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了。
陶蓁蓁半倚在沙发上,姿态慵懒,语气和神情平静的不同寻常。
对比之下,云依依是那样歇斯底里,一直在挣扎、一直在尖叫,陶蓁蓁,你这是绑架,是非法拘禁。
绑架?呵!陶蓁蓁抬眸,漫不经心的睨了她一眼,云依依,你未免太看得起自己。清冷的凤眸扫过云依依身后的两个壮汉,对方会意,点头哈腰,鹿姐放心,虎子哥交代的很清楚。
嗯。陶蓁蓁微微颔首,你们先回去。好的,鹿姐。
壮汉鞠着躬离开,态度之恭谨和之前的野蛮、粗鲁判若两人。
云依依心底的恐慌被无限放大,陶蓁蓁嚣张、恣意的背后,除了星启传媒之外究竟还有什么神秘的力量?
陶蓁蓁神情淡漠,但简简单单的一个字节却是不容半分反抗。
云依依战战兢兢地在距离她最远的一个单人沙发上坐下,身体紧绷的就好像等待被凌迟的犯人。
陶蓁蓁一眼便看出了她的僵硬。
你倒是挺自觉。陶蓁蓁嗤笑一声,知道我之前为什么会答应你的条件么?
云依依似乎没有想到她会这么问,微微一怔,又生怕其中有陷阱,斟酌了一番才开口,你想救阿霖,就必须答应。
你还真是不心虚。陶蓁蓁嘲讽道,不过,只答对一半。
她停顿了一下,在云依依的不解里,缓缓开口,我还记得那天,你眼睛里满是诚恳的告诉我,你喜欢他。
我就是喜欢他!
云依依仿佛找寻到了一点底气,梗着脖子回应。
欢他?云依依,你觉得你配吗?陶蓁蓁淡漠的神情瞬间变得寒冷、锋利,你伪造鉴定报告,拿他的安危开玩笑,这也叫喜欢?
我云依依慌了,那点子微薄的底气也跟着散尽,鉴定报告不是我伪造的,是医院,是陈医生他
陶蓁蓁抬了抬手,打断她的辩解,是不是你心里有数。当然了,今天我找你来并不是跟你翻旧日账的。
而是,你明知道我的骨髓救得了他,你非但没有劝他接受手术,还百般阻挠?
蓁蓁忽然就站起身,走到云依依身旁,单手支撑在她身后的沙发靠背上,居高临下地睨着她。
云依依在她的威压下已经缩成一团,周身却仍然被肃杀的寒意包围。
我一开口,眼泪就已经噼里啪啦地往下掉,不是的,我没想阻止他的。我只是我只是害怕你会从我身边抢走他。
抢?陶蓁蓁微微太高了几分身体,拉开两个人之间的距离,勾着红唇嘲讽道,你觉得你有资格跟我说这个字吗?
云依依的脸色以肉眼可见的苍白了下去。
别在我面前哭哭啼啼。我不是易烨霖,不吃这一套。陶蓁蓁又以女王之姿坐回到原来的位置。
你若学的会安分,那便罢了。如果学不会的话,陶蓁蓁眯了眯眼眸,眸底寒意迸射,我,陶蓁蓁会让你后悔喜欢过易烨霖。
云依依只觉脊背一凉,连哭都忘记了。
与此同时,在同一楼层,另一头的VIP病房里,谭邵美和易烨霖母子正在无声的对峙。谭邵美的眼睛微肿,很明显,在得到消息赶来的路上哭过。
为什么要这么作践自己?她痛心疾首,厉声质问,阿霖,你可以自私的选择一死了之那你死了之后呢?
你是要我尝那白发人送黑发人的滋味儿?还是想要我跟着你一起死了算?她的声音越说越轻,最后又是无声的哭泣。
易烨霖淡漠的眉眼间因为悲泣的母亲而隐隐有了一丝愧疚之色。
阿霖,你忘了你答应过我什么了吗?
我没忘。只是易烨霖微抿薄唇,我答应你,我之后会注意身体,努力撑到有合适骨髓的那一天。至于陶鹿
至于蓁蓁的骨髓,你明知道配型成功也不会接受,是吗?谭邵美隔着眼眶里的薄雾,死死的盯着病床上的儿子。
易烨霖的心底有那么一丝不忍,可回国后深受陶蓁蓁其扰让他狠了狠心,咬紧牙关,是。你!谭邵美激动的起身,甚至已经高高扬起了手臂,但最终却没舍得打下去,又缓缓落回到腿侧,你太糊涂了!
一句话,仿佛用尽了她全部的力气,整个人呈现出一股颓然之气。易烨霖心中一紧。
妈,你忘了,她是易英杰的未婚妻。
谭邵美抬眸,微张着嘴唇看了他半天,才问,只要她不是了,你就能接受?易烨霖:
他只是想让母亲接受他不会接受陶蓁蓁捐赠的事实罢了。是不是?谭邵美追问。
易烨霖沉默。良久之后,才在她目光中的希冀里微微颔首,是。好。谭邵美点头,我去找蓁蓁。
易烨霖目送母亲离开,眉眼间又恢复一片淡漠。像陶蓁蓁那样狂妄又自我的女人,怎么可能任人摆布。
偏偏——
易烨霖眼里狂妄、自我的陶蓁蓁在听完易母的要求之后,眼睛都没眨一下,当着她的面直接打给易英杰。
我们解除婚约!没有商量的余地,是通知。
易英杰明显顿了一下,回了一个好。只是很快又追加了一句,蓁蓁,如果是因为营销号曝光的那些照片的话,其我不在意的。
你还真是个大度的未婚夫。可惜,陶蓁蓁笑意一敛,声音里只剩下清冷,我在意。对了,别忘了通知那些爱打抱不平的媒体。
说完这一句,陶蓁蓁毫不留恋的挂断电话。那如行云流水般的动作连谭邵美都看的目瞪口呆。
抱歉蓁蓁,每一次都让你为难。她的感激之下还有一层深深的愧疚。
没什么可为难的。陶蓁蓁不以为意,为了阿霖,我怎么样都可以。伯母你是知道的。谭邵美心底的纠结又多了几分。
看着面前义无反顾的女孩,她再一次陷入自我怀疑之中:这么做,真的对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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