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玦抬了抬眼皮,极其嫌弃的瞥了他一眼。
“还用我告诉?你的好大哥在你出事当天就已经登报了,各大媒体争相报道了你这个宝贝弟弟被人打成重伤的事实,阮怀安玩的这一手,让你们阮家的股票在三天内上涨了三个百分点。”
阮玦的话说到这里,身子往前倾了倾,将已经剥好的鸡蛋皮扔进了垃圾桶里,一脸讽刺的将视线落在了阮铭轩身上。
“我实在是有点好奇,你们这一家人到底还有什么东西是不能被利用的?”
面对这样的质问,阮铭轩只是低着头,苦笑了两声。
“大哥这个人虽然性情古怪,但是对家里人也都是一视同仁的。当年阮琨出事,阮家的大事小情都是他一个人一力承担的,但是因为他对咱妈的态度一直让人琢磨不透,我也摸不太清楚他的心思。”
阮铭轩的话并没有让阮玦露出一丝小脸。
在把自己带过来的早餐吃完之后,阮玦起身活动了一下有些酸疼的身体,却在无意间露出了手背上的擦伤。
阮铭轩看着那块血痂,皱起了眉头。
“你跟人打架了?”
身为一个打职业比赛的人,阮铭轩对伤口的基本分辨能力还是有的。
阮玦下意识的朝着自己手背上的伤口看了一眼。
那天把阮铭轩从人对底下拖出来的时候,硬是挨了两下。
虽然没伤到骨头,但是手上还是留下了擦伤。
她收回手,皮笑肉不笑的扯了扯嘴角。
“没注意,可能是擦伤吧。老爷子的生日宴会定在了明天晚上,妈和你都不能到场,明天我就不过来看你了。”
阮铭轩瞧着桌子上已经被阮玦吃干抹净的早餐,他现在严重怀疑这个小丫头特地过来看他就是为了吃顿早餐!
可不管怎么说,通过这几天的接触,他已经将阮玦这个典型的外冷内热的性格摸了个七七八八。
最初的那种疏离感也已经逐渐被抵消了。
瞧着阮玦那挥一挥衣袖不带走一片云彩的背影,阮铭轩掏出自己的手机,拨通了白家大少爷的电话。
“我让你查的监控你查的怎么样了?这么多天连个机车车主臭查不出来?”
白晟昀在电话里叫苦连天。
“轩哥,这事儿真不能怪我啊,我求人的电话都快打到我二叔的手里了,可现在真的是一点消息都没有了,而且那辆车连车牌都没挂,光靠车型,我也找不到那个女侠啊!”
在阮铭轩被送到医院的当天,阮玦就亲自操刀,将自己骑车走过的所有路线痕迹全部抹掉了。
如果不能进入官方渠道,那就别想知道她在救人之后究竟去了哪。
而且阮玦向来相信安平的收尾能力,对于阮铭轩这个身体素质过于好,导致大脑可能发育不全的人来说,等他缓过神来去调查现场的时候,连个毛线球都不会给他留下。
转眼就到了第二天,阮玦还没睡醒的时候就被一阵门铃声从床上薅了起来。
她摸出手机,看着上面的时间,猛地从床上坐了起来。
下午一点了!
昨天晚上她和某个不太懂事的外国骇客进行了一下心灵上的交流,熬了一锅通宵不说,等她把那人的祖坟地址都黑出来后,已经是早上十点了。
想着自己晚上还有一场硬仗要打,阮玦连澡都顾不上洗,倒头就睡。
可就算是这样还是错过了已经订好了七个闹铃。
她拖着疲惫的身体打开了门。
不出意外的看见了司行慎那张有些过于欠揍的脸。
“还没睡醒?”
司行慎有些诧异,通过这段时间的观察,这个小冰块的生活极其规律。
早上五点半准时起床,出门锻炼,风雨无阻。
六点到七点吃早餐,七点之后会去医院探望两个重伤患者,之后一整天不见人影,晚上九点左右准时回家,之后进行新一轮的循环。
能让这个小冰块睡到下午一点,太阳八成是打西边出来了啊!
司行慎特地转头看了眼挂在天上的太阳,最后还是架不住阮玦泛着冷意的目光,说出了自己过来的目的。
“我带了造型师,帮你收拾一下。”
阮玦冷着一张脸,甩手就准备关上门。
“我不需要!”
司行慎连忙抬手挡住了门,硬是从门缝里挤了进来。
“阮家的宴会,你穿着一身运动服过去不是等着别人笑话你吗?我带来的造型师绝对包你满意,小冰块,你要是想恶心阮家那些人,就得听我的。”
阮玦没睡醒的小脑袋瓜还有些发蒙。
一时还没反应来小冰块这个称呼就被司行慎拉出了家门。
当她顶着一头有些爆炸的鸡窝头被司行慎强行按在了隔壁沙发上后,瞧着面前这一整排高定礼服,本就蜡黄的小脸彻底变成了菜色。
阮玦这短暂的二十年人生中,最大的bug就是高跟鞋这种东西!
哪怕是一双只有三厘米的高跟鞋,她穿上之后,连路都不会走!
光看着眼前这批高定礼服,阮玦就觉得脑壳疼!
她现在跑还来得及吗?
眼看着旁边的造型师已经带着家当站在了自己面前,阮玦喉咙滚动了一下。
“我手机落在家里了,就先回去了。”
司行慎自然看出了阮玦要跑,他直接挡在了门前。
“阮小姐,现在想跑,是不是太晚点了?”
旁边的造型师看着这两个近在咫尺的人,总觉得两人之间的气氛有些暧昧。
她在旁边干咳了一声,“咳,慎爷,我先带着阮小姐去试衣服吧,再晚点就来不及了。”
阮玦现在这幅顶着爆炸头穿着睡衣拖鞋的样子实在是有点让人不敢恭维。
就算是她那张小脸再怎么天生丽质,那两坨黑眼圈和眼屎还是让人有那么点倒胃口。
阮玦现在只觉得自己像是一个菜板上的鱼,只能任人宰割,却还没有什么反击的借口。
她只能将这口恶气发泄在司行慎身上。
“司先生,就算是你怕把我带出去落了你的面子,可你也得给我个洗漱的机会吧?我又不会跑?你至于摆出一副我好像要畏罪潜逃的样子吗?”
面对这样的欲加之罪,司行慎很是无所谓的耸了下肩膀。
“阮小姐,既来之则安之,我也是为了你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