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说过我是一名医生。如同世界上没有一片相同的叶子，两人再相像，也必定会有所不同。哪怕是同卵双胞胎，在后天的生活中，也会逐渐有所不同。”
“我们的身体并不只有外貌的不同，内在的情况也会反映到外在上。我是一名医生，从你们的身体状况上来看，两位是有很大的不同。听闻小格林先生酗酒并且常熬夜，对肝脏不好，脸色会偏黄。”
“但这些都是小细节，真正原因在于我见过小格林先生。”沈知晴将自己的判断一一说了下来，脸上带着强大的自信。
她绝不会出错，除非方才在休息区遇见的不是小格林先生。
“你见过我？”右边的男士嗤笑了一声，垂头摇了摇头，“现在才是我们见得第一面，你方才见的是我的管家。”
“既然当时是管家先生，那为什么小格林先生对詹妮弗受伤的事情了如指掌？”
沈知晴的反问，让右边男士露出了轻蔑的笑容，他晃了晃手中的酒杯：“詹妮弗是我的客人，也因为我的失误而受伤，所以我就留意了一下。”
“那真是太遗憾了。照你的说法，无论如何你都是小格林先生了，无关真相。”沈知晴冷了脸色，气势在这一刻迸发，压迫着她的谈话对象。
在那一瞬，右边男士的笑容僵硬住了，眼神中闪过慌乱下意识地望向左侧的男士。
也就是这小小的举动，落在了Rose的眼中。
Rose生气极了，她冲到前面：“你绝对是管家先生！小格林先生，你的恶趣味到底完了没有，现在是午夜十二点了。你不休息，我们还要休息。”
“两位女士消气，请坐。”左边的人终于开口说话，并把面具摘下。
右边的男士见此，也将面具摘掉。
摘下面具的两人格外不同，气质一瞬间就变了。如果将左侧男士比作孤狼的话，那右侧男士就是被人类驯服的狗
小格林先生引着两人坐下，提起红酒瓶，打开橡皮塞，就要给两位女士倒酒。管家下意识地伸出手，想要接过小格林先生的动作，却被阻止。
红色酒液冲进酒杯中，溅出几滴淘气的液体。
“我不过是开了个玩笑，两位别当真。”小格林先生举起酒杯，递到沈知晴的手中。
手悬挂在空中，酒杯反射着灯光的亮度。
没有人去接，很是尴尬。
正如Rose所言，Cm和灵思药业之间的合作不少，两者应当是平等的社会身份，小格林先生的一些列举动，或许出自于他的乐趣，但对于沈知晴，对于凌司夜，对于整个灵思药业，都是一种冒犯。
面对冒犯，沈知晴没有打碎牙齿，往嘴里咽的习惯。
或许今天这一出意外的假面舞会，就是针对她的。
“小格林先生知道我的来意？”虽是问句，但沈知晴用了一种极其平静的语调，倒像是陈述句。
一时间，没有人说话，富余的空间显得越发空荡了。
小格林先生垂下手，红酒杯轻轻落在桌面上：“聪明的女人往往不讨喜。”
“与其被人莫名其妙地排除在外，我宁愿做个不讨喜的人。”沈知晴回怼了一句，她心中已然有了答案，“所以，小格林先生想要拒绝我？”
小格林先生摇了摇头，又点点头：“我还在犹豫当中。浪荡多情的心告诉我，不应该拒绝一位如此有魅力的女性，但……自我劝说似乎已经失败了。”
“无所谓。小格林先生，上帝已经帮你做出了选择，我赢了游戏，不是吗？”
“游戏？有没有人告诉过你，美丽的女士，请不要相信恶魔的嘴，他擅长于撒谎欺骗。女士，时间已经很晚了，需要休息了。我让管家安排客房，请你们入住。”
夜莺在窗外鸣叫，黑乎乎的树影摇曳在窗台上。
沈知晴侧头看了眼窗外的夜色，回过头站起身：“小格林先生，明天早上，我希望能够听到一个好消息。”
“但愿如此。”
古堡太过于空旷，行走在走廊上，高跟鞋落地的清脆声响在回荡。声控灯光亮起，照亮了墙壁上的人物画像。
模糊的光线，安静的氛围，让画像上的人在心头复活。
Rose紧紧攥住沈知晴的衣袖：“我最讨厌待在古堡里了，今晚我和你一块儿睡吧。太可怕了。”
岁月给古堡以沉淀，也带来了幽静和未知。
沈知晴点点头：“好啊。”
管家手中托着一个方盘，方盘上摆放了一些小点心，听到两人的对话，脸上的表情动都不动，自小在古堡长大的他并没有任何害怕的情绪。
但他也曾听到过不少借住的现代人，抱怨古堡氛围。
走廊的尽头，灯火通明，女仆们来来回回，手里头都拿着打扫工具，见到管家前来，忙是退了出来。
管家在房间里逛了一圈，才对女仆们点点头。
女仆们松了一口气，连忙离开这间客房，说实话，古堡的每一间房间每天都收拾，但使用的机会并不多。
“夜安，两位女士。”
“夜安，管家先生。”“晚安。”
互相道别之后，沈知晴和Rose各自洗了澡，吹干头发，躺在绵软的欧式大床上，陷入了沉沉的睡眠之中。
她不知道，有一群人往d国赶来，目的是将她的存在从世界上抹去。
谢心彤已然变了一幅模样，厚重的妆容掩盖住她过于柔弱的五官，指缝之间夹着一支烟，身边跟着两个魁梧的亚裔大汉，身前站着一位普通人。
“消息没有错吗？为什么她不在R国。”谢心彤深深吸了一口烟，吐出浓白的烟雾。
她身前的人战战兢兢，面露苦色：“谢小姐，沈知晴前两天才走，我没有机会靠近她，也不敢让她警惕啊。”
“那她现在在哪？”谢心彤将冒着红星的烟头，点在一旁的烟灰缸里，口吻十分平静。
长长的头发垂下，盖住她的侧脸，也盖住了眼眸中迸发的怨毒之色，越发瘦削的脸庞中透露出几许刻薄。
“d国，或许不久之后就会回来，你看是？”
“去d国。”
等待的时间已经够久了，她不想再等下去了。
沈知晴，好久不见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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