默认冷灰
24号文字
方正启体
    <link href="/r/book_piew_ebook_css/7099/527817099/527817121/20201028142503/css/" rel="stylesheet" type="text/css" />明月当空。

    沈听舟正在看鸦青送来的信。

    这封信没有落款,上面的字迹也很是潦草,潦草到甚至根本分辨不出上面究竟写了什么。

    “送信那人是怎么说的?”他不得不又问了一遍。

    鸦青一五一十地回答,“那个人说,这是住在甜水巷第二户的人,托他送来的。”

    又问,“主子,可要查一查这一户究竟什么来头?”

    沈听舟点了点头,“既是刚刚托了人送信过来,你便去一趟吧。”

    “是。”鸦青领命离去。

    他又对着那封信看了许久,仍是看不出丝毫头绪。

    忽然有淡淡的冷梅香袭来,一只手伸过来,轻轻从他手中将信一拽,

    紧接着他听到熟悉的声音,“他找不到那户人家的。”

    “怎地如此笃定?”他连头都没有抬。

    他也丝毫不觉得惊讶,就仿佛她从一开始就在书房一样。

    韫欢却有些诧异,“公子……似乎知道我会来?”

    “不知道。”

    “公子还真是镇定。”她说着又看向手上那鬼画符一样的信。

    只看了一眼,又笑了,“这信,不看也罢。”

    “你刚刚说,找不到那户人家?”沈听舟终于抬头看向她,“是什么意思?”

    她看了一眼信上的东西,忽地伸手一扯,一张纸瞬间裂成了两半。

    “你——”

    “你要是喜欢,我多给你画几张。”她随手将撕成两半的纸放在蜡烛上点燃,塞到一只青铜鼎里面。

    然后才回答沈听舟刚刚的问题,“因为甜水巷第二户,住不得人。”

    她看着沈听舟的眼睛,手指不受控制地在他的睫毛上一点,“那地方半年前失了火,到现在还是废墟呢。”

    “失火?”沈听舟也没躲,任由她为所欲为。

    “是呀,”她点了点头,“所以就算是有住户,也是半年前的事了,现在可没有人能住在那里,你呀……被骗了。”

    沈听舟将信将疑。

    “公子不信?”

    “便是再亲密之人,也不可尽信。”

    而她之于他还不能算得上是亲密,想到这里,她了然的点了点头,“公子说的没错,还是该谨慎一些才好。”

    这之后便再无人说话。

    沈听舟继续处理公文,韫欢则毫不见外地铺开一张纸,在上面写了一首小诗:

    左髻漱沅子,他时王害风。

    忻州为教主,古月一孤峰。

    两头尖未至,九环会壁红。

    写完以后她在一旁细细端详,又偏头去看沈听舟。

    沈听舟除了在她写第一个字的时候看了一眼,其它的时间,注意力都放在了公文上面。

    即便她已经写完了一整首诗,也不曾因为好奇还是什么,移开过目光。

    门外响起脚步声,应该是鸦青回来了。

    韫欢非常自然地闪到了屏风后面,听着他们之间的对话。

    “主子,甜水巷第二户……没有人家。”鸦青的说辞与她之前是一样的。

    “怎会没有?”沈听舟明知故问。

    “那地方……是个废墟。”鸦青解释道,

    “属下还特地向旁边打听了,那里半年前失过火,后来一直都没有重新修缮,地方便也一直那么空着。附近的人偶尔还会去那里面,拣些能烧火的东西回来用。”

    “知道了,你先下去。”

    ===

    等鸦青离开了书房,韫欢慢慢从屏风后面走出来。

    “公子这回该相信了吧?”

    “你怎会知道的这么清楚?”

    两个人几乎是同时开口。

    韫欢笑了一下,故作神秘地道,“我可是仙女,仙女总该知道一些凡人不知道的事情。”

    这是他们第一次在假山上的时候,她同他说过的话。

    那时候她说,她是天上来的仙女,要来亵渎他。

    沈听舟见她如此回答,便知道这话是问不出来了。

    这时候才终于看向她刚刚写过的诗。

    “你也知道这首诗?”

    韫欢大大方方地承认,“这可是漱沅子所作,我知道……不奇怪吧。”

    “你为何对漱沅子如此感兴趣?”沈听舟旧话重提。

    “我是仙女,她是仙姑,自然就感兴趣了。”

    这话一听就是胡诌,但沈听舟还是顺着她的话说道,“这位仙姑可有迷惑人心的本事,多少人的前程都毁在了她的手上,便是这样,你也感兴趣?”

    他说的是漱沅子带领信徒研习飞升之法,不少人走上了极端,因此丧命的事。

    “她若是不得已呢?”

    “不得已?”

    沈听舟慢慢将那张写有诗句的纸叠好,随手压在一本书下,“姑娘且说说,如何才算是不得已?”

    “身不由己,有苦难言,亲眷分离,都是不得已。”

    沈听舟想了想,却道,“便是如此,也不该视人如草芥。”

    “公子若是当真找到了漱沅子的下落,会如何处置?”

    “自是不能轻判。”

    “那……”她心存侥幸,“若是家人伸冤呢?”

    “伸冤?”沈听舟看了她一眼。

    “若她是被人利用呢?”她再问。

    “若是如此,便该将她的家人一网打尽。”

    “为何?”

    “利用也好,冤枉也罢,若是一开始便存此邪心,可见家风不正,便是天地也难容。”

    她暗暗握了握拳。

    这便是他在“漱沅子”一事上的态度了。

    她若是此时为“漱沅子”说太多好话,会被他视作同伙,从此休想再从他这里打探到分毫。

    为今之计,也只能暂时撇清关系,等查清楚了真相再说。

    想到这里,她轻叹了一声,“看来仙女和仙姑到底还是不同的。”

    “姑娘还是远离这些比较好,若哪天真的挨上了,对那‘仙姑’深信不疑,怕是仙女也难逃一劫。”

    “公子说的极是。”她勉强笑了笑。

    又深吸了一口气,故作轻松地道,“如此大好时光,实在是不适合说这些,不如……换个话题吧。”

    “姑娘想说什么?”

    “公子可有梦见过我?”

    这样说的时候又向前凑了凑,“是经常,还是偶尔?”

    沈听舟闻言一顿,“不曾。”

    “公子是不可以说谎的。”

    沈听舟不答。

    她看着他的眼睛,探指点在他的心口,用气声同他说,

    “像我这样夜半来,天明去,难道不是……神女入梦?”

    你是天才,一秒记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