“算是吧。你的癖好是我,我是奇怪的人。”

    薛放呼出一口浊气,把小野猫拉进怀里抱住,拽过被子遮住他的身体,低声在他耳边说:

    “你才不奇怪。你在我眼里最可爱。”

    缪寻分开一点,严正打字:“那就这么谈好了。”

    “没有!我还没同意。”

    “那你要怎么才能同意?”缪寻内心:大龄向导真的难办。

    “这种事让我怎么同意?我是有底线的。”薛放扶了扶金丝眼镜框,严肃声明。

    缪寻面无表情看了他一会,然后回头指了下满地的情趣套装,“答应我,回去我就每套都穿给你玩。”

    “啊好的!”

    缪寻戏谑看着他。

    薛放愣了。刚刚那声荡漾的“好的”是从谁嘴里说出来的,是他吗?

    薛老师,晚节不保,底线彻底烧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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