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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2章 皇后和爱妃的区别

    文帝猛然抬头!

    他眼神里压着隐隐的不善,一旁,沈兮看得很清楚。

    说真的,此刻她恨不得能立刻隐身,压根不想听这对母子讲话——

    以文帝的心眼儿,老太太要处死两位美人,怕要郁闷上了。

    而对事情始末一清二楚的自己,更会成为他的肉中刺。

    儿子眼里的锐利,让老太太静了一瞬。

    想起往日种种,她喟叹着坐去床边:

    “罢了!不赐鸩酒,让她们两陪老身去慈安宫抄经两月吧。正好,也让老身好好瞧一瞧,此二女究竟有何等出奇之处,竟如此得皇帝欢心。老身年事已高,后宫的事是料理不动了,皇后生前不是个拘死理的人,皇帝,你也该考虑考虑找个人替你管管这六宫。”

    “老祖宗教训得是。”文帝心里舒坦了些,态度也好上几分。

    “让珍妃侍疾吧,她素懂你心意。老身回去了,你切记保重龙体。”

    “恭送老祖宗。”

    老太太扶着周公公的手慢慢走了。

    待门吱呀合上,跪在一旁的沈兮马上感觉到文帝的眼神凉飕飕射过来。

    她心神一紧,咬唇转身,乖巧道:

    “请父皇放心,臣媳什么都不知道。”

    “什么都不知道?”文帝冷笑,“那你给朕上的什么药?乱治吗?”

    “……”

    这会儿你跟老娘扯什么逻辑?!

    沈兮弱弱收肩,任由小脸哭丧着委屈着:

    “父皇明鉴,路公公去王府请臣媳过来替您看病,当时大家都吓坏了,老祖宗盯着呢,臣媳不能不看,也不能不认真看啊。父皇英明神武,应该知道臣媳是个胆小怕事的人,除开老祖宗,不曾告诉第二人!”

    文帝审视着连耳环都没来得及挂的女子,哼问:

    “你胆小怕事?告诉老九了吗?”

    “……没。”

    老子玩得这么嗨,不愿被儿子知晓?

    正常!

    理解!

    这时,珍妃在外面轻柔的问是否可以进来,给予沈兮一个严重警告的眼神,文帝吱声。事出突然,尽管只是相差几座宫殿的距离,珍妃也没来得及收拾。她一身月牙色素锦宫装,青丝垂直腰间,莲步快移的过来,一边抹起眼泪,哽咽道:

    “皇上,您可真是吓死臣妾了!”

    “朕无事,是老祖宗大惊小怪了。”文帝拥住爱妃,慢条斯理,“老九媳妇儿,是不是啊?”

    “……”

    沈兮点头如捣蒜,赶紧答,“是,请珍母妃放心,父皇龙体康健,并无挂碍。”

    珍妃明显不信。

    她掖掖眼角,看一眼点滴瓶,又看一眼还跪着的沈兮,轻嗔道:

    “皇上还让老九媳妇儿跪着做什么?她是来给您诊病的,快让人家起身!”

    待沈兮在文帝仍然饱含警告的眼神中站起,眼眶红通通的珍妃又仔细询问许多细节:比如近日饮食应当如何啦,早朝是否还能坚持,早锻炼要不要取消之类。全都细心答复,文帝这才吩咐路福给她去外殿备一间独立小房,暂作今夜休息所用。

    左右文帝不是真哪里出了问题,沈兮放心大胆休息去也。

    之后几日,留在太极殿的她又给文帝挂两天营养液,配出些涂抹药交给小太监去秘密伺候。

    除此,整个人闲得发慌,只能在太极殿走走逛逛。皇城巍峨富丽不必说,太极殿又是皇城最重要所在,入眼皆是好景致,头两日还觉得新奇美妙,后面也开始索然无味。

    她想念司不遇了。

    也想回家了。

    意识到不知不觉间已把昀王府当成家时,一身暗紫亲王蟒袍的男人入宫了。

    他先去御书房面圣,出来直奔沈兮这边。

    彼时,她正百无聊赖和一个宫女坐在阴凉处数蚂蚁。

    看她一蹦三尺高扑进男人怀里,宫女含笑而退。

    寒暄两句,藏不住话的沈兮将这几天的事一股脑儿说出来,包括……她23书网帝和珍妃感情真不错!一大把年纪了,文帝还是昵称她“薇薇”。将头倚去男人肩膀,她望着万里无云的蓝天感慨:

    “皇后用来办事,爱妃是用来纯宠。从前在小言里看到的这话,真不假!”

    本以为,男人会像从前一样问她“小言是什么”。

    结果,他似在想什么,抿唇如线。

    调皮伸手去拨他既长又卷还黑的睫毛,她凑过去,直视男人深瞳:

    “怎么了?”

    “在想些事情。”

    趁无人,男人飞快亲了她一下,“嘉、舒两人的背景来历又核查过一遍,并无任何可疑之处,她们……伺候父皇如此尽心尽力,难道真是为……单纯争宠?这几日,你去慈安宫了吗?她们我还未见过,无法做出直观判断。”

    “去了一回,远远瞧见来着,模样确实不错,我觉得……”

    “觉得什么?”

    这几日沈兮不在府中,除开公事,司不遇翻来覆去就是在想这件事,总觉得哪里不对劲。

    她扑哧轻笑:

    “觉得父皇就是贪恋年轻新鲜的美好吧,说实在的,她们两没到倾国倾城的地步。”

    没到倾国倾城之地,却让父皇敢直接忤逆老祖宗赐鸩酒的意思?

    沈兮从别的地方来,不理解正常。

    司不遇可是从小见惯后宫不少惑乱媚主的女人死得不明不白,况且,这种女人即使被赐死,皇帝本人也不好过多干涉,否则就会落得个昏庸溺色的名声,言官御史个个能把人烦死!想到这,他伸手拥住靠过来的小女人,沉吟道:

    “若如此,最好。”

    “是不是还有什么事瞒着我呢?”沈兮直觉一向准。

    “乌十郎……”

    男人的呼吸变重了,缠住自己胳膊的脉跳也变快了。

    警觉瞅瞅四周,沈兮窝去他怀里,轻轻问:

    “确定是陆惊云?”

    “未曾。”下颌抵去怀中人的额心,司不遇深吸一口,才道:

    “他手里有幅画卷,号称……极有可能是我生母的肖像,开价十万两。”

    “靠!他丫的怎么不去抢呢?”

    开口又特么十万两,沈兮肉疼,旋即又意识到哪里不对:

    “收回我刚才的话,弑天盟本来就抢劫!重点是,他……怎么知道你生母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