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郝建，我看你什么都知道，能干得不得了，你能不能帮我女婿一下，让他躲过这个劫难？”</p>
郝建看了妈妈和丈母娘一眼，不卑不亢地说：</p>
“大婶，我刚才说的话，就是在帮他。他照我说的去做，会少吃好多年官司。而如果选择逃跑和躲避，最后还是会被抓，那就要多吃很多年官司，不合算的。”</p>
魏健康蔫头耷脑的，跟刚才判若两人。</p>
她老婆慕彩云急得眼睛红红的，快要哭出来了：</p>
“他一直在瞒我，从来没有跟我说过，他公司是做套路贷的。我要是知道，早就不让他搞了。他要是真的进去了，叫我们娘俩怎么办啊？”</p>
郝建捣毁过套路贷公司，对它的情况很熟悉，就问：</p>
“魏健康，你们搞套路贷，有没有搞暴力催债？这一点很重要。譬如，抓人，打人，非法拘禁，上门闹事，坐在人家家里不走。”</p>
“在欠债人家门上乱涂抹，写欠债的大字，用喇叭喊污辱性的话，在网上发欠债人的艳照，是用电脑合成的，甚至绑架漂亮的女债主，要她以身抵债等等。”</p>
魏健康的头越垂越低。</p>
“你是负责哪个部门的？”</p>
郝建问：</p>
“前期策划部，审核放贷部，还是贷后催收部？”</p>
柳如烟看着郝建说：</p>
“你怎么知道得这么详细？你是不是也做过啊？”</p>
冰山上终于放出一缕阳光。</p>
魏健康嘟哝：</p>
“我负责前期策划部。”</p>
“那还好一点。”</p>
郝建分析说：</p>
“但也要看你们采用什么手段，让借债人陷入你们的圈套，利息翻多少部？所谓的违约金是不是按天计算的？百分之三十。”</p>
“对，按天算的。”</p>
“如果有人借一万元元钱，还不出来，你们一天就要他赔偿三千元违约金。一年光违约金，就要还一百万。”</p>
“再加上利滚利，要还多少钱啊？借债人永远也还不清，太可怕了。”</p>
郝建气愤地说：</p>
“怪不得我从电视里看到，有个套路贷团伙，最高让借债人翻了一千多倍。现在的人，怎么那么黑心啊？比过去的恶霸地主还要坏。”</p>
魏健康难堪得身子颤抖起来。</p>
郝建深恶痛疾地说：</p>
“现在就要看你们公司，总共非法收了多少违约金，其实，这就是在抢钱啊，你知道吗？”</p>
刚才被批判的穷光蛋郝建，摇身一变，成了黑恶势力的批判者。</p>
“你这个混蛋，瞒着我，做出如此伤天害理的事情，我要跟你离婚。”</p>
慕彩云愤怒地喊着，扑上去要打丈夫。</p>
柳如烟上前把她拉开，劝说道：</p>
“慕彩云，有话好好说，不要这样。”</p>
她脸上没有取笑他们的神色，只是目露惋惜之情。</p>
“魏健康，投案自首，将功赎罪，是能救你的唯一两条路。”</p>
郝建说：</p>
“你自已考虑吧，别无他途，其它人也帮不上你。”</p>
这回轮到朱红梅扬眉吐气了：</p>
“罗玉琳，你女婿不是副总经理吗？路子肯定比没有工作的郝建多，你不要听他胡说，自已想办法解决吧。”</p>
罗玉琳和她女儿女婿都怔住了。</p>
“我们走了。”</p>
朱红梅见好就收，赶紧与他们挥手告辞。</p>
罗玉琳尴尬地说：</p>
“朱红梅，你们吃了晚饭走吧。”</p>
“不吃了，下午还要去上班呢。”</p>
朱红梅说着，昂首挺胸地带着一家人走出来。</p>
车子开在路上的时候，大家坐在车子里各想心事，谁也不说话。</p>
只有柳如烟嘀咕了一句：</p>
“没想到今天，最后竟是这样的结果，反败为胜。”</p>
朱红梅这次没有再数落郝建。</p>
回到家里，已经两点多钟了。</p>
慕雪柔他们急着要去上班，把郝建和妈妈放下后，就开着车子走了。</p>
柳如烟见郝建站在一起，对他们说：</p>
“你跟你妈都没有工作，准备怎么办？”</p>
郝建说：</p>
“我要去给妈妈找门面，让她开个馄饨店。”</p>
“你有钱了？”</p>
柳如烟问。</p>
郝建说：</p>
“我哪有钱啊？找到门面，问你借三到五万元钱。”</p>
柳如烟没有出声，正好被开车子出来朱红梅听到，她降下车窗，对郝建说：</p>
“你们母子俩在这里吃我们的，住我们的，用我们的，还要借钱？亏你开得出口？”</p>
郝建抓耳挠腮，转身就朝别墅里走。</p>
“柳如烟，我跟你说，不允许你再借钱给他们。”</p>
丈母娘见女婿躲他，就跟女儿急：</p>
“你要是偷偷借给他，我跟你没完。”</p>
柳如烟没应声，开着新买的一辆迷你车走了。</p>
郝建走进大卧室，想休息一下，再跟妈妈出去找门面。他脱了西装，关了门，刚躺到小床上，门上就响起敲门声。</p>
上来的是妈妈。</p>
妈妈来了以后，也没有到楼上来看过，觉得上面很神秘，充满了好奇。她没有看到过儿子的新房，心里更加好奇，一直想上来看一下。</p>
他们是怎么住的呢？睡在一张床上吗？他们什么时候有孩子呢？儿子好像说过，他们只是名义的婚姻，难道是同室各床的？</p>
“妈妈，你怎么上来了？”</p>
郝建连忙下床说：</p>
“坐，坐一会吧？”</p>
刘玉苹惊讶地看着门口的小床：</p>
“郝建，你就睡这张小床？”</p>
刘玉苹小心翼翼地在会客区里的沙发上坐下：</p>
“真是豪门啊，别墅这么大，光一个卧室，就比一般的套房还要大。”</p>
郝建如实说：</p>
“我们的婚姻还有变数，只能说，走一步看一步。”</p>
“那我还是走吧。”</p>
刘玉苹看着儿子说：</p>
“今天这顿中饭，吃得我惊心动魄。开始，我羞愧得差点要哭出来。唉，这豪门女婿，真的不好当啊！”</p>
“走，妈妈，我们再去找门面。”</p>
郝建站起来：</p>
“开了店，我没事做，就帮你一起弄。”</p>
“你哪来钱开店啊？“</p>
“我问如烟借。”</p>
“她妈不是反对她借钱给你吗？”</p>
“你听到了？”</p>
“嗯。郝建，你别以为妈什么也不懂，妈只是穷，其它的，什么都懂。”</p>
妈妈担心地说；</p>
“你不能找个工作吗？或者搞个门诊室，你不是会针术吗？”</p>
“我也想开个诊室，可我不是学医的，没有医师资格，是办不出营业执照的。再说也没钱开，只能再等等。”</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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