叙礼之后,众多后辈弟子要来参见,白玉泽忙拦道:“不必多礼,我乃佛门弟子,与各位不相统属,随意即可。”通天教主笑道:“这么多人太乱了,你们先出去。”众人施礼退下,殿上只留下十二弟子与白玉泽一行。通天教主问:“你如今修为我也难以测度,能否算出我请你来的用意?”白玉泽沉吟片刻道:“不十分明白,好像与一座宝塔有关,是不是要与蓬莱仙人赌胜?”
通天教主赞叹:“了不起,连我的心思都能算出来。封神榜你们都看过吧?”众人一起点头,通天教主叹气道:“天生万物,各种各别,却以人为贵。物类修成人形,至少要数百年,修成散仙,至少要一千五百年,还要避过风,雷,火三劫,和人比起来难了何止数倍?人世上一人修道成仙就要著书立说,流传后世,可物类纵修成散仙也难以上升天府,悠游蓬莱,只能隐居深山。到人世行道也被称之为妖,救人也被当作害人,所以我约束门下尽量少赴人世。”
白玉泽点头:“教主所言不差,六道轮回,循环不息,今生为人,下一世多半投生畜类,一旦转了人身,又不把物类看在眼里,却不知牛马鸡鸭前世多半是作孽之人。”通天教主深有同感:“可惜世人不明此理,刚才提到封神榜,此书影响颇广,致使阐教门人自高身价,看不起我门下弟子。全书从头至尾,都是贬低截教,其实就是以人自居,看不起物类仙真。佛门视众生平等乃是天地至道,人不比物类多些什么,只是运气好一些罢了。
我师兄所言:天之道,损有余补不足,人之道,损不足补有余。说得极为透彻,所有物类都知顺天行事,只有人事事逆天而行,早晚自食恶果。”白玉泽问:“教主还没说为何召我来此?”通天教主笑道:“我请你来与封神榜有关,我十二弟子各炼了一种阵法,无极的玄冰阵你见过了。我设了一座宝塔,名叫通天塔,共分十三层,十二弟子分别用阵法守护十二层,原拟我守最高一层,后来得知你炼了一座万法归一大阵,就想请你守这最后一层。”白玉泽点头:“教主想用通天塔会斗阐教众仙,为物类仙真出气,我可以帮忙,只怕无人能闯过十二座大阵。”
正谈得投机,玉虎领一班女童跑上殿,通天教主笑道:“这就是在我师兄身边骑走青牛的娃娃,过来让我看看。”玉虎见十多个人站在教主身边,猜出此人就是这里主人,走上前道:“你喊老公公师兄,我看你没那么老,这些人都是你徒弟么?”通天教主点头:“这十二个都是我亲传弟子。”
玉虎摇头:“不对,不要以为我小就唬我,那个白胡子白头发老爷爷一点不像徒弟,倒像师父。”她说的是混元老仙。通天教主笑道:“修道之人不能看形貌,这十二个徒弟中年岁最长的却是最后一个。”玉虎上下打量玄武真人,纳闷道:“怎么看也看不出来,你告诉我,你多大了?能喝酒了么?”玄武真人伸出右手比划了一个八字,玉虎更糊涂了,掰着手指算道:“八岁不像,八十太老了,我猜不出,你还是告诉我吧。”
玄武真人笑道:“我今年八千六百岁。”玉虎大摇其头:“说大话,我才不信呢。”玄武真人正容道:“在师父面前岂能说假话?实对你说,我真身是灵龟,藏身地下几千年,机缘巧合,遇到师父收为门下。”玉虎大感好奇,问道:“你的龟壳哪里去了?水晶宫的龟伯伯天天背着大壳,回头我去帮他脱下来,看着就怪沉的。”玄武真人笑道:“我修到六千年才脱下来,你说的龟伯伯只有八百岁,你可不要淘气。”
白玉泽见玄武真人丝毫不避讳自己真身,知此人修为极深,十二弟子不是飞禽就是走兽,却都不比老君门人差,心里对通天教主更加敬重。玉虎取出水晶球给教主看,教主点头:“果然有趣,难怪灵霄殿元帅动心。”
玉虎道:“水晶球还能变大呢,你看着。”念动咒语,水晶球却还是老样子,公主道:“这等小术在教主面前岂能施展?”玉虎觉得丢了人,小脸沉下来。通天教主接过水晶球,随手一转,水晶球变成一人高,众女童拍手欢呼,玉虎却有些不高兴。通天教主笑道:“你不要生气,我再教你一手。”吹一口气,水晶球竟发出五彩祥光,球中鱼虾景物在彩光照耀下好似仙境一般。玉虎大喜,叫道:“快教我。”
通天教主道:“索性成全你一回。”伸手搭在玉虎额头,吩咐玉虎道:“你看准球里面一处景致,抓紧双手,喊一声入,就能到球里面去玩。”玉虎迫不及待叫一声,金光一闪,果真到了球里面,不由手舞足蹈。
公主见通天教主教会玉虎穿山透石大术,心想此情不可不偿,从乾坤袋中取出一颗紫光珠,一顶水晶道冠,一只翡翠鹦鹉托在手中对教主道:“初次相见,未及预备,三件微物请教主笑纳。”通天教主笑道:“平等王送我万年蛛丝,我本想成全玉虎以偿其情,你又送这三件好东西,我还真不舍得推辞,正好跟前缺一只传信鸟,就先收下了。”
命丹霞仙子收起紫光珠与道冠,伸手接过鹦鹉吹一口气,鹦鹉登时振翅飞起,在殿上盘旋。白玉泽笑道:“幸亏玉虎没看到,否则她非要缠着教主学此术不可。”通天教主点头:“此术非她能习,至少也要五十年以后才能涉猎。”
公主看到玉虎在水晶球里出不来,急得乱撞,忙对教主道:“快让玉虎出来吧,再过一会,水晶球要被她撞破了。”通天教主大笑:“这个娃娃,进去时喊入,出来自然要喊出,连这点道理都不懂,实在有趣。”
话音未落,玉虎已出,气鼓鼓道:“你又不早告诉我,我喊了好几回入都出不来,还要笑我。”通天教主指点道:“我告诉你,要穿墙穿山喊过,就穿过去了,记得不要乱闯。”丹霞仙子笑道:“这样可爱的娃娃,闯到哪里也不会有人生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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