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ink href="/r/book_piew_ebook_css/1435/531491435/531491458/20201130152506/css/" rel="stylesheet" type="text/css" />“此话你听听就好,切不可说出去,说出去了脑袋可就没了。”江听岁看着对面江仁欢惊恐的模样,“藏在肚子里藏好了,就是别人如何抽丝剥茧也别说。若是你一不小心说漏嘴了,指认我,我也不会认的!”
江听岁知道江仁欢听到这个答案必然会惊讶,只是她还是务必要告诉她这一点,倒不是什么出于善意的提醒,但它牵扯到侯府,那就不行了。
“不可能!”江仁欢不信,“他明明是……”
“住嘴!”还没等江仁欢说完,江听岁立马喝声止住,“你想死吗?”
眼前的江听岁格外可怕,江仁欢暗了暗脸色,不情不愿闭上嘴。
而在她的身后,长亭回廊的背后,隔着遥遥距离,江云初站在那,也不知站了多久。她身边跟着她那个同款微笑脸的丫鬟,正目光夺夺望着这边。
见江听岁望过来,江云初恰到好处地朝她露出一个笑容。
在黑夜与灯火的映衬下,显得格外虚伪。
……
“来人啊,来人啊,皇天后土下,待我清薄啊!”阴暗的牢狱,地面坑坑洼洼,墙角蹲着一只觅食的老鼠,有个老人靠在冰凉的墙壁处,合衣而坐,嘴里喃喃出声。
“这不是人待的地方,我要出去,我要出去!”老人一头白发格外显眼,突然爬到栅栏处,两只嶙峋老手抓着栅栏,凶狠的两眼往外张望。
这个点,牢房的侍卫大多在划拳喝酒,笑声盖过一切声音,谁还会注意到他的呼求。
“人呢?”老人颓废的一屁股坐下,脸上戚戚然,嘴里在念叨,“想我一世英名,说书说了大半辈子,最后却栽在了这鸟不拉屎的地方。”
“苍天啊,连颗老鼠屎都闯不进来的地方,让我这个耄耋老人在这受苦受累,待我不公啊,不公啊!”说着,老人欲要哭出来,两眼泪汪汪,举目皆凄凉。
自右边来了个差,他刚剥了一个花生路过他,听完老人的念叨后实在忍不住又退了回去,退至他面前道:“老头,你要点脸吗?就你还耄耋,瞧你壮的,油水吃得够多吧!”
老人被他说得脸一阵红,指着他气不成声:“你……你……你胡闹!”
“还有咱们这牢房可温暖了,连老鼠都喜欢在这安窝。”这差使指着墙角,“这不就有一个老鼠陪着你吗?”
老人呆滞地转过头,果然在墙角看见那只肥大的老鼠,看来,油水吃得挺多的。
那老鼠正目不转睛盯着他,像盯着罐里的蜜饯一样。
馋!
“别叫丧了,再叫也没人来搭理你。敢在京城这等地方说城国是非,不当场埋了你算好的了。”差使又剥了个花生扔嘴里,摇摇晃晃往前走,小声道,“还不如说些淫词艳曲。”
这话被老人听见,在虚空里朝他挥了一拳。
“什么玩意儿!”
老人往地上呸了一下。
盯着他的老鼠随着他的动作而上下起伏,最后略带鄙视地瞅着他。
“你也来嘲笑我。”老人觉得牢房里的老鼠成精了,他威胁道,“信不信我抓了你烤火吃?”
老鼠静默一会儿,最后掉个头,拿屁股对着他。
岂有此理,老人站起身,欲奔那没人性的老鼠去,誓要捉住它。
外头的侍卫打得热闹,喝酒容易喝大,不一会儿就不省人事,碰上来检查的,满盘皆输。
说来还真来,好不容易喝大一回,前年不来,昨日没来,今日来了。刚吃完花生的差使盯着对面一路人,惊讶得话都说不出,只一个劲张着嘴。
林滞看着眼前倒了一片的狱吏,微微蹙眉,他盯着唯一一个还算正常的差使,问:“牢头呢?”
差使瞧着这些个大人物,手动合上张大的下巴,手哆嗦地指向醉酒的人群中最肥的那一个。
林滞覆手看过去,眉头皱得更狠,他指挥一个手下:“拿水,泼醒他们!”
随后又转过头,朝旁边的男人微微俯首:“让沈将军看笑话了,手下不懂事,是我治下不严。”
牢房够闷,够没人气味,偶尔喝点酒他也能理解,但职务在身,万不可懈怠,更不能像现在这样,在工作时间喝的酩酊大醉,猪都叫不醒。
沈玄度道:“小惩大诫,林管营看着办即可。”
林滞点点头,不忍再看这一群泼猴,拱手请沈玄度往前走,又差了刚才那个差使带路。
沈玄度这次来是为了见一个被捕的突厥人,那人嘴巴紧实的很,任凭别人用什么办法都不肯开口。
他被关押的地方在最里边,极其寒冷。
途径老人那,人还未到,先闻其声。沈玄度被他的破口吸引过去,就见一人佝着腰背对着他,手里捏着只老鼠,另一只手指着老鼠,嘴里嘀咕不休。
“好你个小东西,还看不上我,我告诉你,我可是京城内大名鼎鼎的说书人。”老人气愤不已,想他竟然被一只老鼠给鄙视了,何其悲哀。
“你没听过吧?”老人摆了摆袖子,“我讲给你这个蠢东西听。”
“想那天,大火烧了城墙,护城河水遍体通红,惨啊,怎一个惨字了得……”老人仰天长啸,壮怀激烈。
沈玄度在原地顿住,看这个自导自演的老人。
有趣,着实有趣。
这说书的内容,还能跟她说的一模一样不成?
……
另一边,江听岁借着室内烛光铺陈纸笔,墨水不小心染了一角,晕开在四周,惊心动魄。
她拂袖在宣纸上写了两个字,一笔一划皆到位,一个名字赫然出现在纸上——
行竹。
门外有剪影轻声道:“小姐,该睡了。”
常嬷嬷这些日子总催着她早睡,江听岁停下笔,“知道了。”
她拿着写了名字的宣纸靠近烛火,这是最后一盏烛火,外面的风吹不进来,它也不熄不灭。
江听岁将宣纸靠近烛火,火纸相融,慢慢的,将宣纸吞噬干净。那上面的字,也全然不见,只余下残留的灰烬。
她吹落蜡烛,合衣入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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