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烟也是气急了,根本不给管家说话的机会,“既然如此,话也说清楚了,我想运盐使府上的待客之道是这样的话,我们也没有再留下去的必要了,倒是也让众人看看运盐使府是怎么样对待客人的,告辞。”
苏烟一通说完,拉上谢怜就要离开。
管家赶紧上去挽留,“苏烟小姐,今日之事确实是误会,这几个下人平日里就这样,我这次一定好好惩罚他们,苏烟小姐你且息怒。”
苏烟能感受到这管家为人还是正直的,和那几个下人不同,是个明事理的人,脾气也消了消。
“苏烟小姐,前日我家大夫人差人去请你,是有要是相求,还希望你可以先进到府里来,稍后我再和你解释。”管家并没有一个很高傲的姿态,说起话来和蔼,让人感觉也是舒服的。
苏烟的姿态做足的,至少这样一来,府里这些人也不会把她当做软柿子来随意拿捏,这和运盐使府的关系还要做好,毕竟她现在谁也惹不起。
“那说好了,若是之后再出现这种事情,我定要据理力争,让大家都看看运盐使府上到底是个什么风气!”
“那是自然。”
“管家带路。”
管家把苏烟带入府上,这运盐使府果然不同于寻常人家,光是这宅子的面积已经是平常大户人家的两倍有余,再看这雕龙花柱的做工和材质更是一般人不能比拟的奢华,四处里都透露着富贵之态。
管家一边带苏烟走一边解释,“前日去请姑娘你的是正房夫人的贴身丫鬟,原本是为了嫡出大小姐出阁做准备的,但不想被金姨娘得知了,准备把这事情搞砸,便抢先差了几个丫头小子去你那里闹上一闹。”
“那金姨娘怎么这么大胆,连嫡出大小姐的出阁之事都要这般掺和?”苏烟对于这个金姨娘很感兴趣,大抵也是个泼辣的人。
管家轻轻摇头,表情中满是无奈,“这府上虽说嫡庶有别,但还是看谁得宠谁才说得上话,那金姨娘样貌是极佳的,也把老爷伺候的服服帖帖,是府上最得宠的一位夫人。”
“原来如此。”苏烟心中不禁为这位嫡出小姐感到一丝的惋惜了。
“金姨娘说话办事向来这种风格,这才出现了先前的一幕,让苏烟姑娘受了委屈,还请见谅。”
苏烟微微点头,嘴角稍扬,表示理解。
二人正说话之际,就听见不远处有叫嚷的声音传来,“哎呀,大夫人对我女儿不公啊!虽说不是嫡女,但也不至于被当做下人一般对待吧!”
那女人吵吵嚷嚷带着哭腔,这说是在运盐使府中,却像一个市井泼妇一般。
三人转了个弯直走便是大小姐的庭院了,便看见一个打扮的花枝招展的女子在这走廊的尽头装哭作势。
“这就是金姨娘。”管家压低了声音给苏烟介绍着。
苏烟仔细打量了一番,这女人的模样果然不俗,按管家的介绍来说,这金姨娘已经四十有余了,但看起来保养的很好,根本看不出来岁月的影子,身材也是管理的不错,怪不得这么受宠。
只是这作风实在不像个大家的夫人。
“大夫人可真是太狠毒了!根本不拿庶女当人看啊,哪有让我女儿做家务睡柴房的道理啊!”金姨娘在廊中哭诉,跪在庭院门前,“大夫人日日在老爷面前一副善人的样子,背地里竟然这么对待府里的上上下下,岂有此理啊!”
苏烟看着这幅场面,只当是看看热闹,并不想掺和进去。
虽说苏烟心里心疼大夫人和这嫡出的大小姐,但毕竟是运盐使府中的家务事,她有几个胆子敢去给家务事说理?
更何况她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农妇,说出来的话这里的人又能听进去几分呢?
还没来到府上的时候就已经被几个下人那样冤枉对待,这到了他们的地盘更不能顺着自己的性子来做事了。
苏烟走到庭院门前,正准备回避一下,要往管家的另一边过去,却被先一步抓住了胳膊。
抓苏烟的人正是金姨娘。
这金姨娘能凭着自己的本事在运盐使那里如此受宠,都敢搅和嫡出大小姐的婚事,一定也不是个好欺负的角色,心机总归是有的。
既然苏烟没能被丫鬟“劝退”,那不如将计就计让苏烟带出点消息出去。
金姨娘知道这些市井之人最爱传些八卦,尤其是对大家大户里的绯闻更是钟爱,若是在市井中把大夫人苛责庶女,刻薄狠毒的形象传播了出去,管他是真是假,对她自己一定是百利而无一害的。
今日到这来哭诉也不过是金姨娘故意演给苏烟看的一场戏罢了。
苏烟本想回避却没想到直接被金姨娘揪了回来,不知道她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姑娘,你可给我评评理啊,这大夫人仗着自己是正妻,在老爷那里说尽了我们的坏话,竟然还指使我的女儿给她洗衣服做家务,所有的配置都按照下人的规制来,我女儿从小就没过过好日子,这未免也太欺负人了。”
苏烟听着金姨娘说了这么多只觉得脑袋疼,苏烟想礼貌的推开离开这个是非之地,但被金姨娘死死抓住就是不肯放手。
苏烟注意到,她身后一个姑娘十几岁的模样,也跟着哭哭啼啼的装模作样,大概一猜便知道这姑娘就是金姨娘口中的庶女了。
“这还有没有天理啊,最毒妇人心啊,把自己的女儿嫁的那么风光,到了我们这里就这般苛责,若是哪天我死了,我女儿可要被当牛做马的打骂,到时候她该怎么活啊!”
金姨娘这一串台词行云流水,就像是背好的一样,虽说看着是在哭诉,但一滴眼泪都没有挤出来。
就连管家在旁边也只是摇头叹气,什么都没说。
苏烟也明白过来这金姨娘心中想的是什么,只是不想掺和进去,不过看现在这个架势,她要是不说两句话,这金姨娘才不会放她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