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上没有任何施展道法的痕迹，并且没有真气残留，按常理而言是绝不会是修行人出手，但李天方想起梁远山那诡秘莫测的身手，不禁将自己的推测排出脑外。
一切还是要通过实践才能知晓，李天方深吸一口气，如果天眼通失败，那只能依靠他的六爻了。
李天方摸出三枚铜币，双手扣合缓缓念起道咒：“风行天上，小畜积雨。天下有泽，和悦慎履。”
念罢将铜币掷于地上，其实他应该将其掷在卦盘中，但推算占卜这么多年，卦盘早已经铭刻与心，地上有无有卦盘倒是无所谓了。
李天方看着地上卦象眉头一皱，又摸出了三枚铜币，继续念道：“天火同燃，同人团结。火燃天上，大有收获。”
铜币掷于地上，皆是背面，这是老阴变爻，更显迷雾重重。李天方从来没试过连卜两次都没有清晰的预兆，连对于梁远方的推算他都能得模糊的结果。
李天方沉默着，一旁的王建也不敢做声，他对于六爻并不了解，但看见李天方的模样也知道这幽灵车祸是极为棘手的事故。如果连他也对此事无计可施，那长平省内就没有人可以出手了。
李天方深吸一口气，他跪坐于地上，念了整段静心咒平复心情，眉宇再次漠然，他郑重其事地摸出三枚铜币重叠于掌心，一字一句地念道：“地天相交，和谐通泰。天地相悖，闭塞成否。”
“乾坤再现！”
李天方手中三枚铜币发出一阵光华，随后落于地面，竟然三枚铜币都和先前的铜币重合在了一起。
李天方额际渗出一滴冷汗，这居然是传说中的衍殊之相？这种卦象只在古籍中见过，据说是盘古开天辟地后，仓颉造字之前所占卜所得出的卦象，预兆未来有改天换日之巨变，但这样的说法从来没人能证实过。
或许只是运气不佳而已？
李天方这个说法连自己都不信，他沉默地收起铜币，他对衍殊之相了解也不多，毕竟这种卦象连参考价值都没有，或许就是一个古代人瞎编的传说，当时他看到这种卦象的时候也只是觉得好笑而已。
“怎么样？看得出来什么吗？”
李天方真气消耗过度，只能坐倒在地即可打坐，他已为六爻的佼佼者，虽然看不出未来该如何变化，但他还是看出了过去的一丝端倪。
他缓声道：“初变在南。”
“南边？”王建疑惑不解道：“罗东市南边是工业开发区，里面基本都是厂房和仓库，平时除了上下班人流很少，而且从年初至今的案件没有一例是发生在那边，这里面能有什么关联？或者你说的是更难，南方？那边是绿湖市了。”
“是长田汽车研究所。”
一把女声响起，两人随声回头，发现是徐若飞一身黑色套装，正撑着一把遮阳伞，缓缓朝他们走来，阴影下的徐若飞面如寒霜，她轻蔑地看着额头渗汗的李天方，道：“你的六爻就算出了这么没有价值的情报？看来处长指派你们协助调查是一个无用的决定。”
李天方站起身来，他随手拍去膝盖尘土，笑道：“你要记住，你们处长不是指派，是因为你们的毫无作为导致了车祸接连发生，所以请求我们合道联盟伸出援手。”
“那也请你记住，是局长请你并且你答应了。这里面并没有我参与其中，我也不会为此付出任何代价。”徐若飞发现到地上散落的铜币，无所谓的神情才稍稍收敛，她道：“这卦象是什么意思？”
李天方呵呵一笑，他擦着汗挤进了徐若飞的遮阳伞下，语重心长地道：“徐大科长，我早就说过修行人要注重学习，而不是整日掺和俗事，这下碰到知识盲区了吧？”
徐若飞黛眉微蹙，却没有往后退去，她接话道：“六爻本就不是深奥的算式，我不了解又有什么出奇的。不过你不说我也能看出来，这应该是一种凶相。”
“是新生之兆，是不可测之兆，是无边无际混沌之兆。”李天方示意往车辆那边走去，自顾自地说着：“你不修六爻，这叫做衍殊之相，是只有世间产生大变革之时，才会出现的卦象，但这其实只是一种传说。”
徐若飞抿了抿唇，她还是撑着伞跟了上去，道：“衍殊之相我听闻过，但那不只是一个凑数的卦象吗？你们六爻总是想着要将卦象集满多少个数字，其实有一大部分都是人生难以遇到的情况？就好比天煞孤星？这世上哪有什么天煞孤星？”
李天方道：“信不信由你，如果仅凭你们的技术和道法便足以破案，那也不需要出动到我们了。”
徐若飞淡淡道：“你们的情报只具有参考价值。”
李天方道：“那便只有参考价值吧，我既然来了就不会光看着，说说你掌握的情况。”
两人走到了封条外，徐若飞吩咐王建回去整理这几起案件的资料，便跟着李天方坐上了他的先驱师K11，收起遮阳伞道：“我去调查了有关嫌疑车辆的可能，假设这所谓的隐形不是道法所致，那么拥有这项科技的很有可能就是长田汽车集团。”
敞篷缓缓升起，李天方一手搭在方向盘上，一手扒拉着纸巾，道：“你是说长田汽车集团有这种高新科技？你天眼通看到的隐身不是在雷达的隐身，而是真正字面上意义的隐身吧？”
徐若飞黑框眼镜背后的眸子闪过一丝阴霾，她道：“我不能确定那是不是隐身，我也不能确定那是不是车辆，我只是能模糊看到那些摩托车凭空被撞，然后一辆辆四分五裂。现在我说的话只时按照当时情况的猜测，至于证据，我们现在没有。”
“那先去长田汽车研究所看看？”李天方发动汽车，徐若飞却哼了一声，道：“我已经从那里回来了。”
李天方一下子愣住了，他回过头看，根据自己的卦象事情的起始便在南方，如果徐若飞已经从那里回来了，那她肯定已经找到了极其重要的线索。
【作者题外话】：要开杀了兄弟们，要干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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