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卿琰年数大些,也沉稳一些,见到凤仲转变的态度,心中虽是诧异,但面上却是无异,继续平常温柔谦卑的人设。
“二妹妹别见怪,卿卿也是担心娘亲,娘亲也不知怎么了,刚被你扶了一下,就不会出声了。”
但语气温柔,这话里却是藏针呢,什么叫被扶了一下就不出声了?
好吧,虽说事实也是如此,但凤倾城又是个傻瓜,这锅岂能说背就背的?
“大哥哥这是何意?”
在凤仲的注意下,凤倾城一脸惊慌,“什么叫刚才被我扶了一下,姨母就不会说话了,难不成在你们心中,阿城是个扫把星么?”
“胡说!”
凤仲断然否认:“你是我凤仲的女儿,岂是什么扫把星?”
凤倾城暗中狠狠的掐了自己一把,痛得她没怎么用力眼泪水就冒了出来,她一脸液然欲泣的看向凤仲,本就似小辛氏神貌的脸上,又多了几分楚楚可怜。
当下这凤仲的心像是被什么东西狠狠扯动了一下。
“爹摹,您当真不觉得女儿是扫把星么?可是下人们经常说,是女儿害死了娘亲和弟弟。”
这些话倒不是她凭空想出来的,原主小的时候没少听下人在背后嚼舌根,说什么原主小小年纪命就这么硬,克死娘亲不说,还把未出世的小弟弟也给克死了。
这对幼小的原主来说,打击该有多大啊。
而这些谣言自然不是空穴来风,至于哪里传出来的,想想便知。
只是那时凤仲时常在外打理生意,这种语言冷暴力便只能由原主一人承受了。
这也是造成原主刁蛮任性的原因之一。
凤仲闻言,心脏狠狠一抽,当下沉下脸来:“胡说八道,是哪个下人在你面前乱嚼舌根,本国公定要将那些人发卖了才是!”
凤倾城一脸“单纯”的拉了拉凤仲的袖子,“拳爹也不是因为阿城是个扫把星才一直不喜欢阿城的?”
“爹爹没有不喜欢阿城。”
凤仲的心酸胀酸胀的,特别是对上女儿那俨然担惊受怕的神情时,突然发现自己竟然一点都不了解女儿,不了解这个家。
当初娶大辛氏也是为了阿城能健康平安长大,现在人是长大了,但貌似受了不少委屈。
那么他当初做的决定是否还有意义?
大辛氏虽然不能说话,但却是将一切看在眼里,特别目光扫到凤仲脸上那抹失望的神情时,她害怕了,仿佛凤仲看穿了一切。
一时着急,喉咙涌出一处腥味,一口鲜血喷了出来。
“噗!”
大辛氏的身子惴惴倒了下去,吓坏了她身旁的一对儿女。
“娘亲,你怎么了,别吓我啊。”
“大夫,快请大夫……”
一阵兵慌马乱中,凤倾城回了自个儿小楼——浮曲阁。
韩国公府的建筑以奢华为主,每一处无不是显露着东夜国首富的气派。
别的地儿不说,就说这浮曲阁吧,院子的门口,真金打造的浮曲阁三字在阳光的照射下,能亮瞎你的眼。
进院,池中价值万金的锦鲤畅游,鸟中虫鸣不断,再加上夸张的花团锦簇,不知情的人还以为这是进了哪个原始森林呢。
入屋,雕梁画栋,金纱软帐,让你在睡梦中如同置身于在一堆金子上。
总之,土豪便是了!
“来人呢,本小姐回来了。”
随着她一声呐喊,院子里奔出一群人来,个个脸上洋溢着笑容,这阵仗不像是凤倾城回家,倒像是公主来访。
“小姐,您可回来了,昨晚一夜未归,可让金子担心死了呢?”
金子?
凤倾城抽了抽嘴角。
另一边的银子也不甘示弱,拉着凤倾城的手说:“小姐小姐,银子也担心您,您瞧瞧奴婢这眼睛,可是发红了呢。”
银子?
凤倾城叹惜一声,凤家是东夜国首富,怎么有种暴发户的感觉呢?这一屋子的奴才奴婢,不会叫什么元宝、铜钱吧?
好在,她的操心是不存在的,也就金子银子夸张一些,其他人的名字都是走正常路线的。
接下来她吩咐下人打水,泡了个超级豪华的花瓣澡后,便吩咐下人不要打扰,睡觉去了。
也不知是这灵魂和身子还在适应中,她总觉得身子有些乏。
待她幽幽醒来,已经是深夜了,虽说伸手不见五指,但她明显察觉到屋里的异样。
眸中寒光乍现,脑中迅速思考起来,在没有任何武器的情况下,在完全不知对方的实力下,她动手有几成的把握。
最后,她决定以静制动。
也不知过了多久,屋里的那人终于有了动静,凤倾城明显感觉到有个人朝床边靠了过来。
她屏住呼吸,想趁着敌人不备,一招出手制敌。
却在下一刻,屋里烛光亮起,一道男人的声音响起:“本王知你醒了。”
带着寒意,一字一句,在寂静的夜晚,无比的清晰。
凤倾城睁开眸子,慵懒代替寒光,她边打着哈欠边坐了起来,对上的是一个熟悉的身影,依旧一身玄衣,却衬托的他风华卓越,宛若谪仙。
“皇叔大半夜的不在府中睡觉,来小女子闺阁为何?”
夜觞离一脸阴沉的朝她走了过来,身上阴冷的气息愣是将这屋里的温度降低了几度。
“你到底是谁?”
这已经是夜觞离第二次质疑凤倾城了。
凤倾城知道,眼下她不能承认,也无法承认,只能硬着头皮对上男人犀利的目光。
“皇叔这是何意?你既连我的闺房都知道了,又岂不知我是谁?”
“你不是凤倾城!”
显然,夜觞离没了耐心,凤倾城细嫩的脖子再度被男人的手死死掐住。
凤倾城真是同情这细脖子了,三天两头被人掐,这心里阴影到底有多大啊。
“说,你将凤倾城藏哪里了?”
邪魅的俊脸上是不加掩饰的怒气,仿佛下一秒手中的人儿便要香消玉陨了。
凤倾城不再像第一次那般挣扎,只是会由他掐着,反正这会儿说话也困难。
他要掐便掐高兴了就是。
许是她的自暴自弃,又许是心中到底不忍,夜觞离还是没忍心将她掐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