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伯驹醒来时,已是第二日的傍晚。揉了揉还是有些昏觉的脑袋,张伯驹看着身前那半瓶精血,嘴角露出一丝苦笑。虽然这过程并不复杂,但是在心脏要害部位下手,现在想来还是有些后怕,如果当时有一分犹豫,怕是结果堪忧。希望这血炼之法真能有陆修静所说的效果吧。
张伯驹服下几颗疗伤丹药,用灵力化开丹药,蕴养虚弱的肉身起来。待丹药效果尽数吸收之后,张伯驹才感到肉身不再那么虚弱,用手撑着站起身来,拿起瓷瓶,来到画符的桌前。一阵闭目凝神之后,深吸了一口气,张伯驹拿起狼毫笔蘸了精血,便在灵符上画起不动如山符来。
不知是身体有些虚弱还是血炼画符的成功率不高,半瓶精血几乎见底了,还没有一张不动如山符成功。张伯驹额头有些见汗,看着所剩不多的精血,必须要调整一下继续画了,已经容不得自己再失败几次了。张伯驹放下狼毫笔,推门走出房间。此时已是月儿高悬半空,月光如水般泄在小院中,照着那身白衣独自蹲在院中,正看着手中的花儿发呆。
院内的空气有点冰冷,带着凉意的夜风迎面吹来,让张伯驹整个人一激,精神倒是清醒了些,不似画符时那般昏沉。张伯驹轻声走到阿离的身后,也没有出声,只是静静看着阿离。
阿离这二日间心中颇有烦恼,夜里无法入眠,便起身拿了件衣服披在身上,在院中闲逛起来。不知怎地,便不自觉来到张伯驹所在的小院中,看那院中的花儿开的正艳,便上前摘了一朵,拿在手中观赏起来,心中也不知想着什么事情,渐渐发起呆来。
阿离正闻着手中花香,似是听到身后传来极轻的脚步声,转过头来,便看到了张伯驹。看着张伯驹略显苍白的脸,阿离问道“你这是做了什么,怎么看起来如此虚弱?”
张伯驹将血炼画符之事一一告知阿离,阿离慎怪道“你这师兄怎么能传你如此凶险的法门,万一出点意外呢?”
张伯驹有些虚弱地笑道“我这不是好好地站在这里吗?”
阿离问道“那你准备的如何了,明日可有打握?”
张伯驹苦笑起来,叹口气说道“血炼的精血倒是没问题了,可是符却是没有画出来。”
阿离说话间,来到小院中的石桌旁,从储物袋中拿出一套精致的茶具来,倒了两杯茶,对张伯驹说道“你且来喝些茶,缓一缓。修仙本也讲究张驰之度,你这二日太过勉强了些,如此拿命去博,终是魔道惯用的手段,你此后万不可再用,万一堕入魔道,悔之晚矣。”
张伯驹喝着热茶,体内泛起一股暖意,随着茶水入喉,茶水中带着温和的灵气亦是直冲丹田,灵气抚赤体内各处的经脉,原本的经脉中的痛疼感都减轻了不少。张伯驹并没有回答阿离的问题,而是笑道“你这茶倒是不一般啊。”
阿离瞪了张伯驹一眼,说道“我困了要回去了。”说完,不管张伯驹,径直转身便走了,桌上那套茶具也不要了。
张伯驹摸摸鼻子,重新坐了回去,将一壶茶水慢慢饮尽,心境已慢慢平静下来。张伯驹站起身回到房间,推开门正要进房间,又折了回来,将这一套茶具收进了储物袋。
回到房中,张伯驹看着桌上的瓷瓶,精血几近见底。张伯驹此时,状态却好了不少,闭眼略微调整了一下。张伯驹再次睁开眼后,眼神中多了些自信,但脸上还是有几分凝重,重新提起笔蘸着精血,一口气画完了一张不动如山符。
灵符画完的一刻,张伯驹知道自己这次肯定是成了。张伯驹拿起不动如山符,细细打量起来。这张不动如山符上血色流转,整个灵符的符文和符纸都变成血红色,诡异非常。张伯驹神识感知着这张不动如山符,脑海中突然化出一座巨山,巨山只现露山腰以下,山腰以上被血色的浓雾遮盖着,看不真实。此山散发出一股极强的压迫之力,张伯驹体内的灵气和血液的运转都变成十分缓慢起来。张伯驹面对这座巨山,仿佛身上被套了无数枷锁,完全生不起反抗的念头,只欲就此沉沉睡去。
张伯驹意志渐渐消极下去,心若死灰,什么复仇、头名、杀意功法,这么东西都压得自己非常疲惫,耳边传来一阵低声的呢喃“放下吧,放下吧,闭上眼,安静的睡去,就轻松了。”这个声音反复不断地在张伯驹耳边出现,张伯驹很想什么都不去想,静静地就这样沉寂下去。
在张伯驹的意识之中,这一切是一个无比漫长的过程,但是这都只发生在一瞬之间。张伯驹脑中的巨山,只出现了一瞬,便消失的无影无踪,仿佛从来没有出现过一般。张伯驹脑中的巨山消失之后,张伯驹从这种极度消极的状态中恢复过来。猛然间清醒,张伯驹心中还是不由的一阵后怕,如果自己沉浸在那种状态之中,怕是要引发心魔不可。
张伯驹擦擦额头的冷汗,待心中冷静下来之后,细细回想起刚才的状态,心中似乎对于不动如山符有了一些新的理解。那无比的压迫感,应该融合了这魔道的血炼之术后,不动如山符所产生的一个变化。如果用血炼之法融合自身的普通精血,是否也能给修士带来这种压迫呢?
这也许是张伯驹突破不动如山符的一个契机。张伯驹为自己的想法,不由兴奋起来,甚至有现在就再逼出些精血实验一番的冲动,不过想到现在虚弱的身体,还是硬生生打消了这个念头。张伯驹看着窗外已微微发白,离大比开始,已没有多少时间了。
张伯驹强打起精神,脱了衣服,露出还算是健壮的身体,好好冲洗了一番之后,稍稍收拾了一下。
收拾完后,张伯驹推开门,阿离和古南正在自己的小院内谈论着些什么,看到张伯驹出来,古南便惊呼出声“张道友,你这两日做了什么,怎地一个人消瘦了整整一圈?”
张伯驹摆摆手,说道“另有一番原由,不说也罢。”
阿离似些有担扰,又极力想把这种担扰隐藏在心中,故作平淡地说道“伯驹,你可是成功了?”
张伯驹苦笑道“算是成功了。”
阿离又问道“那今天的大比,你可有打握了?”
张伯驹点点头,却不回答阿离的问题,却是说道“走吧,我有些迫不及待了。”
古南看了一眼张伯驹的样子,心中不由暗想道“迫不及待?迫不及待地去认输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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