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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link href="/r/book_piew_ebook_css/8048/523408048/523408065/20200922174302/css/" rel="stylesheet" type="text/css" />温长意存了一定要将她带走的心思,手上力道也加重了不少,韫欢几乎是被他半拖半拽地出了张宅。

    张宅后面停着一辆马车,一个车夫模样的人像是在车边等了许久,见他们过来,当即跳下了马车。

    “公子。”

    温长意将韫欢推进去,自己随后也跳上了车,放下车帘急声道,“快走!”

    车轮转动,马车趁着夜色驶离张宅。

    “去哪儿?”韫欢盯着温长意看。

    她要是没听错的话,之前那女使的意思是,温长意打算让她喝一碗加了料的鱼汤。

    但她没喝。

    “既是张县令死了,温公子为何会出现在这里?”她对温长意天然就没什么好感,虽然不知道他为什么要将她带出来,但想必不会是什么好事。

    温长意苦笑一声,“二姑娘似乎对在下颇有误解。”

    “你说他杀了张县令,那他呢?他现在在哪儿?”韫欢没搭他的茬,仍是问道。

    “放心吧,他没事。”温长意似是有些累了,他靠在车厢上,抬手捏了捏眉心。

    又缓声解释道,“如今还不能确定张县令究竟为何人所杀,但他既然不能暴露身份,便只能按着章程,先当做嫌犯看待,之后等新县令前来,再行发落。”

    “既是当做嫌犯来看,那么他如今在哪儿?”她执着于一个答案。

    “县衙大牢。”

    韫欢沉默了半晌,“他是摄政王。”

    温长意仍在揉着眉心,“我知道,所以一切不过是做做样子,如今县衙内没有县令,只有一个代为管事的县丞。王爷如今虽然身在牢房,但那间牢房已经有专人打扫,更不会有人怠慢,只是限制他的行动而已。”

    “但他有伤。”韫欢仍是看着他,已经默认他能管府衙里的事,“牢房阴暗潮湿,有损王爷千金贵体。”

    “我让人多加了几个炭盆,每日都会有人进去打扫,二姑娘,”温长意终于抬起头来,“有句话,在下还是要说的。”

    韫欢以眼神示意他说下去。

    “二姑娘如今该考虑的,不是他如今怎样,而是自己。”温长意叹了一声,“从我遇到你们开始,在旁人眼中,你们便是一对了。他做了什么,旁人便默认你是知情的。如今别人都认为是王爷杀了张县令,那么你觉得,他们会放任你逍遥在外吗?”

    “所以你送了一碗鱼汤给我。”韫欢挑起眉看着他,“以温公子你的手段,我若什么都不问,直接喝下了鱼汤,温公子打算送我去哪里?”

    温长意没有立即回答她,只是看着她,却又不像是在看她。

    良久,他终于开了口,“在下并不知道二姑娘为何会与王爷一路来到这里,又为什么如此狼狈,只是在下觉得,王爷不会平白无故的出事,自然是有人盯上了他。”

    他抬手掀起车帘朝外面看了一眼,沿途的店铺已经陆陆续续的打烊,灯火也跟着暗下去,他的声音幽幽传过来,“在下只是觉得,二姑娘不该是这样颠沛流离,此地距汴京城还不算太远,二姑娘回去,或许还能看到上元灯会。”

    韫欢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想笑,但她也确实笑出了声,“温公子一直都是这样为别人着想的吗?”

    “不是。”温长意温温和和地答。

    韫欢也学着他的样子,将另一侧的车帘掀起一点,向车外看去。

    秀容城自是比不上汴京繁华,便是再繁华的街市,到了这个时候,也开始沉寂下去。

    她不由得怀念起汴京城的夜晚,夜市里人潮如织,或豪华或简单的马车接连不断地驶过去,又有着彩衣的少年打马从桥上过,连风里都带着恣意。

    意识到自己出神出得太久,她放下车帘,重新看向温长意。

    这时候她的心情已经平复许多,开口的时候,语气也变得平和,“那么现在呢?温公子可还是要送我回汴京?”

    温长意却摇了摇头,“你醒着,我便不可能替你做决定,我在秀容城内租了一处院子,你可以先去那里,之后你想做什么,我都可以陪着你。”

    “我想见他。”

    她与他对视,她知道他听懂了。

    温长意同样没有收回目光,最后他似乎是妥协了,点了点头,“好,等安顿下来,我带你去见他。”

    ===

    秀容城的府衙有些小,也有些破旧,从后门走进去,甚至能看到倒塌的院墙。

    韫欢看着那随时都有可能坍塌的院墙,还有一打开就吱吱呀呀响的院门,一时之间有些不敢确定,自己进的是秀容县衙。

    温长意在一旁轻咳了一声,“张县令向来勤俭节约。”

    韫欢没有多话,一直到了牢房门口,她看着低矮的牢房,只觉得站在门口,就感觉有阵阵阴风吹过。

    明明是阳光充足的白天,这里却像是被暖阳遗忘了一样。

    待在这样的地方,便是里面收拾得再好,又能好到什么地方去?

    她在门口深吸了一口气,跟在狱卒后面,往牢房深处走去。

    长廊的尽头有一间单独的牢房,若要进去,还要再经过一道门,狱卒站在门外,做了一个请的手势。

    温长意也在这里停下,温声对她道,“二姑娘进去吧。”

    韫欢点了点头,走了进去。

    里面如温长意所说,多放了几个炭盆,也多加了几盏灯,但因为阳光照不进来,就依然觉得阴寒刺骨。

    简陋的床上躺着一个人,听到动静,那个人坐起身,回头向外面望。

    “你怎么样?”韫欢隔着栏杆满脸关切。

    沈听舟起身的动作一顿,不知怎的,他忽然想起之前自己去暴室探望她的场景。

    然后他笑了一下,有些感慨,“我之前一直在想,我们是不是和这牢房有缘。”

    于是韫欢就想起了她远在汴京牢房里的老父亲和弟弟。

    当即就板起了脸,“一报还一报吧。”

    沈听舟神色间带了一点尴尬,不太自然地看向别处,“他怎么能带你来这种地方?”

    “是我威胁他说,我要见你,他没办法,就带我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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