莺歌剑指司徒建忠。
萧杀的寒气,沿着冰冷锋利的剑刃,横扫而来,就落在司徒建忠眉睫之处。
司徒建忠竟然连动都没动一下,目光寂静地看着莺歌。
怎么?你是料定我不敢对你下手吗?莺歌大声喊,眼角微微泛红,忍住眼底的晶莹液体。
司徒建忠依旧一动不动,连抵抗和闪躲的意思都没有。
莺歌见他一副淡然无谓,心里也怯了,她怎么会真的刺穿他的胸口。
我再问你一次,放不放过公主和舞太妃。
军令在身,不能不服。
你!
圣旨一下,君无戏言,舞太妃必死无疑。
你!
莺歌,若你也非要执着于此,我们只能兵刃相见了。说着,司徒建忠向前一步。
莺歌手里的长剑,已经指在司徒建忠的胸口上。
他穿着银色的盔甲,在阳光下泛着清凉的光芒,剑尖在盔甲上,发出金属碰撞的声音,格外刺耳。
你你
莺歌害怕了,手在颤抖。
司徒建忠竟然又向前一步,虽然剑尖没能刺穿司徒建忠的盔甲,但只要用力下去,肯定会刺穿盔甲铁片上的缝隙,直接刺入司徒建忠的心脏之中。
你不要再向前走了!
莺歌大声喊起来,眼角泛起泪花。
司徒建忠不说话,还是继续向前走,逼得莺歌只能步步后退。
你再靠近,我真的会杀了你。莺歌喝道,但还是没能阻住司徒建忠靠近的脚步。
你!
司徒建忠一张俊脸,神色低沉,不知心里到底存在怎样的想法,可还是继续步步向前。
莺歌抽着冷气,继续又退了一步,你一心求死是吧!
说着,莺歌再不犹豫,直接发力刺向司徒建忠的心脏
就在划破司徒建忠盔甲的瞬间,莺歌赶紧收手,剑刃上扬,宝剑坏破了司徒建忠的盔甲,溅出一抹血光。
莺歌没想到,司徒建忠至始至终都不肯出手。
她心口一疼,但还是发力进攻。
我是公主的影卫,会誓死保护公主!你是冥王的将军,你也拿出你的决心,和我决一死战吧!
莺歌飞身而来,一袭黄裙飞扬,目光如刃。
司徒建忠赶紧闪身,避开一刀,也抽出长剑,和莺歌打了起来。
一群士兵赶紧蜂拥而上,试图抓住莺歌。
莺歌是出色的影卫,这群士兵,还不是她的敌手,又司徒建忠有意无意地逼退进攻来的刀剑,看似与莺歌刀剑交缠,实则只是一些虚晃的把式。
莺歌也看出来,司徒建忠有意放水,反而更加恼怒。
他不肯放过公主和舞太妃,却和自己浪费时间,到底是什么居心。
莺歌抛开心下的不忍,开始招招狠辣,终于一刀下去,横扫了司徒建忠的前胸。
血光溅起丈余,喷薄而出。
莺歌脸色一片煞白。
这个时候,司徒建忠一手拽住莺歌,带着莺歌一起倒在地上,滚落一侧的山坡。
啊
莺歌低呼一声。
司徒建忠身上的血,染红了她黄色的衣裙,斑驳刺目。
一群士兵,赶紧沿着山坡下来,还一边紧张喊着,司徒将军,司徒将军
一路滚到山坡的下面,司徒建忠才抱着莺歌停了下来。
你快走,我会说你逃了。
耳边传来司徒建忠哑忍疼痛的声音。
莺歌张大一双眼睛,吃惊地看着他噙痛的俊脸。
你
你说的没错,我是王爷的将军,我不可能不服军令,我又不能
司徒建忠深深望着莺歌一眼,话没有说下去,因为疼痛,额上渗出一层汗珠。
我会尽量拖延追兵。快走!
司徒建忠忽然发力,一把将莺歌推开。
莺歌从地上爬起来,站稳在丈余之外,看着瘫在地上,满身是血的司徒建忠,心口一阵疼的艰巨。
司徒建忠捂住满是血的伤口,躺在地上。
莺歌闭上眼,在官兵即将追下来的时候,飞身而起,在一片树影之中,消失不见。
一部分官兵正要追,司徒建忠痛得哀嚎一声。
快点,先救将军要紧。
大家喊了几声,便赶紧都扑向司徒建忠。
司徒建忠痛得起不来身,只能任由一众官兵将他抬起来。
司徒建忠睁着眼睛,看着上方枝叶茂盛的天空,心下一片怅然。
王爷,你让建忠来追公主,是不是正有此意?
莺歌忍着眼泪,没有掉下来一滴,回到上官清越藏身的地方,上官清越见莺歌满身的血,吓得赶紧迎上来。
莺歌,你受伤了?
莺歌无力的站都站不稳,却摇摇头。
快点给我看看,伤在哪里?
莺歌抬眸望着一脸焦急的上官清越,还是摇头。她的伤口,不在身上,而是在心上。
司徒建忠那一剑
莺歌回头看向身后遥远的方向,也不知道,他会不会有事?
公主,司徒将军已经答应,会拖延追兵。莺歌身体一软,便瘫了下去。
双眸依旧看着遥远的方向,却是一点力气都没有。
莺歌为难你了
公主,莺歌是公主的影卫,定然誓死效忠公主。
莺歌闭上眼睛,断绝心中所有情绪,目光也渐渐恢复以往的锐利无温。
蓝候王一伙人正在前面,大家只好变换路线,避开前面的蓝候王。
百里不染已经打探好一条新路,只是要翻越一座高山,才能绕开蓝候王,通往阐都。
大家争分夺秒,赶紧上路。
可没想到,不知是谁泄漏了她们的行踪,蓝候王的耳目,竟然已经发现了他们,带人全力来追。
上官清越预料的没有错,蓝候王没能抓住她的两个孩子,那么抓住她,也是能取悦南云国的姜皇后。
蓝候王现在正是自身难保,才不会管蓝曼舞的死活,目标只有上官清越,且只要向上人头。
但蓝候王派出来的杀手,将上官清越等人团团围住的时候,蓝曼舞怀中的小南枫,哇地一声大哭起来。
王爷说了,不留活口,只要一人人头。
其中一个面目狰狞的人,直指向上官清越。
蓝曼舞猛地抽一口冷气,什么?王父连我和孩子真的已经绝情绝义到了这种程度
小舞,你王父抛弃整个家族南逃,便已说明,血脉亲情在他眼里,都已不足一提。上官清越站在蓝曼舞的面前,将蓝曼舞和孩子护在身后。
数把刀剑齐齐砍杀而来。
月光朦胧的树林里,簇簇血花,染红了一片枫叶。
对方人数很多,且都是高手,即便有上清老人和叶少轩,应对起来也显吃力。
美人儿,你和曼舞靠后。
百里不染白影一闪,脱下宽大的衣袍,直接裹在上官清越和蓝曼舞的身上。
不染!上官清越低呼一声。
她从来没见过百里不染将他的千年冰蝉丝脱下来。
他的武功本就不好,脱下刀枪不入的千年冰蝉丝,即便他轻工卓绝,可在一片密密麻麻的刀光剑影中,岂不是让自己处于要命的危险之中?
百里不染的暗器飞了出去,倒下两个中毒的杀手。
南宫鸿雁试图试用封印术,但她的内伤还没有恢复到可以将封印术运用自如的程度,正要发功,上清老人旋身飞来,一把按下南宫鸿雁的手。
郡主,还是多养一段日子吧。
上清老人一笑,忽然抓下一把树叶,以树叶为飞镖,射向一群围攻的人。
又是几道哀嚎,重要杀出来一道出路。
百里不染赶紧一把将上官清越护入怀中,正要带上官清越逃离这里,凭借他的轻功,任谁都追不上。
先带走小舞和孩子,好吗?
望着上官清越哀求的目光,百里不染犹豫了。
算我求你。
小南枫在蓝曼舞的怀里,还一直在哭,显然吓坏了。
只有孩子的哭声远了,他们才不会顺着声音找到我们,我们在水亭镇会和。
我怎么能丢下你。百里不染不同意。
可你想想,我走了,小舞和孩子也很危险!那是哥哥的孩子,我不可能让孩子被抛下。
你可以抱着孩子,跟我一起走!我已经救了蓝曼舞很多次了,够意思了!现在你居然要求我抛下你,带她走。
大姐,最危险的人是你,你必须先走。大姐,我相信你,会保护好我的南枫。蓝曼舞将孩子塞入上官清越怀里。
孩子怎么能离开母亲!他这么小,还要吃奶水。况且孩子的哭声,也会一直泄漏我们的行踪。小舞,你听我说,我会武功,他们想抓我也不容易,况且我还有金龙剑护体。
上官清越将蓝曼舞推给百里不染。
快点,你带她们母子先走。
百里不染咬牙,妖气的眸子里,一片寒意。
他要留下千年冰蝉丝外抛,也被上官清越拒绝,你们现在更需要保护这件衣服,听我的话,我一定会安全到达水亭镇和你们会和。
好,你说的,不许食言。
决不食言。
我只听你最后一次!
百里不染低吼一声,带起蓝曼舞和孩子,一个闪身消失了很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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