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儿啊!看呐,那巍峨的山川,那秀丽海水,你站着的每一片土地,都是我们,我们君家的国土,都是我们君家世世代代要守护的地方.”
眼前一位妆容华贵,身着一袭凤纹红袍的美丽女子紧紧抓着君羡地手,朝着那无边无际地山川和触眼可见的大海,不断地叙说这话,而他手里的不羡仙此刻却是泪流满面,并没有因为美丽女子牵着他的手还感到高兴,反而觉得心里难受,不自觉地便哽咽了起来,那妇人却好似没察觉到君羡此刻的神情,继续用手指着那山川湖泊,还有更远处看不见的北方..
“不要!不要!娘别走!”
君羡从梦中惊醒,一旁地宫女看到他这幅模样却是吓破了胆,一个个跪伏在地上,望着眼前地小主子,都不由地有些害怕,只是大梦初醒的不羡仙并没有去管这些宫女怎么想,只是坐在床头有些出神,嘴里还不断喃喃自语道:
“娘!”
过了好久,君羡才从自己大床上缓过神来,望着一旁还在跪伏地宫女,不由地说道:
“几时了?”
听到君羡开口,宫女不由地有些颤抖,却是不敢犹豫,急忙开口答道:
“回禀太子..辰时三刻了..陛下已经嘱托小的们不要打扰太子休息,让御膳房准备好了吃的,等太子醒了就可以用膳..”
说完这话,宫女还不由地偷瞄了君羡一眼,想看他此刻的神情如何,也好确保自己有没有说错话.毕竟眼前这位太子,可是当今圣上的独子了,如果不出意外,他便是下一任大楚的皇帝!平常倒是不需要这般,太子的心好着呢!经常体恤他们这些下人,只是..自从皇后娘娘那次事后..
“嗯,那该起床,去老师那里学学问了.”
听到宫女的话,君羡却是没有想那么多,一听到辰时三刻,便只想到学习,毕竟自己的娘告诉过自己.
“这楚国,唯有大才才能拯救.”
自从听到这话以后,君羡发了疯一般地读书,只为了成为自己娘亲口中那位大才!只是君羡他不懂,他娘口中的大才并不是他..
站起身子,一旁地宫女瞧见了便来替他更衣,却是被君羡拦了下来,示意自己来,吓得那些宫女直接跪伏在地上,深怕被人瞧去落了口实,一个个委屈巴巴地望着君羡,君羡却是没管这些,自顾自的穿好衣服,便对着身旁地宫女说道:
“你去学院告知老师一下,就说我君..就说我不羡仙今日读书来迟了,还望老师责罚,可别对我“特殊对待”要跟其他仕子们一样,只是简单的仕子!”
宫女听到这话点了点头,便转身而出,而君羡也是站起身子,朝着大门外走去,此刻他还有另外一件大事要去做.
走出太子宫殿,顺着路便朝着君羡自己记忆中的地方走去,一路上巡逻地侍卫或是路过的宫女看都君羡都不由地感到一阵后怕,纷纷停步敬礼,君羡对于此不过是置之不理,只是顺着自己的路继续走着.
没多久,他便来到一处荒废的院子,只见一堆杂物被随意地堆砌在院子里,而一旁地屋舍显然也是经久维修,已经有些残损,唯独院中那颗桑树此时却是亭亭玉立,长势正好.
望着这棵树,君羡不由地笑了笑,笑的凄惨,笑的..让人心疼.
似乎是这一笑,引来的动静,那本来懈怠职守的两个侍卫便立马从一旁地院子里跑了出来,还没见到人便大声喊道:
“那个王八羔子?敢来这里撒野?”
听到这话,君羡却是不为所动,只是自顾自地看着眼前的桑树,想着他和他娘以前地事,还记得那时候自己不过六岁,娘便经常带着他坐在这颗桑树底下讲着故事,故事大多极短,但总是会教君羡一个简单的道理,那些故事通俗易懂,让那时候的君羡却是听完便明白了.
侍卫看到擅闯地人并没有搭理他们的话,不由地恼怒无比,此处可是皇宫禁地,若是随意被人闯入,传了出去,饶是陛下大仁,也饶不了他们,所以此刻的他们却是拔起了手上的刀便要砍了下去.
“退下吧!我要在这里待会,没事就别打扰了.”
君羡淡淡地说着这话,却是让两个侍卫不由地停住身形,两把刀顿时扔到了一旁,两条腿却是一软,跪倒在了地上,对着眼前地君羡喊道:
“奴才不知太子在此!还望太子责罚!”
看到这渎职的两个侍卫,君羡并没有继续开口与他们答辩,而是挥了挥手,便不在言语,继续望着眼前地桑树,想着以前地事.
两个侍卫本来便是宫中地老油条,看到君羡这个动作,急忙在地上磕了三个响头,捡起一旁地刀便朝着门外跑了出去,一刻都不敢停留,此时偌大的废院,只剩下君羡一人.
‘娘,你说这天下,那个人也保不住你,那儿子真的能保得住你么?’
说完这话,君羡不由地有些伤感,眼泪开始在他的眼眶中打转,却是迟迟没有坠下,没人知道眼前这金贵地大楚太子经历过什么,只是别人都说这太子喜欢发呆,喜欢看书,喜欢和各大仕子做朋友,却唯独不喜欢他自己的亲爹,大楚皇帝君道常!
朝着院内走进去,主厅的房间此刻却是蛛网密布,四周的腐木气尤为严重,却是常年未经修缮的原因,只是屋内的布置还算完好,那大厅中,那根横梁也还在.火红色的横梁,在君羡眼中却是格外地刺眼.他不禁开始回忆起当时的画面.
一群持刀地侍卫闯进了这座院子,为首地赫然是自己称作父亲的人,他拿着一把剑,却是沉默不语,在场所有人都被吓住了,不敢说话,唯独自己的娘亲却是对着自己父亲笑了笑,轻声说道:
“大王终究还是决定走这一步么?”
听到这话,君道常眼里闪过痛苦,闪过不舍,但也闪过决绝..他手中那把代表楚国传承地君王剑太顺着他的手被缓缓地抬了起来,只见他那个父亲却是眼里含泪,轻声对自己的娘说道:
“这法,咱们输了..输了..”
那一声输了,明明只是说了一次,但在君羡耳朵里却是听到了两次,君羡看着眼前地人不由地感动害怕,他跑了过去,一把抱住那个男人,然后大声喊道:
“爹爹!羡儿怕!”
可回答他的并不是那个人男人的解释,而是一帮世族老臣拦住了自己的路,为首的那人君羡现在还记得,是朝里地老太师,也是老世族的头,他的话有时候比自己那位“窝囊”父亲说的话好使些,那个老人便是在那时抓着自己的手说道:
“太子啊!皇后娘娘犯了大错!所以就得认罚,你不要给皇上添乱了,赶紧回自己寝宫吧?”
说完这话,这老太师却是全然没有管君道常是否同意,便呼来一群侍卫便要将君羡拉走,而此时一位小道童却是一把将君羡的手抓在手里,老气横秋地对着那些侍卫包括老太师说道:
“此等大事,太子贵为大楚储君当以在场!你等如此催促意欲何为?”
听到小道童的话,老太师的脸色十分不好看,却是不由地瞪大了眼睛,而一旁地侍卫却是对这个小道童极为畏惧,纷纷不敢上前,而那小道童却是不管老太师如何作态,只是望着眼前地君羡不由地说道:
“好好看着今天这个景,以后可莫要步了这一步的后尘.”
他的话并没有压低声音,在场所有人都能听得见,包括自己那位爹也是,但场上却无一人敢反驳,敢训斥,他就像一颗太阳一般耀眼,种在了君羡地心上.
看到此时场景,气氛似乎要被偏转,老太师却是站立不住,直接弯腰对着君道常说道:
“陛下,事不宜迟,今日之事我等老世族务必请求陛下为我等秉公处理!不然我那三十万大楚老世族不服!”
听到这话,君道常怨恨地眼神直接朝着老太师瞪了过去,然而这老太师却是权当没有看见,继续低着头,躬着身子,大有一副君道常不动手,自己便不站起来!
“陛下,容我和羡儿说两句话,说完我便自己动手吧!”
看到这两难的局势,那位大楚皇后却是开口对着君道常说道,她的声音极为好听,像极了春风拂柳,润物无生.而这声音在那队“显贵”地父子耳朵里却是各有不同.
君道常似有不舍,但却凝噎在喉,而君羡却是被小道童领着来到自己娘面前,只见小道童领完君羡便转身对身后众人说道:
“皇后和太子没说完之前!谁都不许上前一步!否则!后果自负!”
说完这话,小道童的身上却是一股霸气,整个人怒目圆睁地望着眼前那些老世族,侍卫,包括君道常.在场所有人纷纷感到一阵压力,还有那无限接近死亡地窒息感.
只是这句话,终究过于霸气,一些年轻气盛的毛头小子,此刻却是尤为不服!只见一位老世族从来地子弟,却是持剑上前,冲着眼前地小道童不由地喊道:
“你算什么?也敢对我们!对皇帝陛下如此放肆?别以为你今别我被皇帝陛下封为国师便可以为所欲为!我今天就让你明白,什么叫规矩!”
说完这话,那位世族弟子却是拔剑而起,那一剑极快,犹如雷鸣,一剑出转眼便至,扣关境却是扣得仙关踏仙门,显然此人之资质也属天才一列,只是他终究为自己的自负画上了一辈子都难以挽回的句话.
只见那被唤作今别我的小道童甚至都没有动起身子,只是一眼,那位扣关的士族子弟便瞬间化为白骨.
叮!叮!
世族子弟的剑落在了地上,而他的身子却是由白骨化为尘土,再也寻觅不得,看见此景老太师却是不由地震怒,刚想怒骂一声却是没想此时地今别我却是看着自己,那小小地身躯却是不由地朝着他一瞪,老太师便觉得浑身冷汗不止,要不是这些年稳坐庙堂,有着那一身地常人所没有的气势,光是那一眼便足以令他站稳不住脚跟.
小道童没有在说话,而是将背上那柄剑重重地插在地上,也不在观望眼前那群人,闭上眼睛,便不在言语.在场所有人无不面面相觑,却又动之不得.
大楚皇后看到这一幕,不由地冲着小道童道了一声谢,而那小道童却是没有转身理会,只是嘴上却是说道:
“皇后娘娘不必如此,我只是做我该做地事而已,有什么话想对太子说,便尽管说上!没人会拦着你们,想说啥说啥!”
听到这话,大楚皇后重重地对着今别我施了一记万福,做完此礼,却是转身蹲下身子望着身旁地君羡不由地说道:
“以后娘不在了,会不会怪娘不陪你?”
听到自己娘亲说这话,君羡没有丝毫犹豫,立马开口回道:
“不会!羡儿不怪娘!”
听到这话,大楚皇后不禁笑了笑,但眼里却含着泪水,只是她还是开口说道:
“不用怪你爹爹,他是大楚的皇,大楚的顶梁柱,有着太多事,太多羁绊了!”
听到自己娘亲说这话,君羡却是直摇头,不由地说道:
“娘,别哭了..羡儿不想看你哭..”
听到这话,大楚皇后容婉儿却是笑了笑,用手抚平了君羡的头发不由地,望着君羡不由地说道:
“羡儿,娘不求你别的事,只希望你,以后不要做大楚的皇,这担子太重了,娘不希望你来背负,娘想你开心点,好好地过自己的一生,将来娶妻生子,也可以过着无忧无虑的日子.娘没用,见不到你娶媳妇那天,更见不到你有了自己的孩子,但你别怪娘,娘心里也难受地紧,更别怪你爹,你爹比你,比我都难受,听到了没?”
说完这话,容婉儿还不由地板起脸,瞪着眼前地君羡,却是带着一丝决绝.
“好!我听娘的!不做那大楚皇帝!不恨爹爹!”
君羡没有丝毫犹豫便信誓旦旦地冲着容婉儿说道,在他心里,娘说的便是真理!便是天底下最大最大的道理,不由自己去问理由,这话便是理由.
听到君羡点头,容婉儿不由地笑了笑,却是没有拖泥带水,站起身子,对着眼前坐立在地小道童说道:
“国师,如果以后羡儿有什么事!还望您帮衬帮衬,他年纪小,难免会走错些路子!还望您多担待,今日起,羡儿便拜你为师,跟着你学道,还请国师莫要推辞.”
说完这话,容婉儿便伸手朝着自己发髻上摸索去,将那发簪拿了下来,递在了今别我身前.
“这是羡儿的拜师礼,不是楚国皇家的东西,只是我那可怜的娘亲给我的唯一嫁妆,还望国师莫要鄙弃.”
听到容婉儿这话,今别我没有在继续静坐,而是将那发簪拿来过来,随后便将手放在君羡的头上,不由地说道:
“今日起,你便是我二徒弟,以后便跟着我修道,读书,但住宿还是在大楚皇宫内,直到及冠,我在让你去云游四方,增长见识!”
说完这话,今别我还不忘转身望着那一片黑压压地人群说道:
“今日,我立下这誓言!望各位珍重,如果有不服,或是日后要寻事者,我今别我一定满门抄斩,不问缘由!”
说完这话,今别我便牵着君羡地手,便拉着他朝着门外走去,那一刻所有人群纷纷让开一条道路,都不敢阻拦他们师徒二人离去地步伐,君羡跟着今别我迈开步子,可这头却还是忍不住回头看看,想看看自己娘一面.
容婉儿此刻站在原地,笑了笑,脸上却是闪过一丝坚毅,她自从做了那个决定就没有后悔,望着眼前地丈夫,离去的儿子,她笑了,笑的犹如这繁杂地世间仅有的白莲一般,不沾风尘.
“大王!永别了!”
“羡儿,永别了!”
这一夜大楚降雪,在那大楚旧都足足下了三天三夜,这一夜,所有老世族纷纷回到自己的封地,却是再无言语,这一夜,一个孩童随着另外一位小道士出了皇宫宫门,任凭刺客千万,去也难近其身,这一夜!大楚皇后容婉儿自缢身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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