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白梦看了他一眼,道:“李公子,不管你有什么事情,现在已经很晚了,你在这里是不是有些不妥?”
李秋濯大声的笑了起来,“哈?有何不妥?”
言白梦咬了咬下唇,“孤男寡女,会……对我的名声不太好。”
李秋濯笑得更大声了,讥讽道:“你还有名声可言?”
一个青楼女子和他讲名声?
闻言言白梦脸色一白,她只是在萧芸的劝说下觉得自己可以重新做人。
但是现在似乎是不行啊。
不过她却未曾后悔过,因为若是不藏身重点青楼之中,只怕她现在已经惨遭流放了。
李秋濯也只是说话不经过大脑,实际上本性并不坏,他刚才也只是随口那么一说。
没有想到言白梦竟然就低垂着脑袋,一副沉默受伤的模样,他马上意识到了自己的错误。
“那个……对不起啊。”
他也不是扭捏的人,做错了事情,也能够放得下面子道歉。
言白梦抬起头看了他一眼,随后摇摇头,“不,你说得没错,我确实是个青楼女子,还说什么名声呢。”
说完之后她苦笑了起来,那模样让人看了有些心疼。
李秋濯无奈的叹息,“唉,我都说我说错话了,你怎么还这样?”
他烦躁的抓抓头发,觉得女人真的是麻烦极了,若是不顺从她们的意思还会哭。
言白梦现在没有哭,但是她这沉默受伤的样子,让他十分的愧疚。
这样比起哭来得可怜一些,完全是在考验他的愧疚心嘛。
唉,他怎么就管不住自己的嘴呢?
“我……没有生气。”言白梦轻声说道。
她只是觉得有些悲凉罢了,自己也曾是一名普通女子,而如今却变成了这个模样。
李秋濯看到她还皱着眉头的样子,这哪里像是不生气的样子,她肯定是在心里默默的生他的气。
“我不行,你是不是在心里生气,想着明天去萧芸那里告我的状?”
同时他还暗暗的斥了一声:女人果真是口是心非的东西。
言白梦就算原本心里还有一些生气的,但是被他这么一说,顿时气也消了一大半。
她失笑,“我真的已经不生气了。”
李秋濯仍旧是摇摇头,“我不信,李府的那个老巫婆就是如此,表面上与你说没事,实际上背地里等着捅你一刀呢。”
言白梦知道他说的老巫婆,就是那个被他爹抬进门的外室。
李秋濯他爹李兴朝是安永侯,但是在两年前他却忽然间做出了一件震惊上京的事情。
就是休妻。
这事闹得人尽皆知。
而他在休了妻之后,马上就把外面的外室风光的迎进门了。
听闻是那外室不愿意为妾,所以才怂恿他这么做的,没有想到李兴朝却十分听话的休了妻。
还把正妻给赶出了门。
李秋濯差点和他打了起来,最后还是他娘亲说而不能和父亲动手,他才生生的忍了下来。
最后的结果是他留在安永侯府,而他娘亲自己在外面寻了一个地方住。
他之所以留下的原因,是因为她娘亲的一句话,她说:“难道你要让一个妾室就这么占着安永侯夫人的位置吗?”
日后她还会生孩子,到时候侯爷的位置也是他继承,若是她们得了势,再来欺负她那当如何?
李秋濯想了一个晚上,最后他还是决定要留下。
只是没有想到等着他的不止如此,没有想到跟着那个女人进门的,竟然还有一儿一女两个双生子。
他们的年纪竟然与李秋濯差不多大。
仅仅只是相邻一个月,李秋濯更是将李兴朝给恨上了。
他才觉得自己死也要留在安永候府的决定是对的。
再怎么说他还是比那两个人要年长,所以他是不会让哪两个人得逞的。
就算是他再怎么恶心,也要装作是若无其事的样子。
所以他才三天两头的跑来凤慕云这儿住,反正凤慕云也没有意见,李兴朝更是不会管他。
言白梦不知道他忽然间怎了,只是她看到他说了一句话之后,笑容就敛了下来,还出了神的模样。
难道他是想到了什么事情吗?
言白梦伸出手在他的眼前晃了晃,“李公子,你没事吧?”
李秋濯的视线聚焦,回过神来,他又笑了起来,衣服没心没肺的模样,“我没事。”
两人都绝口不提刚才的事情了。
瞬间,室内一片安静。
李秋濯上下打量一番言白梦,开口道:“听说你弹琴很厉害,谈一手曲子给本公子听听。”
言白梦白了他一眼,觉得她当真是无礼,她现在又不是在青楼里面。
难道他叫自己弹琴,她就要弹给李秋濯听吗?
在青楼她是为了生计没有办法,现在在慕王府里面可不是春香楼,所以她有拒绝的权利。
随后她冷着脸道:“我不弹。”
李秋濯勾唇一笑,“好啊,你不弹,那我就不走了,我今晚就睡在这里。”
既然她那么注重名声,他就拿她最重视的东西来威胁她,这样她总会妥协了吧?
言白梦气得脸都红了,“没有想到你竟然如此的不要脸。”
李秋濯笑得更开心了,“嗯,你不是第一个这么说我的。”
他一副厚脸皮的模样,很明显就是不害怕言白梦。
“你走不走?”言白梦白了他一眼。
李秋濯摇摇头,“你弹了琴我就走。”
“你……”
言白梦就这么坐着,不再讲话了,总之她是不想顺着他的意。
她就是不弹。
李秋濯也不急,两人就这么坐着大眼瞪小眼的,似乎在比比看谁的耐心更好一点。
最后还是言白梦受不了。
她站了起来,道:“现在已经很晚了,别人都休息了,要不然你明天再来吧。”
李秋濯眼中闪过一抹亮光,“我明天来了你就弹琴给我听?”
言白梦点点头,“嗯。”
“那好,我明天白天再过来找你,晚安,祝你做个好梦。”李秋濯说完之后又翻窗走了。
言白梦无奈的摇摇头,她还真得是拿他没有办法,就这么妥协了。
不过和他这样说话了一会之后,自己的心情反倒是放松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