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些事,即便清楚很难解释得清,可还是要去解释,只是为了自身的清白。
四目相对,韩新宇有些动容,他薄唇轻启,低声说了句什么。
叶瑾秋听不到,但见孙雅接下来便扑进了韩新宇的怀中。
正院,婢子端着各种吃穿之物进进出出。
叶瑾秋跟着孙雅一同前来,一到厢房前,便听到屋内有玉器被打碎的声音:“你们都出去,我不想吃。”
声音嘶哑,很是不悦。
看来李恩应当晓得了圣旨之事,如今正发脾气呢。
身后人的步速更快,还未来得及反应,便见韩新宇大步流星走上前去,他直接黑着脸推门:“本王让你留在这里,只是看在你是本王表妹的份儿上。”
里面安静下来,很是寂静,婢子们跪了满地。
李恩浑身无力,她在床榻上翻了下来,语气格外卑微,苦苦哀求:“表哥,我只是心情不好,想到我像废物一般,只能无力的躺在塌上,我便……”她痛哭起来,一侧头,看到站在房门处的孙雅与叶瑾秋,泪水瞬间收了回去。
“将她扶上去。”韩新宇声音冷冷。
李恩也顾不得这许多:“表哥,听说皇上他又为您赐婚了?”
“嗯。”韩新宇勾唇冷笑:“这不是正合了你同姨母心意么?本王有了侧妃,便可为荣恩王府开枝散叶了。”
“我,我没有那个意思。”李恩扑过,她趴在塌上,抱住了韩新宇的大腿:“表哥,我同母亲都没有其他意思。”
“那你们是什么意思?”
“我们只是觉得……”李恩说不出了,她所有的愿望都打了水漂,不可能再有机会了。
但即便是如此,她也不想看到孙雅过得比她好,一个不会下蛋的母鸡,有什么资格过得比她幸福?她转移了话题:“表嫂,为何一直站在门前,我晓得你之前应不是故意的,不必愧疚。”
饶是孙雅好性子,此时她也难免冷笑起来。她不想看到韩新宇为她左右为难的样子,但这并不等同于她是一颗软柿子,任人拿捏。
“愧疚?本王妃却是不知为何要愧疚。”孙雅索性也直接与她对峙起来:“你之前便说本王妃是愧疚,你来说一说缘由罢。”
“为何表嫂不承认将我推进池水里的事?”
“不是本王妃推的,本王妃又为何同意?”孙雅觉得可笑,她嗤笑一声:“明明表妹自个儿跳进去,当时本王妃还在想表妹为何会如此不小心。”
“表嫂……”李恩又哭了起来:“罢了罢了,表嫂说什么便是什么吧,左右你也无意。”
叶瑾秋在一旁听着,很想用针线将李恩的嘴给缝上,即便晓得韩新宇相信孙雅,但她身为亲眼所证之人,总要表示一番的。
“跳水,跳水……”她鼓掌:“好厉害。”她指向李恩。
李恩面色很差,她黑了一张脸:“你在胡说什么?”
“跳水,跳水。”叶瑾秋扑闪着胳膊,又用手做动作:“咻,跳进去,厉害。”
她只能以这种装傻的方式帮助孙雅。
“闭嘴。”李恩怒吼:“我又不与你一样,我不傻,我怎么可能跳水。”
因为韩新宇在,所以李恩生怕之前所做之事败露。
“等你身子完全恢复,本王便会帮你寻一门好的婚事。”韩新宇阻止他继续说下去:“到时候你便可以安心出嫁了。”
韩新宇并不是什么不懂情爱之事,其实李恩的小心思早便已经被他看在眼中了。但是她从未想过,幼时一直跟在他身后天真的小姑娘,有朝一日竟然会因为嫉妒而去诬陷他此生最爱之人。
李恩彻底失望了。将纱帘给放下,她背过身去,闷声说道:“你们出去吧,我想一个人安静会。”
二话不说,韩新宇转身离开。
有些话说的再好,也不如自己想通的好。
孙雅却久久不曾离开,她独自走近:“为何要冤枉我?”
“我没有冤枉你,是你推的我。”
还嘴硬。
叶瑾秋从未见过如此厚颜无耻的人,孙雅能忍受,她却不能。
“随你如何说,本王妃想要的,便是王爷能信,他信我,所以无所谓。”
不愿再计较这些问题,孙雅觉得多说无益,带着叶瑾秋离开。独留李恩一人趴在床榻上,她用被子蒙着脑袋,心里的阴霾愈发盛,她必须要找母亲好生的商讨一下接下来应该怎么办。
她虽没有尊贵的身份,可她也不可能甘愿做妾……
侧妃并不算明媒正娶,而皇上赐婚的二位,尚书家的二女是庶女,身份卑微。工部侍郎家的幺女又被穿刁蛮任性生得丑陋的传闻。
这二者终究都难登大雅之堂,思索了一整夜,韩新宇终究是参悟透了一二分。
皇上这分明是借着赐婚给他警告呢,他堂堂荣恩王,哪怕是娶侧妃,也必然不能如此寒酸,竟然是小小庶女。
翌日。
两辆被大红色装饰的马车悄无声息地停在了荣恩王府的后门。
前来迎接之人不多,只是管家带着两排婢子。
马车车帘同时被掀开,两名女子头盖大红盖头坐在其里。
管家带着一众婢子行礼。
右马车的那位直接被人搀扶着走了下来,而左边的始终没有动静。
那位没动静的自然是工部侍郎家的幺女,她虽非长女,可是侍郎的正妻所生,又是家中最小,打小便极受宠爱。
做人侧妃本便很委屈,此刻又未听到荣恩王的声音,想必是未亲自前来迎接。
“侧妃娘娘,该下马车了。”
管家已过中年,他经历过太多的人情世故,圆滑得很:“王爷他有些事需要处理,所以……”
“什么事能比迎娶侧妃更重要?”女子开口了,声音略尖锐,听起来有些扎耳,让人不悦。
但管家只是和蔼一笑:“侧妃娘娘,王爷平日里便忙得很,此时有所怠慢,老奴先替王爷向侧妃娘娘赔个不是,王爷之后必然会待侧妃娘娘极好。”
“在荣恩王眼中,侧妃竟然如此不值得他重视,这婚我不成了。”
马车里的人儿气的一跺脚,直接放下了大红车帘,吩咐着:“回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