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生回到屋里,一边想苏乐乐说的话的真实性,一边仔仔细细又看了一遍手中信的内容。
十几天前,自己的心腹带回来二百两黄金和一封信,指明要和他们空云寨做个交易。信中说苏家的大小姐平时骄奢浪费,鱼肉乡里,是个大隐患,说希望空云寨的大当家在苏家返程之日,劫了这位苏大小姐,折磨她几天再放回来,缺胳膊断腿都行,只要人不死便是。事成之后还有一千两黄金奉上。
空云寨号称是劫富济贫的匪帮,在京城一百里开外的山间,寨子的大当家和二当家是一对兄妹,手段十分了得。虽说打着劫富济贫的旗号,确是打家劫舍偷鸡摸狗,倒卖人口无恶不作。
这次的这个“买卖”对方十分有诚意,这二百两黄金的定金就足以他们这个寨子吃喝不愁了。
但是按照信中的描述,劫了苏乐乐的马车,车里的人却不是苏乐乐,反倒是后面骑马的女子是苏乐乐,这十分让人伤脑筋。
“哥,怎么?刚完成一单大生意,怎么愁眉苦脸的?“说话的是寨子的二当家,书生的妹妹,她端着一碗茶走了进来。
“今天抓的俩人,坐在车里说她不是苏乐乐,反而在后面骑马的是苏乐乐,为兄我是实在是难辨真假啊!”
“就这事儿,我倒是听说过以前大户人家有买个和主人差不多的奴仆替身来替主人挡灾的,苏家家大业大,也不排除这样的可能性。不过这样的大户小姐最是不禁吓,待放她们两个人一晚上,让她们战战兢兢的,明日我去一吓唬,便可知晓。哥哥你先派人去苏府把信给他们,让他们也好有准备!”
书生拍了拍妹妹的肩膀:“也只好如此了。”
苏靖一行人在山上搜山都快把整个山头翻了个遍,派出去的人即使脚程再快也不过百里余,这么大的地方找两个人简直是大海捞针。
苏穆宁听到妹妹和公主被人劫持,忙和先生告了假,也不敢说为什么,只是说家中有急事。原老先生看他脸色苍白,恐是家中出了大事,边立马允了他的请求,放人出宫。
空云寨的绑架信半夜被绑在剑上射进了苏府的大院,家丁捡到信,连忙交给了苏夫人。苏靖带人去找人,府中能管事也就是苏夫人了。苏夫人看到信,差点没昏过去,信中大概说的是:你的女儿被仇家盯上了,仇家送来二百两黄金要劫你的女儿,让我们卸她的胳膊或者腿,如果你不想看到女儿受伤,就速速凑钱,具体数目另行通知。
苏夫人急得像是热火上的蚂蚁,赶紧筹钱,府中苏夫人的庶出妹妹林梦涵一直陪着姐姐,生怕苏夫人急的生病。
夜离临行之前被婉宁和苏乐乐留在了府里,说限制她们的行动。所以她一听到消息就赶忙和夜风夜煞去会和。
苏老夫人那边一直瞒着,问起来只是说苏乐乐去小姐妹家小住,谁知早上吃饭的时候,苏二夫人的婢女说漏了嘴,说:“不知大小姐落入匪窝还能不能吃上顿热乎饭。”老太太逼问之下,苏二夫人这才“添油加醋”的说出实情,老太太当即晕倒,众人忙不迭的去叫郎中。苏二夫人冷笑,苏乐乐也算是有今天,不枉她的明喜跪祠堂差点跪掉半条命。
苏二夫人装模作样的在苏老夫人跟前侍奉了几茬汤药,便称病回去休息了,回到自己的院子,她也没回屋,而是去了李老太太的屋子里准备好好说道说道这件“喜事”。
一进屋,苏明喜正在屋里和外婆说话,想来是已经把来龙去脉都讲了一遍了。
苏二夫人端起茶慢慢的开口:“母亲想是听说了吧,这苏乐乐平时骄横跋扈,不知是得罪了哪一道的谁,这下可好,能全须全尾的活着出来都算是烧高香了,看今后她和她那个娘还敢不敢鼻孔朝天出气。”
苏明喜也幸灾乐祸:“最好她被人劫了当压寨夫人,永远都别回苏家,这样苏家就是我哥哥一个人的,死丫头上次整的我差点丢命,果然是报应不爽!”
李老夫人抱着一个精美的手炉,这是她从苏老太太那里厚着脸皮要来的,在苏家这边就这点儿好,喜欢什么就去找苏老夫人要,实在不行直接拿走后面说还她就成,苏家人脸皮都薄,不会再要回去的。
瞧着母女俩说得越来越起劲,李老夫人咳咳一声,一脸的高深莫测:“你们以为,这真的是什么天上掉馅饼的好事?还不是老身我再帮你们出气?”
苏二夫人一证:“娘,您这话是什么的意思?苏乐乐被绑架是.....”接下的话苏二夫人都不敢说出口。
苏明喜也明白过来味道了,狐疑道:“外婆,苏乐乐被绑架这事儿,是您老人家找人干的?”
“我晋安伯府也算是很有路子,找一伙山匪绑架个人有何难?”
“可是背着官府勾结山匪可是大罪,母亲不为父亲和哥哥的前途想一想么?”苏二夫人咬碎一口银牙,自己的母亲怎么比自己还糊涂呀!这事儿一旦事发,连苏家二房全部都要受到牵连,到时候喜儿的婚姻大事,安儿的前途,都白白葬送了!苏二夫人越想越气,越想越怕,手中的帕子绞来绞去。
李老夫人见她这样子,气不打一处来:“没用的东西,你想要得到还不想冒险,天下哪儿有那么好的事情!放心,这事儿我是托你舅舅去办的,关系绕的远着呢,他苏靖怎么查也查不到晋安伯府中。何况他是做生意的人,生意中难免得罪人,这点他应该清楚。再者,你父亲也当了晋安伯这么多年,还是有些人脉的,有些小事儿派人知会一声,都能压下来,你放心。”
李老夫人一阵宽慰让苏二夫人觉得好受许多,她暗自安慰自己,不是自己做的,万一事发,也查不到自己头上。
苏明喜急急问道:“可是祖母,我听说对方给劫匪付了二百两黄金的定金,舅老爷哪儿来这么多钱啊?”
苏明喜的舅老爷苏二夫人的舅舅是个不学无术的混混,仗着姐姐有点权势才能活下来,而苏二夫人的大哥学他舅舅学了个十成十,一天不务正业不说,还总是找苏二夫人打秋风,苏明喜和苏二夫人对他甚是不耻。
李老夫人听了心里“咯噔”一声,自己明明给了他二百五十两黄金让他去办事,怎么还自己扣下五十两呢?但她稳了稳心神,说道:“还不是从你娘的私库里当了些东西么,几件玉器出手也就值得这个价了。”
“什么??”苏明喜尖叫起来,“那都是我娘留给我的嫁妆呀!”
“闭嘴,你怕别人不知道么?”李老夫人拧了一下苏明喜的胳膊。苏明喜立刻闭上嘴巴。
苏二夫人皱着眉头:“娘也别掐她,明喜说的对啊,那都是我留给她的嫁妆,这么大把的就花出去,如何是好?”
“你们真真是一个个鼠目寸光!”李老太太也有些生气,“如果苏乐乐有个三长两短,整个苏家不都是你们的?安儿如此受苏靖的喜爱,上次喜儿的事情我求情都没用,安儿求情苏靖明显就缓和许多,这事儿你们还琢磨不明白么?”
苏二夫人陷入思考。
李老夫人接着说:“到时候苏家的生意留给安儿,他能不让妹妹风光出嫁么?这点嫁妆算什么?”
苏明喜和苏二夫人渐渐冷静下来。
事已至此,她们也没有了任何退路,唯一的希望就说帮着李老太太把事情办好,最好让苏乐乐不能回来,这样才能保证苏为安能顺利接手苏家。
苏靖和七皇子在搜寻的途中相遇,二人心照不宣也没有多寒暄,便分头去找寻。奈何这山林中树杂路多,一众人找了一夜都没有任何进展。苏靖的心也一点点地向下沉。
正在大家沉默的寻找之时,一声马儿的嘶鸣让这个死寂的清晨拉开一条口子。苏靖赶紧向前看去,是“奶茶”!是苏乐乐自己挑选的那匹枣红小马。
苏靖等人迅速前去,泫琛看到苏靖激动的样子,也赶紧上前。看得出来奶茶已经跑得精疲力尽了,苏靖命人拿水来喂给它,它一口气喝掉了整整一壶。
苏靖热切的希望它还记得回来的路,马儿识途,没准可以帮助他们找到苏乐乐和婉宁。
奶茶喝完水,也没有休息,喷着气折返,边走边回头,似乎是想让苏靖他们跟着它走。
苏靖大喜过望,连忙整合人手,停止在这边漫无目的的寻找,都跟着奶茶。
奶茶虽然瘦瘦小小,但耐力十分惊人,它带着苏靖和泫琛的人朝着一条路前进。
走了大约二三十里的样子,奶茶仰天嘶鸣,在原地打转。泫琛明白了,大概是在此地它和苏乐乐被人分开,它也不知道苏乐乐往什么地方去了。
苏靖迅速命人在此地散开寻找,一丝一毫的线索也不能放过。
泫琛在地下仔细的辨别车辙的印记,但是这里是一条宽阔的大路,上面的车辙印很多很复杂,根本无法识别。
突然,夜风骑马来报:“主子,快来看,这是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