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天的晚上,八点才黑,又经过这番摸摸索索,这时候都十点多了,山里白天跟晚上温差大,露水朦朦胧胧,潮湿的跟下小雨一样。
就这样我跟厚德蹲在一旁,百无聊赖的等着,不一会全身湿的跟个落汤鸡似的。
此时院子里只有我、厚德、赵叔跟和尚师徒,冷清的一阵微风吹过,骨缝里都透着阴冷的感觉。
我跟厚德冻的瑟瑟发抖,最后实在扛不住了,一商量,反正这会没人守灵,干脆去给赵百合烧纸算了,一来让东家看到咱也不白拿钱,二来守灵烧火纸还能取暖。
说干就干,我跟厚德来到供桌前,拿起旁边折好的火纸,凑到蜡烛上点燃就放到了火盆里。随着火纸蹿起的火苗,终于感觉到一丝温暖。
厚德跪着烧纸,我就依着供桌烤火,听着耳旁木鱼声跟和尚的念经声,不知怎么的,我竟然睡着了。
不知道睡了多久,突然身边有人喊我“富贵……富贵……”
睡的正爽呢,被人一叫,我迷糊的睁开眼,一看身边不知道什么时候站着一个小女孩,下意识的,我对小女孩问到:“你叫我?”
小女孩也不说话,点了点头,冲我笑了笑。
怎么突然多了个小女孩?我心里纳闷,回头想问厚德,可我一回头,发现厚德不知道去哪里了,又一回头,和尚师徒也不见了,整个院子里,这会好像除了小女孩跟我,再也没有其他人,透着一股说不出来的空荡。
不禁的,我冲小女孩问到:“人呢?他们都跑那去了?”
小女孩还是不说话,看着我一个劲的笑,说实话,看着她一个劲的笑,我心里直发毛。当即我也不想在问她了,爬起来就想去找厚德他们。
可,我刚转身,忽然发现衣角被扯住了,转过头一看,正是那小女孩。
这次不等我说话,那女孩上一刻还笑的脸,突然一变,哇哇就哭,边哭边说:“没人陪我玩,你也不陪我玩,你们都嫌弃我,都嫌弃我!呜呜……”
啥玩意?没人跟她玩?都嫌弃她?难道是家里人走的时候把她给忘了,或者她爸妈对她也不关心?顿时我想起了自己,瞬间有种感同身受的心情。
我慢慢蹲了下来,伸手擦去了她脸上的泪,安慰的说道:“哥哥不是嫌弃你,不跟你玩,是想去找院里的人,等哥哥找到他们就跟你玩行不行?!”
我这么一说,小女孩突然破涕为笑:“富贵你肯给我玩了,太好了,你终于肯给我玩了。”
嗯~~!
我瞬间疑惑了,她怎么知道我叫富贵?我好像不认识她啊,什么叫我终于肯跟她玩了?难道说原来她要跟我玩,我没跟她玩?
也不对啊,这十里八村的,一般谁是谁家的孩子,我也认识个七七八八,不能说都熟悉,起码也混个脸熟。更何况,听她话里意思,她肯定知道我。可我对于她,怎么一点印象也没有?
想着,下意识的我问道:“你认识我?你是谁家的孩子啊?”
小女孩一愣,迷茫的指着自己:“富贵哥哥,我啊!你不记得我了!”
这话问的,好像我就得认识她一样,我要是有印象,还会问你嘛,心里想着,嘴上可不能这么说,等会在给她惹哭就麻烦了。
不禁的,我又看了看小女孩,这次你还别说,确实感觉有点印象,眼熟!可,一时间还是想不起她是谁。
无奈,我只能对着小女孩摇了摇头。又问了一遍:“你到底是谁家的孩子,这么晚的天,哥哥送你回家好不好!”
小女孩摇了摇头:“我没……”
“小姐,咱该走了!”小女孩话还没说完,突然一个阴阳怪气的声音,从门口传来。
我循着声音向说话的人看去,在昏暗的光线下,看不太清楚,只见那说话之人,脸很白很白,他不断的对着小女孩招手,在黑暗中他的手也很白。
“富贵哥哥,我要走了!”小女孩看着我,嘟着嘴,一脸不舍的说道。
看着小女孩的样子,我实在不忍心,蹲下来捏了捏小女孩红扑扑的小脸,劝慰道:“既然你家里人来接你了,天也这么晚了,就快回去吧!对了,你给我说说你家在哪里,等哥哥有空了,我去找你,陪你玩怎么样?”
随着我的话音落下,小女孩表情猛的一亮:“真的?”
我笑道:“真的!”
小女孩突然对我伸出小手指,一脸认真的说道:“拉钩!”
不禁的,我莞尔一笑,伸出小手指跟小女孩拉钩。
这边刚拉上钩,小女孩就一脸天真的念叨:“拉钩上吊,一百年不许变!印个戳!”
看着她天真无邪的样子,这一刻,我真羡慕她。可,还不等我回过神,印完戳的小女孩,转身一溜小跑,眨眼就跑到了门口那人身边。
这约定约的,我还不知道她家住哪呢,她怎么就跑了!?
可,等我反应过来,小女孩已经被那人,拉着手走出了大门。
我当即就喊:“哎~!你还没告诉我,你家住哪里呢!”
“咯咯咯……富贵哥哥,我……会来……找……你,你你!”女孩话音渐行渐远从门外传来。
但后边她说的什么,我是真没听清楚。我也不知道抽哪门子风,抬腿就往外追去。
哪知我刚跑出大门,天地猛然突变,接着咔嚓一道闪电横贯天空,吓的我啊的一声叫了出来。
“槽!你鬼叫个啥,特么的想吓死哥们啊!”
我身子一颤,顿时睁开了眼,就见厚德拿着烧了一半的火纸,跳到一旁正盯着我。
哪里还有时间回答他,我当即回头看向和尚师徒,就见他们还在好好的念经呢。顿时我反应了过来,槽,原来刚才我是在做梦啊!
摸了一把头上的冷汗,我这才对厚德说做梦了,厚德古怪的看我一眼,问我是不是做的噩梦。
槽,这还用问吗?明眼人一看就知道,我特娘的做噩梦了好不好!我也没回答他,抬头又看了看还在念经的和尚,对厚德问到:“我睡了多久?”
厚德重新蹲了下来,把手里的火纸放到火盆里,边烧边回答我:“快一个小时了。”
快一个小时了?这么一算,现在岂不是快十二点了?特么的,这和尚的经,也不知道得念到啥时候,一百块钱真不好挣!
我感叹一声,摇了摇头就想替下厚德,换我来烧纸。就在这时,木鱼声突然止住,和尚跟着也站起了身。
“阿弥陀佛,子时将近,布法!”
你是天才,一秒记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