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婆子发现自个儿躺在地上,登时坐起身来,想到了昨日的情景,还来不及说什么,孙雅便蹲在了她的面前。
“张婆子啊张婆子,你可当真是胆大妄为,竟然敢在府上偷窃。”孙雅冷笑:“平日里你做些错事便也罢了,可如今竟然将手伸的如此长,偷窃之罪,你可断然挣脱不了了。”
孙雅一想到孙姝之事,便是意难平,她眯着眸,冷笑。
如今对叶瑾秋下不了手,却可以将所有的怒气都发泄在张婆子的身上,毕竟自家妹妹的离开与这张婆子平日里虐待,脱不了干系。
张婆子忙不迭地摇头,她张口想要解释,却只发出啊啊啊的声音,急得满头汗水。
秦氏母女站在一旁看好戏,平日里她们二人也很是看不惯张婆子的做派,只是张婆子平日的行为没有殃及到她们且还能给孙雅添不少乱子,所以她们也无意没事找事,主动去对付张婆子。
只是此刻,难免生了看好戏的心思。
“哎哟,这怎的还装起了哑巴?”秦氏捂着嘴轻笑:“还当真是坏人自由老天惩罚,若非报应,你倒在这里,说不定还真就被你得逞了。”
张婆子大字不识,心里想说的话说不出,更是不能用笔去写,她急得满头大汗,啊啊啊的更是厉害。
及此,孙雅倒是能猜测到些什么,其实这张婆子胆子还未至此,八成与叶瑾秋有关,但是她却不想错过这次机会。
派人先将孙婆子绑了起来,而后一脸失望:“本王妃看在姝儿的面儿上,一向对你多有包容,你真是令人寒心。这偷盗之事,本不能轻易饶恕,而今……”她看向一旁的叶瑾秋:“姝儿,这是你先前的婆婆,你说该如何处置?”
听到孙雅的问话,叶瑾秋眸光一亮,莫非……
她当即大义凛然道:“大义灭亲,我晓得她坏事做尽,只能送官了。”
听到叶瑾秋的话,张婆子直接起身朝着叶瑾秋扑过去,那表情,似是恨不得将叶瑾秋碎尸万段。
“婆婆啊,你莫要怨我,哪怕我想要看在过往,留一丝情面,可是我又仔细想了想,你没有什么值得我留情面的地方。”
若是处置了张婆子,便等同于变相的为真正的孙姝报了仇。
张婆子在扑去叶瑾秋身旁之人,被人阻止,她嘶吼着,像是在发泄心中的不忿。
“便如姝儿所说,送她去见官罢。”孙雅摆了摆手,在路过张婆子身侧时,用仅有二人可以听到的声音说道:“张婆子,不得不说,你很愚蠢。她虽冒充了姝儿,可本王妃都未曾想要要拆穿她,你竟自作主张地去拿此事威胁她。”
她说,这是你该有的下场。
张婆子怔然地被府中下人拖了出去。
叶瑾秋仍旧紧紧地跟在孙雅身后,这在她自己看来,都显得有些没脸没皮,可有些事既然是她做的,便该承受那些事带来的后果。
“还要跟在我身后多久?”孙雅坐在贵妃椅上,在婢子手中接过小宝,脸上尽是慈祥之色。
叶瑾秋悻悻地从树后走了出来,她颇为尴尬地一挠脑袋:“我其实也没有其他意思。”
遣退了婢子后,孙雅方才开口。
“我想通了,不会将你的事抖出去,这点你可放心。”
闻此,叶瑾秋眸光微亮。
“那姐姐,你便是原谅我了?”叶瑾秋握住了孙雅的双手,声音都带着几不可闻的颤抖。
却见孙雅缩回了手,她眸光悠远,似是在回忆什么:“我其实一直很后悔。”
“后悔当初不曾再待姝儿好一些,否则她也不会满是遗憾的离开。也很清楚,在此事上,你并未做错什么,只是用了姝儿的身份罢了。”
叶瑾秋抽了抽鼻子,也强行收回了眸中氤氲的泪水。
“我只是气,在姝儿离开后,竟然还将旁人当做她。”
“抱歉,姐姐,抱歉。”叶瑾秋一直都在此事上愧疚,此刻更是承受不住难过,可若是问起,她是否后悔,那答案毋庸置疑,她从未后悔过。
因为叶家,需要报仇。当时那种情况下,若非借助了孙姝的身份,她与侄子,避无可避,想必也已经将命交代在那一日了。
“你放心,我会尽量弥补。”叶瑾秋咬牙承诺。
她伸手摸了摸孙雅怀中的侄子,“若是姐姐不舍得小宝,可以让他住于王府当中。”
其实,孙雅一直都抱有这样的心思,而今听到这样的话,自是开心,她有些不敢置信地问了句:“你所说可是当真?”
“既然答应了姐姐你,便没有食言的道理。”
将怀中的小宝紧了紧,孙雅点了头:“好。”
与孙雅的关系缓和了一些,叶瑾秋这才去做另外一桩事。
如今威胁到孙雅腹中胎儿之人,能处置便要处置。
玉荷茹暂时动不得,但李恩与秦氏必须得离开容恩王府。
李恩若是没能如愿以偿地嫁给韩新宇,必然会将歪念头打到孙雅腹中胎儿的身上。
待到韩新宇回来,叶瑾秋方才主动去了韩新宇的书房,她在书房外徘徊许久,一直在心里盘算着,究竟如何说才能让韩新宇意会到她话中的意思。
正踌躇间,房门已经打开,韩新宇执着古书走了出来,一抬眸,便看到了叶瑾秋。
四目相对,叶瑾秋有些尴尬地笑了笑,恭恭敬敬行了个礼,道了句王爷。
“妻妹来此何事?”
叶瑾秋总觉得此事迟早都得说,拖下去总归不是个法子,便干笑着:“不知可否借一步说话?”
韩新宇恰好无事,便让叶瑾秋入了书房。
原本孤男寡女,该避避嫌,但二人此刻都未曾想到此事。
“有什么事不妨直说。”韩新宇将书籍放下,还不忘多道了句缓解有些尴尬的气氛:“妻妹,你可莫要因为在相府里待久了,便习得了裴兄的习性,喜欢卖关子,吊人胃口,且说话只说一半。”
这确然是裴勋会做的事,叶瑾秋也忍俊不禁,但她很快便敛了神色,正经起来:“姐姐她而今怀有身孕,十月怀胎很不易。”
“本王晓得,此事还得谢你。”
“不必,我只是想王爷将府内的闲杂人清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