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没等洛飞羽脸上的红晕退去，洛启言话锋一转：“丫头，法力化晶练习得怎么样了？”
洛飞羽一下子就蔫了：“不……不怎么样……”
说着，她指尖法力凝聚，一朵四瓣冰花凝聚而出，在第五瓣花瓣要凝聚出来的一瞬，冰花溃散而开，与之前练习时一模一样。
洛启言瞅了瞅那溃散的冰花，又瞅了瞅洛飞羽，单手摸着下巴，好一会才评价了一句：“怎么如此小家子气。”
“启言前辈不要再笑话我了，我哪里能凝聚成启言前辈那般厉害的光轮。”洛飞羽小声反驳着。
“不，我在凝气期10层时也不会只凝聚出一朵小冰花的。”洛启言十分认真地回答。
洛启言看着洛飞羽，女子清丽无双的面容上写满了挫败感，一双清澈的杏眸微垂，细密睫毛在绝世面容上落下一片暗影，精雕玉琢的面庞即便美得令人心惊，可配上这样可怜兮兮的表情，只会让人觉得可爱，令人怜惜。
洛启言心底暗叹，他最受不了的就是洛飞羽这种表情，根本放不下心。他突然有些庆幸自己是在元婴期时遇见了这丫头，否则他的心动期瓶颈很可能会更加艰难。
这个念头在他脑中一闪而过，也惊住了他自己。
这……他蓦地一怔，正对上洛飞羽探寻的目光，他听她轻声唤道：“启言前辈？”
洛启言平静如水的心境在此刻起了波澜，他有些难以置信地看了洛飞羽一会，直到眼前女子有些不自然地用手在他眼前晃了晃，这才轻咳一声：“小丫头，之前我给你的只是玉简，此次唤你到此便是为了教你精髓，也好让你能顺利在宗门大比中获得名额。”
洛飞羽听了，心中一喜，小脸上洋溢起粲然笑容，洛启言未曾注意，他也跟着笑了起来，那笑容与在外人面前的客道不同，是发自内心的开怀笑意。
他指尖亮起一团墨色华光，轻声道：“你是雪凤血脉，法力原本就比寻常修士精纯，不论修习到哪个阶段，都要记住，法力是修士根本，对你这样的世家子弟更是如此。法力要随心而动，但不能任由法力宣泄，你要做的是将法力收为己用，主宰它，运用它。”
说着，洛启言眸中幽蓝光芒一盛，墨色华光突然变幻起了形态。
只见华光缩小，化作了一只翩然飞舞的黑色蝴蝶，它绕着洛飞羽飞了两圈，随即扑闪着翅膀飞向了山泉。
蝴蝶猛地飞入清潭中，寂静了片刻，突然从清潭中跳出了一只黑色鲤鱼，鲤鱼胡须很长，在空中一甩，那两道胡须就又变成了两只翅膀，鲤鱼也一个扭曲变换，化作了一只黑色雄鹰。
雄鹰展翅翱翔，在月色下一个盘旋，十分潇洒地回落在了洛启言肩上。
洛飞羽看得痴迷，心里全是：大佬，我想学这个！
洛启言面上笑意更浓，单手一抬，那只雄鹰便一个展翅，又变回了洛启言手中那一小团华光。
“丫头，记住，运转法力时不仅是在最初始要用神识控制，法力化晶也不是一成不变，根据对手的不同，你要做出改变。试试看。”洛启言向后滑出了几丈远去，身前法力光轮显现而出，“对我出手试试看。”
洛飞羽应了一声，记着洛启言刚才所说，神识引动全身经脉法力，血脉之力沸腾，催动这经脉内的法力快速涌动起来，她指尖蓝白光芒闪烁，这次凝聚而出的并不是冰莲花瓣，洛飞羽神识控制着愈加肆意的法力，双目微闭。
洛启言就见洛飞羽指尖的那点蓝白光芒愈加明亮，女子指尖上方的虚空出出现了一根冰枝，随即枝条伸展，有无数冰晶叶子出现，最上面这才凝聚出了一朵三瓣冰花。
洛启言一挑眉，这次可比第一次大气了许多。
洛飞羽睁眼，也看到了指尖那一簇冰晶花朵，她面上一喜，随即左手向前一按，三瓣冰花旋转飞出，冰枝也一个盘曲，跟着冰花迎向了前方。
洛启言不闪不避，甚至连光轮最基础的护体功能都未催动。
冰花撞击在光轮上，一触即碎。
洛飞羽没有气馁，那可是比自己高出四个境界的法力光轮，自己要是真能起了什么波澜，这才奇怪呢。
“很聪明嘛。”洛启言欣慰一笑，“再来！”
洛飞羽再次轻阖双目，神识凝聚，引动法力。
那破碎了的冰花再次凝聚，彼此拼接在了一起，竟又化作了一个拿着长刀的小冰人，小冰人五官模糊，除了能看出是个人形以外，其他便分辨不出了。
洛启言一笑，打了个响指，身前墨色光轮就又一晃，变成了一个身着墨色长衣的人影，这人赫然与洛启言一边高，五官虽模糊，但远远一看，与洛启言有几分相似。
那小冰人举着刀便向墨色人影看了过去，只是这冰人太小，墨色人影只一根手指便抵住了小冰人的攻势。
洛启言再次忍不住噗嗤一声地笑了，这丫头着实有些可爱了。
洛飞羽见男子在月光下笑得开怀，俊朗儒雅的洛启言此刻竟如一个孩童般粲然笑着，她也忍不住嘴角上扬，这哪里是世人口中传言的煞星长老嘛。
分明是个……是个美男前辈……
洛飞羽再次想起了初见时，洛启言一步踏出挡在自己身前，回眸笑着喊自己小丫头的时候；
还有那次竞技场斗法，他宽阔挺拔的后背给自己的那种安心感，那时她心底有什么隐隐一动，此刻那种悸动更加分明，在男子清爽笑意里飞也似地生长起来。
她失了神，法力化晶之术溃散，洛启言见了，眼中有异光一闪而逝，但他口中只是淡淡道：“真正要掌握法力化晶还要再多加练习，掌握此术对你之后的修行也有好处。”
然后他拍了拍一旁的青石椅子：“休息一会吧。”
洛启言与洛飞羽相对而坐，洛启言问：“你还未突破到炼气期的巅峰，就如此着急着参加大比，不知道这很危险？”
洛飞羽从储物袋中取出薛虹送给她的那柄长剑，笑着回答：“启言前辈莫要担心，这是师傅送给我的飞剑法宝，上面有师傅的三道印决，再加上法力化晶的手段和雪凤血脉之力，飞羽自信，自保有余。”
洛启言扫了那长剑几眼，这件法宝给筑基期修士来用都绰绰有余，看来薛虹是真的如传闻中所说，护短得很，对弟子们极好。
他眼神一转，就明白了薛虹那日对他的态度，丫头的地位就够特殊了，他这个客卿更是恶名在外。
再加上洛流墨散播出去的那些谣言，薛虹这么关心弟子的人，自己在她眼中会是个什么形象，洛启言不用动脑子都能想得出来。
他哑然一笑，这小丫头到哪里都被人宠着，这倒是让他心中微微放松下来。
“天色已晚，明日你还要去听楚道友讲道，我不方便送你回去，但你跟着那玉佩中的雪凤虚影回去便可。”
洛飞羽点头，再待下去她都要有点不知所措了，她匆匆忙忙告别一声，出了峡谷时，她回头望了一眼，洛启言仍站在那里，见她回过头，洛启言不自然地摸了摸下巴。
她欣喜地翘起了嘴角，又回过头看了一眼洛启言，果不其然，洛启言仍站在原地。
洛启言对上女子那隐隐泛着银光的眸子，就见女子狡黠一笑，看起来十分调皮，月光此刻柔和地拂过女子绝美的面容，洛启言波澜不惊的心绪竟微微一荡。
还好此刻洛飞羽已经转身飞出了禁制，洛启言回神时脑中还是洛飞羽的笑脸。
洛启言感受着这一份异样的情绪，他也活了五百年了，虽然一直独身在外，但也不会不懂男女之情。
或许一切都从这小丫头刚见面时那句“我信你”开始。
他修道五百年，早年寄人篱下，恩师虽给了他许多资源，但相对的，他也为洛家付出了许多，但他始终是个外人。
他本想恩师去世后，他便与洛家一刀两断，他为洛家付出的足够多了，可这小丫头却让他始终放心不下。那个只存在于口头上的赌约，他都惊讶自己怎么会这般答应下来。
如此陌生的情绪汇集在一起，答案呼之欲出。
洛启言看了眼深蓝夜空中那一轮清亮圆月，嘴角微扬。
这还能说什么，认栽了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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