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ink href="/r/book_piew_ebook_css/4985/412084985/412085009/20151120150741/css/" rel="stylesheet" type="text/css" />韫欢却又不说话了,只看着三公公身边的人。
“你,先出去。”三公公会意,将人支出去。
又将旁边的凳子拉过来,坐在她对面,“谢二姑娘,咱家已经按着你的意思,把人都支走了。”
韫欢刚要开口,忽然觉得喉间发痒,止不住地咳嗽起来。
三公公嫌恶地向后退了一点,又拿袖子掸了掸前面的衣摆,面上却还存着耐心,开口道,“二姑娘慢一些,不用急。”
韫欢等自己咳够了,才重新清了清嗓子,又坚持着坐正了身子,对三公公说道,“我知道,公公向来都是秉公行事,若是差事办得好,面子上也有光。”
三公公听了,面上露出一丝得意之色,却还是摆了摆手,“别扯这些没用的。”
“公公想要的答案,我可以告诉你。”
果然就见三公公眼睛一亮,一迭声儿就朝着外面喊,“快,取纸笔来!”
“公公稍安勿躁。”韫欢却又说道。
三公公面露不悦,“二姑娘这是打算出尔反尔?”
她摇了摇头,抬手缓缓抚上肋骨下方,那一处地方是之前她在和其他人抢水的时候,被人恶意弄伤的,虽然所有的伤口都上了药,但那里却比其他地方更疼一些。
她缓了一口气,重新看向三公公,“公公想要的,无非就是一份供词,这供词可真可假,即便我不认,公公也早已为我准备好了另一份供词。”
“这话不用你再说了。”三公公没了耐心,作势就要起身,“二姑娘若是这样戏弄咱家,那可就真的没什么可谈的了。”
“公公就不想更进一步,立一个更大的功劳?”她赶在三公公起身之前问道。
三公公闻言,又来了兴趣,半信半疑地看着她,“二姑娘说这话,是心中早已有了打算么?”
韫欢抬手向着上方拱了拱手,“太后娘娘慈悲,不想冤枉了任何一个人,若是有罪之人逍遥法外,岂不是辜负了太后娘娘的一片苦心?更何况……纸,是包不住火的。”
她注意着三公公的脸色,“便是公公按着吩咐,将准备好的供词拿给我画押,将来东窗事发,公公仔细想一想,这欺瞒太后的罪名,最后要谁来担着?”
若事情败露,自然是要找一个替罪羊,上面的那些大人们有的是法子为自己开脱,真这么一级一级地甩锅下来,最后……还不是得落在他三全子身上?!
韫欢见三公公变了脸色,接着说道,“即便公公此时因为办了这样一件漂亮的差事,升了官,将来若是当真追究下来……”
三全子的脸色更加难看了,他这时候才终于收起脸上那一副轻慢的样子,艰难地出声,“那……依姑娘的意思……”
“我刚刚说过了,”她笑了笑,“公公关照我,投桃报李,我自然也要为公公打算。”
“你说的那个功劳……?”三全子试探着问。
“该有的交代,公公还是要有的,只是如何交代,公公在这宫中做了这么多年,应该不需要我这个外人来说吧。”
三全子点了点头,若有所思。
“公公审问的效率高,上头的人自然就更信任公公,而公公在审问过程中发现了疑点,却又不好确认,如此尽心负责,自然是拼着被怪罪,也要查实那些疑点。”
韫欢的语速虽慢,却一点一点地引导着,让三全子对她,深信不疑。
“我想要一份,梁王的食谱。”她开始提出自己的要求。
“什么?”三全子以为自己听错了,“你要梁王的食谱?”
他不过是暴室里面一个小小的管事太监,梁王的食谱,他如何能拿到?
“公公若是想堂堂正正地升官,不妨好好想想这法子。”她说完以后,打了个呵欠。
又慢慢站起身,走到三全子身前,“公公若是觉得,我的这个主意好,还请一会儿送些药给我。”
她看了看没什么反应的三全子,抬手在他眼前挥了挥,“公公若是不反对,我就回去了。”
三全子还是没有反应。
她也没再停留,直接开门走了出去。
站在门口的太监见状,连忙拦住她,“谁让你出来的?给我回去!”
“把她带回去。”屋内的三全子背对着他们,开口吩咐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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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过多久,三全子果然又派人送来了一些药。
里面有金疮药,还有一碗熬好的汤药。
除此之外,还有一盆水,和一套干净的衣裳。
韫欢一直等到牢门外面的人走了,才挣扎着将水盆放到里面,自己转过身,背对着门,一点一点地解下衣裳,将纱布拆开。
有几处伤口已经化了脓,她将能看到的伤口都做了处理,剩下的仍是只能草草敷上药,之后她换上干净的衣裳,端起药碗,咽下苦涩的药汁。
虽然有了这些东西,但是这里的条件仍是有限,韫欢只能祈祷自己的伤势不会恶化,同时也祈祷,三全子能想出法子,尽快将梁王的食谱送过来。
远远地又有脚步声传来,她飞快地整理了一番衣衫,坐到木榻上,仍是背对着外面。
有人在牢房门口停下来,紧接着有锁链的声音响起,再然后,牢房的门“吱呀”一声被从外面打开,有人慢慢走了进来。
听声音,不像是三全子,也不是之前进来的那几个太监。
她没有回头,她在等。
等进来的这人,是敌是友。
但是一直等了许久,她都没有听到这人再发出什么声音,她甚至疑心,之前听到的,全都是自己的错觉。
根本没有人来过,也没有人进来。
她维持着一个姿势坐着久了,就有些累,于是也就不再去想牢房之内还有没有别的人,只慢慢的艰难的换了一个方向,顺势转过身来。
接着,她看到了一个人。
那人只一身最寻常的太监打扮,但他站在那里,就能吸走她全部的注意。
他眼角有些红,抿唇看着她,一言不发。
她在看到他的那一刻,只觉得自己像是一个,在荒野中行走许久,走到筋疲力竭,却忽然看到前方的一片绿洲的人。
她想她此刻的笑容一定很难看,但她还是坚持着摆出一个笑来。
“我不是在做梦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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