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座位都是独立的,横成排,竖成列,有独立开关,也可以直接用手拉开坐下。
尉迟殷夔落座在第三排中间的C位,正对舞台,抱臂观望,静候这场鸿门宴。
酒红色的帷幕徐徐拉开,舞台上升,中间环形又落下,清水潺潺流出,池中高台由此形成。
一束幽蓝色的光线洒在高台之中,台上美人已换了行头,月白色长袍圣洁高雅,金藤银边由袖口至上蔓延,由领口至下伸展。
湖蓝色头发倾撒开,如同海洋中漫游的水母,长睫如蝶翼一扇,如猫小爪在心口轻挠,眼眉如画,粉.嫩薄唇惹人细品。
青葱般细长的十指抚上琴弦,弦瞬间活了起来,如同情窦初开的女孩,害羞的、欢愉的、悲伤的,一点点却细致入微的情绪从指间流露,清池似有所感,慷慨激昂时大.波大浪,悲怆缠绵时小小涟漪。
尉迟殷夔不由得闭上眼,将阎王凶魂的双眸藏起,细品这人间奇迹。
“将军小心!”
“呯!”
“呯!”
“啊——”
尉迟殷夔身形一摆,并飞速朝后开了一枪,藏在座位后的人才开完枪,还没来得及躲避就没了性命。
而从高台上跳下的人却来不及躲避,子弹正中左肩,左肩白衣上立刻绽开一朵血红色的鲜花,妖媚至极。
且不说从高台上跳下本就非常危险,此刻还中了弹,危险程度可想而知。
尉迟殷夔怒瞪颜卿,双手狠狠抓住他的双臂,眼神仿佛就能将颜卿整个人活吞!
这小子是故意!
血在飞快流失,颜卿嘴唇失了血色,发白颤抖,倒吸一口凉气,艰难地吐出一句:“将军,胳膊疼。”
尉迟殷夔才不管他疼不疼,直接狠握住他的手臂,拇指按住左臂内侧肱动脉。
尉迟殷夔低吼:“不想死就叫你的人把枪收起来!”
“将军,”颜卿喘了一口气:“哪家鸿门宴在自家老巢里摆?”
“哈!”尉迟殷夔不怒反笑,笑容霸道可怖得瘆人,他从座位滑下,半蹲下身,将颜卿也拉了下来,还好两排座椅中间空隙够大,能容纳像尉迟殷夔高大威猛的身躯。
尉迟殷夔伸出长腿,勾住右侧的第三个座椅,将它打开。
“呯!”
“呯!”
“呯!”
……
瞬间有八个子弹打在刚拉开的座椅靠垫上,四面八方,死角难寻。
尉迟殷夔抬头看向子弹穿过的轨迹,判断至少八个敌人埋伏的位置,心中有一种不祥的预感。
他又伸出腿,勾住左侧的第二个座位,将它打开。
“呯!”
“呯!”
“呯!”
……
这次有十二个子弹从四面八方打在座椅靠垫上!
而且这次座位离他们更近,有一颗子弹直接擦着颜卿头顶过去的!
果然!这些枪手都是经过训练的,而且每个人负责不同的位置,现在究竟有多少个人在埋伏他们,根本无从得知。
抢手们只敢猫在原地射击,却不敢贸然上前。
显然,他们是知道自己围困的对象是战无不胜的死神大将军——尉迟殷夔。
尉迟殷夔拴住颜卿的手臂,将他拉至身前,沉声问道:“出口在哪?”
“嘶!”颜卿抬起右手,握住尉迟殷夔的野兽般健壮的手臂,明显感觉到他因为自己的肢体接触而肌肉紧绷,颜卿不禁一笑:“五个出口,正东,正南,正西,正北,还有一道密口,在西偏北30°的方位,幕后讲解台下……”
结合两次的子弹射向来源,正南方八颗,最多;少一些的:正东方两颗,正西方一颗,西北方没有子弹!
东西反向,这就是在逼迫尉迟殷夔选择其中一条道。而西北密道处无子弹?
怎么可能那么巧?
尉迟殷夔死死盯住他,无论你是神色还是动作,完全没有一丝怜悯,反而如同来收魂的阴间使者:“你知道撒谎的后果。”
颜卿微蹙眉,眉宇之间尽是委屈,惹人垂怜:“爷,是真的!”
当下,将颜卿抛出去吸引子弹,而自己伺机跑走是最好的方法。
颜卿眨了眨水盈盈的双眸,收起男儿的阳刚,乘着儿女的娇媚可怜,撒娇似的问道:“爷,你要舍下我吗?”
当真是第一次见男儿撒娇如此自然,惹人怜,勾魂儿似的,想让人下意识答应他所有的要求。
尉迟殷夔心下算计:就算颜卿舍命与自己同归于尽,自己现在将他抛出去也不一定能毫发无损;再者,星皇娱乐的总裁与尉迟大将军在待在一起时丢了性命,这条人命绝对是自己背着。
带他,自己有生命危险;不带他,自己就得背负罪名。
这背后的人算盘打得挺响啊!
无论是谁,算盘敢打到爷头上,爷就要让他加倍偿还!
尉迟殷夔直接拖着颜卿猫着腰往北上,脱下鞋,卡在第五个座位开关上,然后折回来,向南方的舞台伏去。
走到第一排的座位,尉迟殷夔脱下另一只鞋,往北一甩。
“呯!”
第一声起,立刻有其他抢手跟着瞄准飞起的那道飞起的黑影。
“呯!”
“呯!”
“呯!”
立刻有人跟着第一个人开枪打黑影,有两颗子弹擦过鞋边,却没能影响鞋的飞行轨迹。
“嘟——”
北上方的座椅被打开,后靠垫升起凸出,立刻引来一波子弹。
尉迟殷夔立刻抱住颜卿往枪声最密集的正南方滚!
正南方门后的验票处的柜台后正潜伏着一个抢手,刚射击完北上方的黑影,余光看到两人滚过来,立即将枪对准两人。
尉迟殷夔双脚.交叉成剪刀,一个羁绊,将人落倒,抢手还没来得及发出呼救,就被尉迟殷夔健硕的手臂一劈,迅速如虎豹,抢手立刻断了气。
颜卿有些意外,尉迟殷夔没有往没有抢手的西北方去——他不信任自己提供的密道,宁愿跑到抢手埋伏最集中的南门,也就是方才进来的大门,找他的侍卫。
不过也对,大将军生性威猛,却非有勇无谋之辈,甚至非常谨慎。
看来某些传言倒也可信。
这番大动作,颜卿左肩上血色的鲜花又染上了一层色,更加深红。
颜卿疼得脸色发白:“爷,下手轻些。”
尉迟殷夔冷厉的目光瞥了他一眼,回应颜卿的是握住手臂的手更用力了些,颜卿忍不住倒吸一口凉气。
心中无奈:这位爷真是不会“怜香惜玉”。
尉迟殷夔故技重施,将被打死的抢手抛出吸引子弹,迅速开门窜出去。
陈客闻声抬头,看到尉迟殷夔手臂上的大片血迹,着实吓了一跳,赶紧问道:“将军,伤哪儿了?”
“带路。”
尉迟殷夔拖着颜卿往前跑,头也不转地命令,但是颜卿失血过多,脑袋昏沉,根本跟不上尉迟殷夔猎豹捕食般的飞速。
尉迟殷夔嫌弃拖着他太麻烦了,直接一个把他整个人一转,抱了起来。
是的,公主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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