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赫拉德和赛特正用特别深沉的眼神交流,争论着一些不重要的事情时,黑蜗牛悄悄地蹑手蹑脚地离开了。他想把附近的浆果丛拔干净,而人类的那些无谓的谈话让他很烦。
没过多久,他就溜到了森林的边缘。现在营地里的人都已经习惯了他,反正他很快就学会了如何在不引起注意的情况下移动。一般来说,除非你给他们一个很好的理由让他们兴奋,否则人类是不会很注意的。
到了那里,小妖精就开始在树林里向目的地跋涉。黑蜗牛兴奋地跳过一棵倒下的树,头顶上的绿色树冠越来越厚。
他真的要享受啃食那些浆果的乐趣了。一想到它们甜甜的香香的味道,他就口水直流。他把嘴唇舔干净,以免口水弄到衣服上。
很快,黑蜗牛就到了树林里的一个地方,那里的树木越来越稀疏,最后让出了一块小空地。在那里,阳光与树木边缘投下的阴影混合在一起,那里生长着最多汁的浆果。
欣喜的是,小妖精蹦蹦跳跳地走了过去,小心翼翼地伸进那里的荆棘植物中,摘下自己最喜欢的果实。当多汁的味道打在舌头上时,他幸福地呻吟了一声,然后开始以最快的速度摘下浆果,塞进嘴里。它们太好吃了!
最后,当他把自己填饱了,嘴唇已经变成紫色的时候,黑蜗牛打了个嗝,开始大摇大摆地回到营地。他想人类现在已经结束了所有无用的谈话。
当他大摇大摆地回到营地时,一股意想不到的味道充斥着他的鼻孔。他浑身一僵,迅速紧张地扫视了一下周围的环境,但他看到的只是正常的树木和灌木丛的混合。
这股气味很奇怪,他也无法完全辨认,不过这气味确实有些熟悉。也许,它的味道有点像他打败的那只巨大的怪兽粘液?不过更像是一种动物,能散发出这么多的气味,一定是个大动物。
黑蜗牛好奇但又相当的谨慎,毕竟这里是森林,他四处嗅了嗅,想找到气味的来源。没多久,他就发现了一条什么东西在灌木丛中撕开的痕迹。他弯下腰去检查,他伸手用指甲在泥土中划过。
这很有意思。不管是什么东西弄出了气味,都是从这边过来的,然后又从同一个方向退了回去。从没有脚印和地上的拖痕来看,这可能是另一种泥巴。
现在黑蜗牛已经是一只哈巴狗了,他可不怕碰到一只史莱姆。他在还只是个小妖精的时候,就已经打败了一只。现在,任何一只史莱姆都不可能是他的对手!
他对这么久之前的事情记忆有点模糊,但他很确定赫拉德真的很想知道那只粘液的来历。如果黑蜗牛追踪到那东西的巢穴,那么他的首领一定会奖励他的!
森林或许是个危险的探索之地,但是这条线索的东西却有种怡人的花香,那它会有多危险呢?
妖精最后看了一眼周围的树木和灌木丛,然后向森林深处走去,追寻他的奖励。他的方向是赫拉德的强盗们通常避开的方向。这里的地面泥泞不堪,简直就像沼泽一样。
他走着走着,附近的不少树木都被漂白的白色躯壳所取代,这些躯壳倾斜的角度很奇怪。这里因为雨水带来的不断泛滥,显然已经杀死了不少树木。不过这里比较健康的树木看起来很粗壮茂盛,虽然有点矮小。
当他窜过一棵倒在小溪上的树干时,有什么东西吸引了黑甲的目光。在他的左边有一个干涸的池塘,只在池塘的最中央还有一点水。现在已经过了雨季,最近很少下雨。
沿着泥泞的池塘岸边,有一个很大的岩石缝隙,黑蜗牛所走的小路就通向那里。妖精小心翼翼地走近,检查着洞口。
池塘里残留的水拍打着裂缝的底部,看起来整个东西在雨季很可能会被淹没。这绝对可以解释为什么之前没有人发现它。他的族人大多只比他洗澡的次数稍多一点,也就是几乎从不洗澡。
洞穴很容易大到足以让哥布林进入,但它看起来很泥泞,里面非常黑暗。他靠了进去,但他无法真正看清里面的东西。好吧,那怪物的踪迹直接通向这里,所以这里可能就是赫拉德要找的地方。
黑蜗牛认为进入洞穴查看会很恶心,而且太费劲,他决定往回走。在确定自己记住了如何回到这里之后,小妖精跳了起来,重新穿过小溪,开始向营地走去。
当他走的时候,有些东西开始困扰他。是什么东西呢?
当他躲在一根低矮的树枝下时,他想到了答案。这里太安静了。鸟儿还在树梢上唱歌,但森林里却显得静悄悄的,很是紧张。不过,这大概没什么。
有一两次,他还以为自己听到身后传来细微的沙沙声。当这种情况发生时,他迅速转头往后看,但他始终没有看到任何东西。他可能是想象中的声音,但为了以防万一,他开始走得更快一些。安全比午餐好。
很快,他就走出了沼泽地,回到了森林的正道,那里的树木长得又高又直。不一会儿,他就回到了营地。
地精轻松地溜过了设置在森林边界的哨兵,悠闲地走进了强盗的基地。守卫们又不会阻止他什么的,但让他们看到他也没有什么意义。他们可能有比看他更好的事情要做。
不出所料,他回来的时候,赫拉德和其他人还在说话。黑蜗牛叹了口气,蹑手蹑脚地回到赛特身后听着。他又已经有点饿了。走了那么多路,已经很辛苦了。
"......为了实施我的主张,我必须让其他营地接受它。"赫拉德在解释。"为了提供安全通道,我必须确保没有人敢偷猎我的目标。唯一能确保这种情况不会发生的办法就是确保其他团队知道在这里捣乱是多蠢的主意......"
无聊!这和他离开的时候,他们一直在谈论的东西是一样的。他真的很想告诉赫拉德,他是一个多么了不起的追踪者,还有他是如何找到她一直在寻找的山洞的。
不过,他不想打断她。她不会喜欢这样。
"老大,有一群骑兵过来了!"一个听起来很熟悉的土匪突然急促地喊道。"他们从路上快步走来,而且看起来像是骑士。"
在场的所有人都旋即停止了对话,看向说话者。黑蜗牛兴奋起来,也朝那边看了一眼。这听起来有趣多了!
"妈的,"红狗惊讶地一楞,发誓道。
赫拉德没有浪费时间,几秒钟之内,她已经转身冲向了甩手掌柜和与营地接壤的道路。其他人,包括黑蜗牛在内,都匆匆跟在她身后。妖精想看看到底是怎么回事。
首领已经到了那个大喊大叫的强盗身边,现在正和她一起慢跑。随着他们的移动,营地周围很快就热闹起来。土匪并不总是最积极的人,但可能的敌人攻击引起了他们的注意。
黑蜗牛窜到赫拉德身后。黑眼睛的强盗首领现在正站在路边盯着它。小妖精很快就发现了她在看什么。有一大群骑着马的人类战士正向他们这边走来。
他数了数,大约有三十几个骑士,他们看起来很熟悉。哥布林挠了几秒钟的头,才想起以前在哪里见过他们。他们是他和赛特被派去寻找逃兵时在路上看到的骑士。红狗也去过那里。
这次骑士们没有悬挂旗帜,但他们的武器和装甲仍然比黑蜗牛以前见过的任何人类都要好。他们手持长矛,腰间别着剑,身上穿着链甲和钢板的混合装束。如果要打起来,黑蜗牛打算尽量离他们远一点,从远处攻击。
在强盗们的注视下,骑手们战战兢兢地小跑着上路,向营地靠近。在领头骑士的警觉注视下,速度最快的强盗已经排成了松散的队伍,正准备迎战他们。
路旁立着一座简陋的木塔,塔内的人已经拉弓准备。用削尖的木桩绑成的简易路障也挡住了道路。这很好,因为黑蜗牛很确定,如果没有它,如果骑士们冲锋的话,地面上的强盗们也只能坚持到被踩死。
骑士们骑的马看起来就像凶残的混蛋。他并不想从近处看他们。
"这些人绝对是斯特拉坎大人的手下。"赤犬用敌视的语气观察道。
"问题是他们到底在外面干什么。"沃夏回答。"听说老领主自从儿子死了之后,最近大多都是独来独往,而且他的土地就在这南方。我怀疑他是否有能力把骑士们扔在这里。"
"好吧,不管他的理由是什么,他们现在就在这里,我敢打赌,他们不会对我们这样的一群强盗友好。我很确定骑士们应该按照王室的法令以极度的偏见来踩死我们这样的匪徒。"赛特哼了一声。
"没错。"赤犬信誓旦旦地表示赞同。
赫拉德的保镖从来都离得很远,随着突然的骚动,没过多久就有几个保镖出现在她的身边。这些看起来凶神恶煞的大块头聚集在女主人的身后,对着靠近的骑士们怒目而视。
"我们的人数几乎十倍于他们。"沃夏观察到。
"如果他们只是像阿苏尔-瓦之锤那样打我们,那几乎没有什么关系。你比大多数人都清楚重骑兵打我们这种非正规军会发生什么。我离开军队就是为了避免这样的结局。"赤犬反驳道。
"他们似乎没有适当的装备来发挥重骑兵的作用。"沃夏回答。"他们看起来更像是最近一直在进行大量的骑行,只是偶然发现了我们,而且他们看起来绝对不急于冲锋。"
"很好。"赛特一边哼着歌,一边向赫拉德走去。
随着骑手们越来越近,他们的马匹放慢了速度,稳稳地小跑着。数十名武装匪徒紧张地注视着其中的两名匪徒脱离了其余的人,接近了路障。
"营寨万岁!"第一个骑手在距离基地入口几十米处停下时,大喊道。
"表明你们的身份!" 赫拉德用命令的语气回喊道。
两个骑手之间似乎有短暂的争执,然后才反应过来。过了片刻,和之前一样的人回答道。
"我是马宁先生,是为赫里奥骑士团服务的圣骑士。我身后的人是德弗斯先生,是斯特拉坎大人派来协助我探险的骑士分队的队长。"骑士礼貌地解释道,但声音中带着坚毅。
赫拉德不以为然。她的脸色只有在看向圣骑士时才会加深。
"一个圣骑士,嗯?是什么让你这样显赫的同伴来到我的森林边缘,请问?"她高傲地问道。
黑蜗牛听了,把头偏向一边。圣骑士是什么?听起来有点像一种甜点,但不是特别好吃的甜点。也许就像那种看起来很花哨的,你吃了之后很兴奋,但最后味道却比便宜的东西还差。
"我在这里履行我的命令的神圣工作,我在追踪一种瘟疫,"马宁爵士对强盗首领说。"前段时间南方的一个村庄爆发了黑死病。瘟疫还没来得及蔓延就被阻止并烧掉了,但有几个感染者逃到了森林里。我已经追踪他们北上到了这里,到现在他们毫无疑问已经是完全成熟的食尸鬼了。"
"我们遇到了你的那些食尸鬼,我亲自处理了它们。他们已经被圣银和洁净之火净化了,所以你不用担心了。"赫拉德盯着那名骑兵圣骑士回答道。
"那么你已经完成了太阳神的旨意,我感谢你。但是我需要进入你的营地,询问你的部下,亲眼看看一切是否妥当。"马宁爵士用客气的语气解释道。
赫拉德疑惑地看了看圣骑士和他身后的骑士们,然后暗暗发笑。大多数骑士退缩了,纷纷伸手去拿武器,但马宁爵士依然很平静,他的目光从未从赫拉德的身上移开。
"你要相信我的话,因为那是不可能的,漂亮的孩子。在你受伤之前,你为什么不骑马离开呢?"她告诉他。
圣骑士张口想回应,但被旁边的骑手开口打断了。
"我们不能相信这些恶棍,马宁先生,他们是他妈的强盗和无耻的逃兵! 如果我们进去,他们会趁我们分心的时候,从四面八方向我们扑来。我们没有理由和他们这种人说话。我们就冲进去把这些疯狗放倒,或者转身带着援军回来。我们消灭了这些败类,对国家有很大的好处。"德弗斯爵士对圣骑士说。
"只要你肯借调给我,我希望你能听从我的指挥。"马宁爵士冷静地回答,然后转身对赫拉德说。
骑士队长看起来受到了侮辱,但并没有回话。相反,他只是不高兴地瞪了强盗首领一眼。
"如果你不让我进去,那么我保证你要担心的事情远比几十名骑士和一名省城贵族要多得多。"圣骑士用坚毅的语气告诉赫拉德。
"我听过比这更好的威胁。"她不屑地回答。
她和圣骑士都没有移开目光。相反,他们只是狠狠地盯着对方,在黑蜗牛看来好像是过了几个小时,但可能更像是一分钟。最终,还是马宁爵士打破了沉默。
"世俗之事与我无关。我只关心光明与黑暗的斗争,文明与毁灭的斗争。"他恭敬地解释道。
"你身后的那些人似乎不这么认为。"赫拉德指出。
"他们有他们的责任,我也有我的责任。虽然我们都在努力履行自己的职责,但他们并不总是把我们引向同一个方向。我请求允许我作为尊贵的客人单独进入您的营地。"圣骑士回应道。
"你不会是认真的吧!"爵士惊恐地嘶吼着,但大家都没有理会他。
赫拉德又笑了起来,笑得很明显。
"为什么不能呢?我以前从来没有请过贵客。"她笑着回答。
然后她向塔上的弓箭手挥手,他们放下了武器。马宁爵士趁机下马,将缰绳递给同伴。
几秒钟后,他从路障和路障后面的匪徒身边走过,没有明显的恐惧。他可能就像在花园里散步一样,他脸上表现出来的担忧。黑蜗牛有点想戳戳他,看看发生了什么。
当圣骑士走近赫拉德时,他拔出了他的刀。她的保镖们紧张起来,但随后马宁先生把它翻转过来,小心翼翼地把刀柄送给她。
"留着吧。"赫拉德告诉他,她让他向前走进营地,并恶狠狠地笑了起来。"反正这里的其他人都武装到牙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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