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宫墨三言两语将司徒仲拉入了己方阵营之后,现在司徒仲已经彻底倒戈了,而且对于女儿不从的态度十分愤怒,如果不是腿脚还不太灵便,他甚至要跳下床来揍这个不知好歹的女儿。</p>
南宫墨私心很想欣赏司徒遥因为这件事被训的样子,于是立即自告奋勇下来寻。</p>
结果刚下来,就看见司徒遥像一根柱子一样僵立在大厅中间,走过去一看,不免皱起了眉头。</p>
她怎么哭了?</p>
“……嗯?”</p>
司徒遥有些茫然地摸了摸眼角,触手湿润,她有些出神地盯着指尖那一抹晶莹看了一会儿,用手背胡乱在脸上擦了擦,“可能是风太大了,我没事——你们聊完了吗?”</p>
南宫墨一时无言。</p>
别说今晚根本无风,就算风再大,它能刮进这医院大厅来、能刮进司徒遥的眼中吗?</p>
只是司徒遥既然不愿意跟他说,南宫墨也不能硬逼着她开口,至于她的问题,他也只含糊地点了点头,“嗯。”</p>
“哦,”司徒遥点了点头,捏着手里的单子要往楼上走,“今晚谢谢你了,我先上楼了。”</p>
明显三魂没了七魄的样子。</p>
南宫墨伸手拦住她,“你今晚住哪里?”</p>
司徒遥有些茫然地站住了脚步,抬起脸来想了想,“我……我也不知道。”</p>
她还有哪里能去呢?</p>
妈妈不是她的妈妈,家不是她的家,她今晚……住在哪里呢?</p>
天下之大,好像突然没了她的方寸之间。</p>
其实陈亚茹对她并不好,司徒遥也并非实打实的因她而难过,只是心里难免还是漏了一个窟窿,呼呼地刮着深冬雪风。</p>
“先上楼吧,”南宫墨见她完全失神的样子,微微蹙眉,“大厅里气温还是有些低。”</p>
司徒遥老老实实地点头。</p>
此时的她完全沉浸于亲眼目睹真相的混乱,还不知道接下来等着她的是什么。</p>
她一进门,就看见司徒仲靠在床上呼哧呼哧地喘着粗气。</p>
司徒遥怔了片刻,脑子里胡思乱想的东西霎时一空,慌忙跑了过去,“爸,您怎么了?哪里不舒服吗?要不要我按铃叫医生过来?”</p>
“用不着,”司徒仲恨铁不成钢地扫了眼女儿,哼了一声,“都是让你给气的!”</p>
“……啊?”</p>
司徒遥满脸的茫然,她干什么了?</p>
她下意识地回头看了一眼南宫墨,刚才是他们两个在病房里面说话啊,为什么父亲会被她气到?</p>
南宫墨好整以暇地站在门口,以眼神表示‘爱莫能助’四个字,并且十分悠然地准备作壁上观。</p>
“你给我跪下!”</p>
司徒遥更加茫然了,“爸?!”</p>
从小到大,她甚少犯错,更别提惹父亲生气了,又哪里见过这样的场面。</p>
可怜的孩子都快被吓傻了,这究竟是怎么了?</p>
“伯父,”南宫墨开口,“地上凉。”</p>
“看看,看看!看看人家!”司徒仲拍着床沿,满脸痛心疾首地吼。</p>
司徒遥满脸的茫然挥之不去,有些惊悚地回了头,“啊?看什么?”</p>
司徒仲继续痛心疾首地训斥,“从小我就教导你,要明事理,懂是非,但怎么就教出来你这么个迂腐的小顽固呢?”</p>
</p>