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客手肘撑着下巴沉思了一会:“我感觉这是个骗局。皇上都老掉渣了,估计最多能再撑个十来年,不能再多了。我要是沈流,要杀也应该杀太子白城乐,直接断了人皇的后路,搞不好老皇帝一气之下,直接就给气得断气了也不一定。”
“竟然想不开去杀个老皇帝。”陈客讽刺的笑道:“这是谋哪门子的朝,篡哪门子的位啊?”
童白面上不显,神色依旧是淡淡的模样,眼帘微微拉拢,看似是在思考,其实是不认同。
“告辞。”
“这就走啦?”
回应陈客的是童白冷漠地转身,头也不回地飞速离开监狱。童白前脚刚走,看守监狱的值班士兵立刻就巡视到这儿了。童白显然是早已听到了脚步声。
士兵们到自己轮班前,都会先将每间监狱都巡视一圈。
“啊哎——终于来了,困死我了。你赶紧去巡一圈,没啥问题,我就回去补觉了。”
“行行行,我尽快。啊!”
新轮的士兵看到陈客所在的这间监狱,着实被吓了一跳!
地板、墙面、天花板,全都有划痕和勾勾角角的凹点,像是怕人看不出这里曾经有过大战似的,打斗痕迹几乎遍布房间的整个角落。
最过分的是地面上的深沟。为了防止犯人越狱,监狱取材都是用当时最坚硬的,地面上这个得用金刚石划多少个来回,才能在那么硬的地板上划出那么深、那么长的沟壑啊!?
显然不是反复做工,而是一气呵成。
还有更侮辱人的。铁栏有一丝被破坏,整个监狱就会立刻进入防御系统,封闭所有出口,防止犯人潜逃。
所以这个铁栏是好的。
“怎么了怎么了?”快要困死的监狱士兵被先前那个士兵的叫喊下了一跳,赶过来,从房间门口就看到裂痕,他沿着完整的、一气呵成的、甚至有些漂亮的裂痕,往前看,看到没有一丝一毫损坏的铁栏,巍然屹立在残破的房间里。
这他妈,岂是“挑衅”就能概括得了的?
奇耻大辱啊!直接给设计监狱的老院士响亮的一巴掌!可惜那位万人敬仰的老院士晚年时期眼睛不好使,要不然他非得从坟墓里爬出来不可!
所有震惊和侮辱最终都结合成一字精华:“草——”
“哎呀!”值夜班的士兵可还记着面前这个可是堂堂陈副将,赶紧拍了一下旁边忍不住爆粗口的傻帽兄弟,然后快步避开打斗痕迹,走向前急切地询问陈副将:“陈将军可有大碍?”
多少有些讨好的意思,从“陈副将”直接升级成“陈将军”。士兵无非是怕陈客受伤,便把责任推脱到自己身上,毕竟是自己值班没专心,昨夜不知怎的,实在是困得紧,睡着了。
但陈客心中也有些心虚,这间监狱变成这样有他一半的功劳——嘴上功夫。把人童白气爆了,活生生逼出人家的超高战斗力。
“欢迎来到第三次星际大战现场。”陈客虚地一笑:“放心吧,我没事,昨夜也是被人在饭菜里下了药,睡死了,连谁来过都不知道。”
值夜班的士兵还是心里没底,陈客便告诉他:“若是皇上问起,你便按我方才说的转述给他,他应该不会罚太重。”
值夜班的士兵感激地看着陈客:“陈副将真是这个世界上最善解人意的人了!”
“哈哈。”陈客心里可不觉得这个善解人意是什么好词,用在大男人身上怪婆妈的。但还是笑着回答:“你开心就好。”
士兵心惊胆战地度过了四日,他按照陈客说的上报,人皇居然没有提审陈客,甚至连他这个值班值班都只是小罚。
*
四日后,潜伏在虫族的暗探送回信息:虫王在大肆招兵买马,疑似组织第二次人虫星球的大战。此后两日,潜伏在虫族星球各地的暗探纷纷发回密信,内容皆与第一条大同小异。
第二次大战绝不是第一次大战能够比拟。第一次时,虫族准备得仓促,甚至派了从没有领兵经验的颜卿做大帅。而这第二次,照着虫王这架势,定会全力以赴。
胜负在此一举。
朝堂之上,尉迟殷夔请示人皇:“请求召回陈客,助力大战。”
人皇:“准。”
*
下了朝。
铁栏终于向两侧拉开,陈客手脚上的锁链终于被卸下。
监狱的士兵道:“陈副将,恭喜了。”
越过士兵,未见身后有其他人,陈客眼中的光沉了下来,客气地朝士兵点了点头。
士兵带他穿过长长的监狱走廊,监狱走廊很暗,地面看似粗糙,其实设计的暗关,只是现在都关上了。偶有白光透过上头照进来,陈客走过去的时候,脸色突然一白,配上那张阴沉的脸,着实有些吓人。
“咿——”
监狱的大铁门被推开,声音刺耳而沉重,面前白光乍现,非常刺眼,陈客却没有把眼睛闭上,非要走出监狱,整个人都站在阳光下,才闭上眼。
他不是终日不见光的犯人,终于包含着怨念出来,他只是许久未见着如此灼热的阳光了。
“知道我为什么把你关进去吗?”
磁性醇厚的声音在前方响起,肃穆掩盖了悦耳的音色。
“啊!”睁开眼,看到尉迟殷夔的那一刹那,心中阴翳散尽。陈客完全没想到尉迟殷夔会亲自来接他,方才的失望瞬间扫除,他有些激动地看着尉迟殷夔,眼底却是一片沉静。
“知道。”
“说。”
“磨练心性,不骄不躁,沉着冷静,顾全大局。”
听罢,尉迟殷夔没说对,也没说不对。
等了一会儿,陈客已经有些急了,但是他还是能控制住自己,默默地等着尉迟殷夔回答,让灼热的阳光暴晒出来的汗水渗入衣襟。
虫星不正常的轨道偏移,不仅让虫星灾害频生,还有与虫星有一定吸引力的地球,也发生了偏移。眼看虫星就要毁灭的时刻,连地球的气候都变得不正常起来。
凛冬时节,却如盛夏满晴,热得慌。
大将军和副将不动,两个士兵也不敢动。
等到士兵们都感觉被晒得头晕的时候,才听到尉迟殷夔说话,像是幻听一般。
“还愣着干什么?”
尉迟殷夔转身便走,陈客便知,自己这是通过考考验了,陈客忍不住欢悦地跑到尉迟殷夔身边,险些撞上他。
士兵们松了一口气,心下一笑:陈副将的性子还是那样跳,本性难移啊!
所有人皆不知,陈客凑到尉迟殷夔耳边,低声说了一句。
“鱼已经上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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