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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小人知……

    范家村地处吴地,盐矿丰富。

    在距离他居住的豪宅不远处,有一个小坑洼,那里就能捡到与泥土混合的盐矿。

    范江陵屋子里就有不少这样的盐块。

    留给他的时间已经不多了,说干就干。

    范江陵将青褐色的盐矿用铁锤砸成粉末,小心翼翼的将这些粉末收进木桶,加水,用木棍搅拌,让盐分充分融进水里。

    不多时木桶里的水就变成了青灰色的盐溶液了。

    范江陵将仅有的一块麻布折叠起来,蒙在另一只木桶上面。

    将盐溶液慢慢的倒在麻布上,大概一刻钟时间,一桶溶液完全倒完了。

    那块麻布上多出了一堆黑色的杂质,脱离杂质的盐溶液呈现出红褐色。

    范江陵将麻布从桶上拿下,抖了抖上面的杂质,用清水将麻布洗净。

    将水分拧出来,再次折叠,将木炭放在上面,结结实实的包裹起来,用大锤将木炭砸成粉末。

    将木炭包结结实实的塞进漏斗中,然后用一只粗瓷碗慢慢的将盐溶液进行最后一次过滤。

    这个过程大概用了一个时辰,原本青灰色的盐溶液变成了淡青色。

    最后只要将溶液放进锅里将水分熬尽,就能出盐了。

    由于铁锅缺了一大块,能够容纳的溶液并不多,范江陵只能一点一点的去熬。

    用了半个时辰,范江陵得到了他的第一块盐,一块去除了九成杂质的青盐。

    大唐的盐分为三个等级,第一等是上好的天然透明盐矿。

    这样的盐矿杂质极少,磨碎了就能直接吃,但产量极低,通常只提供给皇室跟有限的几个勋贵,五百文一斤还是有价无市。

    第二等便是经过粗略提纯的黄盐,这样的盐经过简单的加工,人吃了之后除了味道不怎么好,毒性已经去除大半了,价格比白盐低的多,但也要一百文一斤。

    第三等就是粗盐了,这样的盐跟刚采出的盐矿没有多大分别,不仅味道差,吃多了还可能嗝屁,就是这样的盐还要十文一斤。

    范江陵现在制作出的青盐比之天然白盐稍有不足,但质量远远超过等二等黄盐。

    这样的东西一旦面世定然会引起轰动。

    范江陵将剩下的盐溶液如法炮制,最后得到了大约五斤青盐,有这五斤青盐在,免除徭役就不在话下了。

    范江陵擦了擦额头上的汗,长出了口气。

    铛铛铛!

    一阵急促的铜锣声在范家村响起。

    刘知县有令,范家村十四岁及十四岁以上男丁速速集结!

    范江陵知道,到抽丁的时辰了。

    往常抽丁县衙只是派出皂吏,可听着这架势是知县亲自来了,真是奇怪的紧。

    刘知县约莫四十多岁,留着三撮小胡子的胖子,一身青色圆领官服被他的肚子撑的圆鼓鼓的,一条镶嵌着白玉的腰带勉强挂在他的大肚子上。

    大唐的夏日十分炎热,虽然只是七月初,可似火的日头依旧让人有些受不了。

    特别是刘知县,一只手拿着蒲扇不住的扇着,另一只手不住的擦汗。

    他也是无奈的很,千金之子坐不垂堂,他好歹也是一县父母官,在这个炎热的天气里竟然要亲自出来抽丁。

    这可真是要了一个胖子的老命了。

    都怪那从长安来的杜相杜如晦,说什么事必亲躬,可这么炎热的天,你亲躬一个看看。

    在皂吏们的召集下,范家村的男丁悉数来到了刘知县的面前。

    回禀知县,范家村二十三户,共计抽男丁二十三名,现已尽数带到,请知县示下。

    天气十分炎热,说话的皂吏额头上汗珠不住的往下流。

    刘知县随便摆了摆手,算是回应,起身就要离开,在他看来,这么热的天,多待一秒都会折寿,还是早走的好。

    且慢!

    就在这个时候,人群中忽然传来一道声音。

    刘知县不耐烦的说道:何人喧哗!

    是我,范江陵。

    范江陵拿着一块麻布包裹从人群中走了出来。

    大胆刁民!竟敢惊扰知县,该当何罪!

    范大郎连忙拉住范江陵,陵哥儿,快退回去,抽丁可不是儿戏,知县生气了你可就惨了。

    范大郎是村长的大儿子,一直以来多亏了他们的照顾范江陵才能生存下来。

    原本打算替代范江陵服役的范二郎就是他的弟弟。

    对于这么一家人,范江陵心里是充满感激的。

    他咧嘴一笑道:想免役吗?

    额什么。

    范大郎满脸懵,都这个时候了,陵哥儿在说什么胡话,莫不是在水里把脑袋泡坏了。

    天气的炎热让人的脾气也跟着长了三分,皂吏见被范江陵无视,勃然大怒。

    大胆刁民,竟敢藐视官差!

    挥动手中的鞭子便要抽。

    范江陵见鞭子抽来,毫不畏惧,瞪着皂吏斥责道:你敢!

    小人知

    忽如其来的斥责让皂吏有些懵,仿佛是自己做了什么不对的事情,下意识的就想请罪。

    不过这也不能怪他,他只是一名皂吏,在官府随便一个都是他的上官,他是请罪请成职业病了。

    再说范江陵并不是原来的范江陵,现在的范江陵骨子里并不觉得自己低人一等。

    他长相本就不凡,与他骨子里的气质相结合,颇有几分上位者的意思,这才把皂吏给镇住了。

    皂吏随即反应过来骂道:你这刁民,竟敢戏耍于我,讨打!

    慢打。

    这时刘知县轻飘飘一句话制止了他。

    刚才的事情他都看在眼里,手下人是什么德行他最清楚,那可都是地方上的无赖混混,个个都是穷凶极恶的主。

    平日里横行乡里,哪里吃过半分亏,入今竟然被一个少年镇住,并不是手下太弱,只能证明对方太强。

    能够在劣势之下将自己手下的皂吏镇住,就这份机敏就足以证明这少年不凡。

    这样的人一都不是省油的灯,入今恰逢是非常时期,被称之为杜断的杜相杜如晦正在本县巡查。

    这个节骨眼上他宁愿费点劲他也不想出半分意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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